贝拉的速度很快，至少要比飞机快的很多。
    审判级的巨龙崩坏兽，哪怕距离很远，其他飞行系的崩坏兽就不敢靠近了，远远让出一片空域。
    再次来到曾经自我冰封的地方，距离老远贝拉就不断向琪亚娜传达自己的敬畏与喜悦。
    是女王给了她思考的机会，又是女王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但琪亚娜的兴致不是很高，毕竟这块地方是妈妈最后战斗的地方。
    当初被天命的核弹洗地之后，只剩焦土的大地，渐渐变成了曼珠沙华。
    这片土地上没有崩坏，没有血与火，只有在风中摇曳的曼珠沙华。
    贝拉为了能够让琪亚娜更好的看看这片花海，找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落地。
    从贝贝龙身上下来后，琪亚娜站在高坡上看着花海一言不发。
    韩江直直站在身后看着琪亚娜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琪亚娜微笑着回头向韩江问道：“韩江，你说这里好看吧？”
    “当然好看啊。”
    “这里是妈妈最后一次战斗的地方。”琪亚娜说道：“瓦尔特老师说，妈妈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是为了保护这里没有撤离的居民，还有……还有那个臭老爸，所以她没有自己离开。”
    韩江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有一些是我从数据库中看到的资料，还有一些我问了瓦尔特老师和臭老爸才得到的答案。”
    “妈妈当初是第一女武神，所以我也要做第一女武神！”
    说这些的时候，琪亚娜还挺高兴，但笑容没能维持一秒，里面换了副脸色。
    “怎么了？”韩江关心问道。
    琪亚娜再次看向白色的花海，小声问道：“你说，我真的能像妈妈那样吗？”
    因为琪亚娜知道，她……
    “当然可以。”韩江信誓旦旦说道：“当初塞西莉亚大人为了能够让这里的居民撤离可以牺牲自己，你也拥有这种为了大家牺牲自己大无畏的精神。”
    “再说，成为第一女武神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吧。”
    琪亚娜有点犹豫，“可是……我……”
    实验体终究是实验体，琪亚娜一直妄图欺骗自己，可冰冷的事实就是如此，再怎么欺骗，自己也不是……
    “琪亚娜，犹犹豫豫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韩江负手向前几步，和琪亚娜并肩站着。
    “你可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天才，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在韩江看来琪亚娜就是琪亚娜，就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
    不管是从感性这方面来看，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也是如此。
    实验体是用了本体的基因和西琳的基因，这才有了新的琪亚娜。
    所以说是齐格飞二人的女儿，那也一点毛病都没有。
    感性的角度来看，琪亚娜被齐格飞养大，完完全全那就是齐格飞的女儿。
    而且，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西琳创作过一个梦境，在那个梦境里，西琳也把塞西莉亚和齐格飞呼唤做妈妈和爸爸。
    在那个梦境的时候，塞西莉亚可是清醒着的，她也愿意成为西琳的妈妈。
    而现在最重要的可能是一个名字的问题，因为天命的总部也可能存在一个琪亚娜。
    从各个角度来讲，名字反而对琪亚娜来说是最为纠结的事情了。
    毕竟是齐格飞那个老混蛋犯下的错误，把琪亚娜这个名字给了现在的她。
    “唉……”
    琪亚娜一声长叹，现在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该吃吃该喝喝，有任务了就打崩坏兽，没任务就砸宿舍打游戏，想那么多干嘛。”
    “不管你想什么，圣芙蕾雅的大家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唔……你也会吗？”
    韩江呵呵笑道：“怎么不会，我干嘛要走。”
    “我不是说你会走，而是说……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
    “当然。”
    煽情的话，韩江脑子里没几句，实在想不出来，正绞经脑汁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有人？”
    琪亚娜也看了过去，让天上的贝拉再飞高点，不要吓到了别人。
    “我们去看看。”韩江说道。
    两人走向山坡，想人影走去。
    走进之后，发现来的人居然是一个熟人，渡鸦。
    “呦，堂堂世界蛇的骨干，就一个人出来啊？”大老远，韩江就开始打招呼了。
    渡鸦也很早就发现了两人，但真的没想到居然是韩江和琪亚娜二人。
    渡鸦撩了下头发，微微笑着回应道：“我怕出来的是半个人，会吓死你。”
    “……”
    这一回答让韩江不直到该怎么回答。
    琪亚娜情绪本就有些低落，如果放在平时，见到世界蛇的人，恨不得立马干掉对方。
    但现在，在这里，她难得不想动手，也不想说话。
    “咳咳。”韩江清了清嗓子，“说吧，这次来西伯利亚，世界蛇又有什么阴谋了？”
    韩江可能脑子也跟着坏了，就这么问人家，人家会说嘛？
    “噗”
    渡鸦因此笑了起来，一脸看白痴一样看着韩江。
    当韩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对方已经笑完了。
    当韩江窘迫，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渡鸦摇了摇手。
    “不是世界蛇的事情，我来这里是我自己的事情，基本上每年我都会来这里。”
    “每年？”韩江疑问道。
    “是的，每年。”渡鸦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沉声说道。
    渡鸦相比世界蛇其他人并不是激进的人，她只是一个想要“好好活下去”的人。
    从长空市救助那么多孩子就能看的出来，渡鸦只把自己当做世界蛇的打工仔，换取利益罢了。
    所以渡鸦对韩江倒没有什么敌对情绪，更何况韩江当初和芽衣在长空市的时候还帮助过那些孩子。
    至于琪亚娜……说实话，渡鸦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放心吧，别看了，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什么人都没带，遇到你们两个完全是巧合。”
    “真是巧合？”
    韩江有点不信。
    暴风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世界蛇没道理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事实上，世界蛇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除了偶尔找找余火的麻烦，还真没什么大行动。
    或许有，但韩江不知道罢了。
    “你这人可真是。”韩江不信任她很正常，但渡鸦也有点无奈。
    “那你来这里干嘛，还每年都来？”韩江问道。
    渡鸦眼睛里出现锋芒，嘴角微微扬起一点，“你在套我的话？”
    发现被识破，韩江耸耸肩没说什么。
    渡鸦深深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说道：“罢了，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我来这里看我哥哥。”
    “哥哥？”
    “是的，我的哥哥。”
    渡鸦的眼神看向远处，带着感慨的语气说：“我的家乡就在这里，小的时候家里贫穷，但幸福。”
    “在我原本以为就这样可以过一辈子的时候，第二次崩坏来了。”
    说着，渡鸦的目光从花海中收了回来，落在了琪亚娜的身上，目光中带着仇视。
    “为什么要这么看我？”琪亚娜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第二律者是第二律者，她是女武神琪亚娜，第二律者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看她！
    韩江也说道：“渡鸦，到目前为止，我们可以是朋友，但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琪亚娜，她只是拥有空之律者的琪亚娜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空之律者。”
    “好吧，好吧。”渡鸦继续说道：“那我不这样看她就行了。”
    人往往会给陌生人倾诉自己内心的感情，渡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不够亲近的人听了，对方也只是当做故事，自己也吐出了肚子里的苦水吧。
    渡鸦接着说道：“第二次崩坏刚开始的时候，外界的任何纷争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听说有强大的敌人操控陨石破坏了许多城市。”
    “我们一家过的惶恐不安，但好在没有任何意外。”
    “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律者又重新回到了西伯利亚，天命的人也通知居住在这里附近的人开始撤离。”
    “当了一辈子农民的父母只会跟随大众，天命的人也自做到了通知，并不引导，更何况西伯利亚一直是混乱的地带。”
    这点韩江认同，布洛妮娅也是出生在这片土地，小小年纪就出去当雇佣兵就能证明这里究竟有多乱了。
    渡鸦像是对韩江二人讲述，又好像只是在自己回忆一样的继续说着。
    “父母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炸死，我和哥哥侥幸逃过一名，但崩坏能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幸好在那个时候有一股力量护住了我们。”
    渡鸦眼神复杂的看向花海的上空，轻声说道：“当时在我们逃亡的路上，有人说看到了一个女神，是她用强大而又圣洁的力量拯救了我们，所以一片焦土的大地变成了曼珠沙华的花海，我记得这种花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彼岸花，对吗？”
    不等韩江回答，渡鸦紧接着说道：“是美丽而又强大的女神用鲜血拯救了我们大多数人，但哥哥死在了和我一同逃亡的路上。”
    “但我也因为女生的圣血，获得了强大的崩坏能抗性，成为了现在的我。”
    “所以，你每年都会来这里？”韩江问道。
    渡鸦点头，“哥哥也许变成了茫茫花海中的其中一朵，所以我每年都会来看看哥哥，也看看当初为了拯救我们牺牲自己的女神。”
    “后来进入世界蛇之后经过多方打听，我也知道了当年的女神就是天命上一代最强女武神，塞西莉亚。”
    “不管天命有多恶心，塞西莉亚女武神依旧值得我的敬重与感激。”
    韩江幽幽说道：“可是你刚才还在仇视塞西莉亚女武神的女儿，这可不是敬重与感激的方式。”
    渡鸦想说什么反驳，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毕竟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第二次崩坏的受害者，空之律者西琳，也是当时的受害者。
    一切的元凶似乎是当年在巴比伦实验室做人体实验的天命，但又好像不是，因为天命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对抗崩坏。
    真正应该面对的，应该是崩坏，崩坏才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世界蛇的情报系统可是很强的。”韩江叹气说道：“琪亚娜大概做了什么，你的心里应该都有数的。”
    “即便有很多人，哪怕我们极东，范围甚至缩小到圣芙蕾雅学园，还是有一部分人敌视琪亚娜仇恨琪亚娜。”
    “但是我们的琪亚娜一改既往不咎，每天都会在训练室练的满身汗水，但在我们面前从来不抱怨自己的命运，总是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掌握律者的力量，去对抗崩坏，去拯救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未来不再拥有悲痛的回忆。”
    渡鸦暂且收起了对琪亚娜的敌视，但她毕竟也是一个有私心的人。
    道理归道理，她都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去恨空之律者，忍不住去恨现在的空之律者。
    “哎，你说，崩坏真的有可能会被我们人类消灭吗？”韩江冷不丁突然向渡鸦感慨道。
    渡鸦想都没想说：“会的，世界蛇的尊主可以做到，他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一定可以消灭崩坏。”
    毕竟凯文的强大有目共睹，虽然在之前和识之律者的战斗中打成了平手，但也不能否认凯文的强大与正在准备的手段和计划。
    圣痕计划原本就筹备的差不多了，又有了天命的一些数据补充，基本上快要彻底完善了。
    身为高级干部的渡鸦知道的可不少，但最核心的秘密还是由胡狼把控，渡鸦甚至觉得，胡狼又开始在实验了，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啧。”韩江小声问道：“那你们世界蛇的计划到哪一步了，能稍微透露一点吗？”
    “我……我们……”渡鸦猛然抬头，震惊的看着韩江缓缓笑了出来，问道：“套我话啊？”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韩江陪笑道。
    琪亚娜见怪不怪看着韩江，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韩江可没少用这招来骗芽衣给她做的便当。
    “那世界蛇真的对支配律者的出现没有一点看法，不再想着夺取支配律者的核心？”韩江不甘心问道，毕竟关于这种机密能多问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