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沉默了一下，说：“可是杀猪，有专门的屠宰场……”
    韩江说：“农村没有的。”
    姬子看着韩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韩江有了点兴趣。
    姬子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大学是在加州理工大，还没来没见过杀猪是什么样的。
    “一般的农村人家，一家都会养一头猪，每年过年的时候会杀，那个时候我都会去帮帮。”
    “你不知道啊，一头猪多重，好几个人压着，我是负责拿杀猪刀动手的，一刀过去……”
    “有一次呢，去村里一家人家里杀猪，那猪特别肥你知道吗？我一刀过去，猪吃了痛挣扎，开始扑腾，四个大汉都没按住。”
    “害怕有人会受伤，都抛开了，那只受伤的猪嚎了一路，血流了一路，全村人都跑出来看。”
    韩江开始喋喋不休讲自己的杀猪经历，当然，一些是他真的是小时候碰到的，一些是在网上听别人描述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扯，那是因为韩江从来没有见到过少女时期的姬子，好不容易在世界泡或者说平行世界中遇到了，就像逗逗她。
    姬子也听的津津有味的，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还有吗，还有……”韩江停下编造故事，姬子饶有兴趣的追问了一句。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咳咳两声，拍了把桌子严肃问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
    韩江苦着脸说：“我真是杀猪匠，你不信就算了。”
    他哗啦啦抖动左右手上的手铐，接着说：“现在你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来证明我是猎奇案件的嫌疑人，目前只是审讯阶段就把我拷在了这里，我是否能告你暴力执法吗？”
    “这……”说起来，这的确有点不合理了。
    “我会配合你做接下来的调查，在没有绝对证据证明我是作案嫌疑人之前，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沧海市市民。”
    “你……”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等我的律师来吧。”
    韩江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查看姬子的表情。
    从集市回来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了，姬子冷静了不少。
    沧海市几百万的市民，像韩江这样的人不再少数，她自己内心承认自己冲动了，但嘴上还是不愿开口认错。
    想了一会儿，姬子还是解开了韩江手中的手铐，就算他是作案嫌疑人，在审讯室也逃不掉吧。
    韩江摸着自己的手腕，被手铐铐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好了，接下来可以开始调查了，姓名，年龄，以及工作！”
    等姬子坐回自己的座位之后，韩江淡定的问道，好像他才是那个审讯人员，姬子才是嫌疑人一样。
    “无量塔·姬子，19岁，工作在……”
    “咚！”
    姬子气愤的拍着桌子，哼了一声走出审讯室，对局里的人交代，“把这个家伙关上两天再说，真的是……太过分了！”
    十九岁的姬子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经手的案件没几件，何时见过韩江这样的人。
    审讯室被关上，姬子带着她的队友再次出发调查。
    下午的时候，有人进来给韩江送了盒饭。
    就像他说的，自己就算有嫌疑，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自己依旧是一个普通市民。
    韩江没有一个座位嫌疑人的觉悟，打开盒饭开吃。
    “呦，居然还有肉，不错不错。”
    “这烧茄子可以啊，比芽衣做的稍微差了一点。”
    “……”
    审讯室里除了一张桌子，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吃了东西之后韩江有了些困意。
    姬子不管他了，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聊天，韩江趴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啪！”
    拍桌子的声音再次传入韩江的耳中，他瞬间坐了起来，一手捏着椅子的副手，另一只手挡在自己身前准备从系统仓库中取出武器。
    如果不是回忆起自己在量子之海的话，韩江估计已经完全进入作战状态了。
    “哦？”
    进门的姬子看着韩江的反应，反复打量了几遍，夸奖道：“应急反应不错。”
    “谢谢。”韩江全身放松，像一个破塑料袋挂在椅子上一样，懒洋洋看着姬子。
    “哈~”他一边打着哈切，一边问道：“查到什么了吗，还是说我现在没事啦？那我可以走了吗？”
    “说实话，我现在……”
    如果再不制止，韩江又开嘚嘚嘚说下去了。
    姬子在桌子的另一遍，单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韩江。
    “如果不想被关在支部监狱的话，现在给我闭嘴！”
    “支部？你说什么支部，极东支部？我可是清白的啊，你要干嘛？”韩江问道。
    姬子眼皮跳了跳，撑着桌面的手指开始弯曲，有点忍无可忍的意思。
    “哎，话说你们这里的盒饭很一般啊，量有点少了，根本吃不饱，还有，哪里可以去上厕所，你得给我弄点水来吧，这大夏天的，热的很……”
    韩江一边说，一边看着姬子的眼神。
    但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听话，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向下移，一向自诩意志力坚定的韩江发现自己可能错了。
    把苹果抛向空中，它会自由落向地面，是因为地球有吸引力，苹果自身有重力。
    韩江的视线没有重力，但姬子那里的引力非常之大，把韩江好几次逃逸的视线再次捕捉回来。
    “你今天就好好在这里蒸桑拿吧！”姬子又拍了一下桌面，推门走出了审讯室。
    姬子离开后，审讯室的温度开始上升。
    本来空调的温度适中，韩江没觉得什么，但姬子离开的时候居然把空调关了！
    房间里的冷气不一会儿消失的一干二净，闷热的空气犹如气浪一样一波一波涌向韩江。
    “喂，姬子，我错了，我错了！”韩江大喊了几声，外面无人回应。
    在蒸笼一样的房间里，韩江整整待了一夜。
    夜里房间外面已经凉爽了下来，可狭小的审讯室内和蒸笼一样，小小窗户吹进来的风根本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直到凌晨两三点，温度才稍稍下降，韩江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韩江是被惹醒的。
    桌子上沿着手臂留下一圈的汗水，地上也有水渍的痕迹，韩江的肠子都快要晦青了。
    前来送早饭的是姬子，进门后又退了出去。
    在外面翻腾了一会儿，重新插上了空调插座，拿着遥控走了进来。
    打开空调，扔下早饭，姬子又退了出去。
    现在空调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但韩江感觉自己如同春天刚发芽的种子，干旱了许久，终于有了雨露的滋润，要活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姬子重新走进审讯室。
    “昨天夜里相继发生三起案件，所以你的嫌疑已经没了。”姬子淡淡说道。
    韩江弱弱问：“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等等！”姬子起身到一半的韩江重新按在了椅子上，说道：“你的身份非常可可疑。”
    “沧海市有368个名叫韩江的人，年龄最小刚刚满月，最大68岁，其中女性36名，剩余全部都是男性，但没有找到和符合你的资料。”
    “我是太虚山那边一个名叫山脚镇的村民，昨天不是说过吗，我刚来沧海市没几天。”
    看到韩江乖乖回答的样子，姬子觉得非常满意。
    “太虚山，山脚镇？”但对这个地名，姬子有些疑惑。
    虽说神州无比广泛，叫什么地方都有，但这话在韩江嘴里出来，就有点不对劲了。
    “你可以去档案系统查啊，又费不了多少工夫，联系那边的作战队不就随随便便查到了，我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资料还不好查？”
    说这些话的时候，韩江已经决定跑路了。
    地名不是韩江编的，但那边也没韩江这个人啊。
    “这也对！”姬子想了一下，嘀咕道：“但是得联系那边的作战队，随便搜查资料的话还要经过层层审批，等到结果出来也得三天后了。”
    “这么麻烦的吗，只要通过神州方面的同意，天命数据库申请接入，或者神州自身的数据库查询，应该非常方便吧。”韩江疑问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科技好像有点点落后的样子，一天的功夫才查出来沧海市有多少和韩江同名同姓的人。
    如果在圣芙蕾雅学园的话，知道名字照片，想找一个数据库内已经记录的人还不容易？
    “你居然知道天命？”姬子惊讶问道。
    在主宇宙，第二次崩坏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世界范围内已经不再将崩坏列为机密，甚至已经有了崩坏发生时健全的疏散机制，难道这里不一样吗？
    “现在是什么年份？”韩江问道。
    “2006年，你不会被关了一晚上热傻了吧？”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天命？”姬子严肃了起来。
    天命在这个世界还是一个隐秘的组织，虽然会有崩坏诞生，可没有主宇宙那么严重。
    “我摊牌了！”韩江耸耸肩膀说：“其实我是休伯利安的舰长，我是来度假的，没想到惹到这么多麻烦。”
    “你等着极东支部的惩罚吧，关押一名天命的浮空战舰舰长，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吗？”韩江一改之前的懒散，变得认真了起来。
    “你等等！”姬子转身离开审讯室。
    一直到中午时分，姬子才重新回来。
    “休伯利安建造计划年初才刚刚通过，三个月前才投入建造，怎么可能会有舰长一职？”下一句姬子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会有特殊任命的可能发生，但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我有机会吗？下午的时候我怎么喊叫你们外面都没人答应的好吧，是隔音好，还是故意的？”
    姬子决定不再和韩江在这方面扯皮，论瞎扯的能力，自己比眼前这人要差了好多。
    “休伯利安本来就是秘密制造的战舰，能知道它的名字也能从侧面证明你不是普通民众。”
    “别说这个，你就说，私自关押浮空战舰的舰长，会有什么后果？”韩江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
    姬子撇了撇嘴，清脆的嗓音突然妩媚了一些，双手撑着桌面，弯腰看着韩江红唇轻启，“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长官大人~”
    “可，可以的。”韩江怔了证，然后点头结巴道。
    “哼！”姬子恢复之前的姿态，高高扬起雪白的脖颈说：“我是不会再详细你说的那些话了！”
    “我已经把你的资料上交到支部，支部高层很快就会查明你的真实身份！”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韩江指了指审讯室的房门，“我这几天就在沧海市，你们要抓我应该很简单的吧。”
    姬子想了想，最近因为沧海市的神秘袭击案件，所有交通要到都有人搜查。
    韩江的信息也公布了开来，不管走什么路都不准许离开，如果走小路的话，他鞥呢逃多远。
    再说，如果韩江的身份真的是舰长的话，关押一名舰长……哪怕是在审讯室内，也是不小的错误。
    “可以了，不过……”
    “不过？”
    “我观察到你的应急反应不错，又是一名浮空战舰的舰长，那么身手一定不错，要不要帮我一起调查案件呢？”
    “不要。”韩江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有什么好处没有，没有的话干脆直接返回主宇宙了。
    搜查探案游戏什么的，韩江并不怎么感兴趣，或许和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少女姬子在一起还有点吸引力。
    可这点吸引力，比起强大自身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韩江的时间不多了。
    呃，量子之海的时间和主宇宙好像不同步的吧，要不试试帮忙？
    让韩江改变主意的，并不是时间同步不同步的问题，而是姬子又一次充满魅惑的舰长大人让韩江选择留下帮忙。
    “叮，支线任务开启，找到德丽莎，奖励30水晶！”
    韩江眨了眨眼睛，任务，又一次任务？
    在主宇宙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没有任务这一项，唯一出现过一次任务的时候，还是在程立雪的那个实际泡里。
    难不成，只有在量子之海，才有接到任务的可能吗？
    这样的话，确实应该好好探索一下，而且任务说德丽莎，这个世界的德丽莎……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