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当初李权研究出治疗白血病的中药方以后，借媒体力量大肆炒作。更有着米国最顶级的血液病专家站台背书。
    可是到现在为止，惠尔医院的血液科业务尽管一直在增长，速度却远远没办法与中医骨科、眼科、脑科这些科室相比。
    远洋医院的血液科业务也是一直好好的，甚至还有所增长。
    比起被惠尔医院打得半死不活的脑科来说，强太多太多。
    “辛主任，我们应该居安思危。远洋医院的血液科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以后也没事。惠尔医院的李权绝对是一位可怕的对手，值得我们重视。
    据可靠情报，他已经率领科研团队研究出了一款全新的白血病治疗药物，属于特效药。
    到时候一但上市销售，咱们医院血液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可别忘了，江氏骨科医院与魔都，甚至全国许多大医院的骨科业务是怎么完蛋的。”
    漂亮迷人的公关部长顾倩，不但消息灵通，而且与李权交手多次。
    体会极深。
    她可是吃过李权的亏。
    可以说，与李权交手就从来没赢过。
    每次都输得很惨。
    “顾部长，你说得虽然有些道理，不过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岗。咱们远洋医院的血液科，有我坐镇，又有着贾院长的英明领导，更有着大批进口的先进仪器设备、药物，还有一支专攻血液病的精英医疗团队，就算它惠尔医院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辛主任在争辩的时候，还不忘拍贾院长的马屁。
    “小顾，我看你确实多虑了，以后可不许长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贾院长被这记马屁拍得很舒服，再加上辛主任确实做得挺不错。
    远洋医院的血液科并没有像其它科室一样，丢失‘领土’。
    值得表扬与肯定。
    正说着，一名青年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会议室。
    “院长，院长，不好啦！”
    这名青年是院办的一名干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慢慢说！”贾院长略有些不满的瞪了这名青年一眼。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看清这名青年是谁后，一个个收回了目光。
    此人是贾院长的小舅子。
    医院的基层人员可能不清楚，在场的科室主任、医院高层们却清楚得很。
    只是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谁也不会说出来，更不可能当众捅破。
    否则，那就等于把贾院长给彻底得罪死了。
    后果严重。
    “院长，据我刚得到的可靠消息，惠尔医院正在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听说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十名白血病患者，免费治疗。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宣传新研制成功的白血病特效药。”
    青年的话，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在原本气氛就有些紧张的会议室内炸响。
    “什么？”
    贾院长腾地站起。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得到消息？惠尔医院敢举行这场新闻发布会，说明两点，白血病特效药已经上市，惠尔医院已经准备了充足的白血病特效药，等着全国的患者蜂拥而至。”
    贾院长面沉似水，目中有着怒火在喷涌。
    远洋医院的公关部、院办，怎么都成了聋子，瞎子，这是严重的失职。
    院办属于贾院长的内阁机构，是他的亲信。
    不好责备。
    但是公共关系部，本身就有责任帮助医院化解危机。再加上这个部门并不是院长的嫡系，那就只能拿它开刀了。
    “顾部长，你们公共关系部一直负责收集业内各种消息，现在人家都已经举办新闻发布会了，咱们才知道消息，你们公共关系部是干什么吃的？”
    贾院长的怒吼声在会议室内回荡。
    顾倩低着头，不敢争辩。
    她非常清楚贾院长的脾气，这种时候，你越是争辩，只会被骂得更惨。
    “院长，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我的同学、校友，在各大医院就职，包括惠尔医院，可是也没有听他们说这件事。这说明其它医院也没有听到风声。
    由此推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惠尔医院故意封锁了消息。
    这事不能怪顾倩部长失职，要怪只能怪李权太过狡诈。”
    英雄救美，永远都不缺这样的男人。
    坐在贾院长右手边的一位男子出声替顾倩部长说话。
    “刑院助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赞同。”又一名男医生发声。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刚才是我太过着急，火气大了一些，顾部长，你别介意。”贾院长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顾倩部长扬起玉手理了理额头的留海，显得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这个女人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比如她的美貌，还有她身为女性的柔弱。
    “院长心系医院的安危，我能理解。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公共关系部的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好。如果经费足够的话，必须想办法在惠尔医院的重要部门安插几个眼线。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及时获取惠尔医院的动向。”
    这个女人厉害呀。
    借着这个机会向医院要钱，光明正大的要求医院增加公共关系部的活动经费。
    别的科室，用了多少钱，一般都有明账可算。
    但是公共关系部，因为平时主要就是接待、公关之类的事情，宴请，或者花点钱摆平某些负面新闻、闹事的家属或病人，这些都有着很高的灵活度。
    所以公共关系部的账单很难做到透明。
    争取到更多的经费，对于顾倩这个部长来说，也就有着涨灰色收入的机会。
    “安插眼线，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惠尔医院现在是我们远洋医院的心腹大敌，趁着医院的高层基本都在场，大家表个态，是否支持此事？”
    贾院长的目光扫过全场。
    也许，他早就有心办这件事，只是身为院长，必须注意言行，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现在是个机会。
    顾倩当众提出来了，他只要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然后点个头即可。
    就算这事被人捅出去，他这个院长也不会背负任何骂名。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安插眼线一事，刻不容缓。”
    会议室内的医院高层们，几乎一边倒的支持这个办法。
    反正这种招数，不管是大公司也好，国家之间也罢，都喜欢用。
    甚至就连领导为了监视下属，也会安插眼线在下属身边。
    “既然大家都同意，顾部长，这件事你立刻抓紧办。至于经费，实际用了多少，你按正常程序报销即可。”
    贾院长一锤定音，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好的，那我立刻去安排。惠尔医院现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咱们是否要派人去捣乱？”顾倩拿到了实际的好处，心中也很开心。
    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女人嘛，最能让她们有安全感的就是票子。
    有了钱才能买房子、车子以及想要的一切。
    “捣乱就不必了，劳民伤财，还没什么实质的效果。万一被李权抓住了把柄，告到主管部门那儿，咱们还得倒挨他一耙。”
    贾院长的面皮一阵抽搐，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江氏骨科医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时派了老人跑到人家惠尔医院门口拉横幅，各种诬告。
    结果呢？
    反被惠尔医院揪住小辫子，活生生打到残废。
    ……
    时间一眨眼又过去了三天，惠尔医院自从举办了新闻发布会，面向全国征集十名白血病患者，免费治疗后，这个爆炸性的新闻消息立刻在全国引爆。
    全国各地的白血病患者，纷纷致电惠尔医院，或者立刻赶来求诊。
    都想获得那十个免费治疗的名额。
    不可否认，免费永远都是最吸引人的。
    因为占便宜是人类的天性。
    十个名额很快就满了，但是前来求诊的白血病患者却仍然络绎不绝，很快突破了千例。
    李权下达的指令很简单，对于前来求诊的患者，来者不拒。
    十名拿到免费治疗名额的幸运患者，李权还真的兑现承诺，给他们免费治疗。
    然后拍成记录片，短视频，发布到网上。
    至于剩下的绝大多数白血病患者，李权采取了一个非常有效的留客手段。
    第一，确保疗效。
    第二，治疗费用比他们原来所在的医院减半。
    实际上，就算治疗费用减半，惠尔医院仍然有钱赚。
    利润还不小。
    因为新研发出来的白血病药物，比进口的耙向药、放化疗药物便宜多了。
    关键效果还贼好。
    只不过这种白血病特效药，并不是所有的白血病都能治愈。
    有一些特殊的白血病，此药的效果会大幅削弱。
    ……
    远洋医院，已经是一片愁云惨雾。
    因为在这短短的三天内，血液科的求诊量从日均四五十人，已经下降到了日均四五人。
    直接下降了十倍。
    这还不是最惨的。
    医院内原有的血液科住院病人，纷纷以各种理由要求转院或者出院。
    他们全都跑惠尔医院去了。
    这对于远洋医院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小会议室内，贾院长、刑院助，还有多位副院长、血液科的科室主任，院办的主任等高层，全部聚集在此。
    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
    “辛主任，你先发言吧！三天前，也是在这间会议室内开会，当时你对所有人说过，远洋医院的血液科业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还说什么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岗。现在，我远洋医院血液科的病房已经是十室九空，而且新进来的病人，收治率极低。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血液科已经名存实亡，可以合病到内科室。”
    贾院长面沉如水，眉头紧皱。
    就算辛主任拍的马屁让他再怎么舒服，毕竟不能当饭吃。
    血液科养着那么多人，都是要开工资的。
    占着的病房，各种医疗设备，同样有着很高的成本。
    “院长，请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已经打听到，惠尔医院的白血病特效药是从炎黄药业采购的。咱们医院也可以采购一批白血病特效药回来，立刻就有了与惠尔医院分庭抗礼的资格。”
    辛主任前两天刚说过的豪言壮语，现在就已经被无情的现实击碎了。
    他的脸上阵阵发烧。
    听到贾院长要把血液科直接裁撤掉，他不由急了。
    血液科真要没了，他这个科室主任的下场堪忧。
    就算不被医院辞退，以后也会沦为内科的附庸。只能看内科大主任的脸色。
    他绝对没办法接受这种可怕的后果。
    “药房，做了采购计划吗？”贾院长的目光看向药房负责人。
    “早在昨天就已经做了采购计划，并且通过了医院各级审批。只是与炎黄药业的销售部联系以后，他们说只能先登记采购意愿，到时候有了药品，就会与咱们联系。”
    药房主管低着头，很是无奈。
    常规情况下，医院买药占有绝对的优越地位，药企甚至要给回扣，给好处，求着医院买它们的药。
    但是炎黄药业打破了这个行规。
    现在等于倒过来了。
    是医院求着炎黄药业卖药给它们。
    更可气的是，送礼都没用。
    人家压根不收。
    “再打电话催催，你等着它与我们联系，等到明年也没用。炎黄药业与李权有着密切关系，那还不得帮着李权？”
    贾院长的眼睛一瞪，吓得药房主管连忙打电话。
    没敢避讳，当着这些人的面打。
    “喂，您好，是炎黄药业的韩主管吗？我是远洋医院呀，请问我们昨天提交的采购申请，什么时候能够采购？”
    药房主管陪着小心，低声下气的问道。
    手机是开着免提的。
    确保所有人都能听清。
    “报歉，由于这款药物的产能受到限制，又是刚刚上市销售，所以我们只能保障每个地区至少有一家医院能够买到这款药。
    目前，魔都地区已经被惠尔医院给占了，惠尔医院从我们炎黄药业采购了五万剂白血病特效药。
    你们远洋医院如果有白血病患者等不急，可以让患者先去惠尔医院拿药治疗。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话音刚落，手机已经传来忙音。
    炎黄药业的销售主管已经挂断了电话。
    “可恶！”
    贾院长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脸上满是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