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别着急,我先给您把把脉,望望色,进一步加以诊断,然后再下针下药。”李权昨天来的时候,老人的身体状态是好的。
他能够通过脉象大致判断出病灶所在。
但是中医对风湿的辨证,可以分为好几个类型,必须对症用药才行。
发现病人得的是风湿,便立刻给药,那是庸医所为。
正确的做法应该趁着病人发病,诊断出具体的类型。一般而言,风湿大致有三类,热痹、风寒湿痹、心痹。
比较麻烦的就是心痹。
特别是这种高龄老人,他们的生命已经如风中残烛般脆弱,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
古代有一些初出师的郎中,不小心就闹出了人命,就是因为不够谨慎,麻痹大意所致。
“张主任,您别嫌我麻烦。虽说昨天初诊,尊母得的是风寒湿痹型风湿,但是今天尊母发病了,我再诊一次,结果会更准确。”
李权解释道。
“治病理应谨慎,李医师尽管施为便是!”
张主任表示理解。
李权给老人二次把脉后,心中笃定了几分。
他以手背触探老人的额头。
有明显发热。
“奶奶,您有没有感到口干却又不想喝水?”
“对对对,我妈每次犯病都是这样。”老人还没回答,张主任抢着点头。
李权点点头,又以手触碰老人的膝盖附近。
老人毫无反应。
说明老人腿关节附近的肌肤麻木不仁。
“奶奶,你是否有头痛的症状?”
“哎呀,李医师,您真是神了。我妈前不久还在喊脑袋痛呢。”张主任对李权的医术已经是深信不疑。
“尊母的脉象玄而紧,再加上有头痛、发热、出汗,下肢肌肤麻木等症状,所以我诊断出老人家得的是风寒湿痹。现在准备给老人家对症施治。”
李权把自己的诊断结果,详细告知张主任等人。
“李医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虽然是急诊科的主任医师,但是对风湿病知道得很有限,也就只局限于西医的那一套。根本没有中医分型这么详尽。还望你教一教我,何为风寒湿痹?”
张主任这人是个孝子。
对老母亲的风湿病极为在意。
现在遇到了一位高明的医生,他不耻下问,向李权虚心求教。
“风寒湿痹是指外邪入给? 病人体虚、阳气不足? 卫外不固,风寒湿之邪乘虚侵袭? 流走脉络? 发为肢体关节疼痛。正邪交争,则发热微恶寒? 头痛汗出。若风胜则疼痛游走不定;寒盛则遇寒痛增,得热痛减;湿重则关节肿胀? 肌肤麻木不仁。”
“治疗的话? 一般都是匡邪扶正,多以针灸之法治之。初治之后再开中药,让病人调理身体,壮筋骨之阳气? 病痛自愈。”
李权给出了自己的治疗意见。
这与西医的止痛、消炎有根本性的区别。
西医的止痛、消炎可以理解为面子工程。而中医则是实实在在? 虽然疗效缓慢,但是稳扎稳打,先把病人体内的邪气框住,然后再扶持病人体内阳气,最终将风湿病消灭。
用西医的疗法? 三天两头复发,而且每次复发后? 病情都会加重。
其实这也是西医的一个通病。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西医的终极手段? 抗生素。
比如这次得了个小感冒,你使用某种较初级的抗生素治好了。下次再感冒? 你还是服这个抗生素? 这次也好了? 不过用的时间长一点,剂量也增加了。
多用几次以后,你会发现,再得感冒时,服用这个抗生素已经没什么作用。
然后你就必须使用更高级的抗生素来治疗。
到最后,你会出现无药可用的情况。
即便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小感冒,也足以让你死掉。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抗生素消灭病毒的同时,也在逼着病毒进化,加速变异。目前,米国出现的一些超级病毒、超级抗药菌,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
那些超级病毒就是被普通的抗生素多次摧残后的幸存者。
它们进化得越来越厉害。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西医的最真实写照。
不过西医有缺点,也有优点。
它的普及,确实造福了全人类。
中医治病,很少有一方治百病的药。但是西医就有无数种这样的药。
比如最出名的盘尼西林,也即青霉素,它曾经就是战场上的救命药。还有阿莫西林、头孢氨苄等等。
数都数不清。
而且西药几乎全是抗生素,更新换代也是非常快。
最后再总结一下,西药到底能不能治病?肯定能。
但是西医治的是标,中医治的才是本。
两者既有共通之处,又有本质区别。
李权给张主任科谱了一下风寒湿痹后,开始施治。
针法与灸法同施。
扎完一口银针,随后就会用药熏。
这就是框邪,相当于给邪气加了一个牢笼。在它们没有打破牢笼前,无法再对病人造成伤害。
……
近一个多小时后,李权撤针,收拾工具。
老人经他治疗后已经大有好转,再没有痛到无法忍受。
“张主任,尊母的治疗暂时告一段落。如果晚上老人的腿痛,可以热敷疼痛部位。也可以把房间内的空调一直开着,温度控制在二十四五度,湿度减到最低。我估计情况好的话,再治疗一两次就不会痛了。治愈的话,那还得耐着性子多治几次。”
李权施治完毕,起身告辞。
张主任一家人对他千恩万谢。张主任亲自把李权送到小区门口,这才回转。
由此也能看出张主任对李权是多么的感激。
李权治好了张主任的母亲,这可是大恩情。以后在惠尔医院内,李权相当于有了一个铁杆盟友。
去苏菲家吃过晚饭,陪着聊了一会天,李权急匆匆赶回出租房准备继续看那卷《扁鹊内经》。
今天与骨科叶副主任、庞主任的一场交锋,他算是看出来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
什么名头、职位都是虚的。
只有学会了更多的神医技他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要知道,现在还只是在惠尔医院就被几科的正副主任给钳制了。要是将来名气更大,实力更强后,面对的对手也会更强。
实力不够的话,就只能受欺负。
打开出租房的门,客厅内开着灯,不过并没有人。
洗手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应该有人在洗澡。
李权的目光扫了一眼韩东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厨房也没人。
难道娟子走了?
“东子,这才一天你就把女朋友送回家了?”李权笑着问道。
“嗯……哦……没有啊!她出去买东西了,应该很快回来吧!”韩东的声音有些慌张。
“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心可真大。也不怕她有危险啊!快点洗,一会我洗完了好睡觉。”李权今天给多个病人治病,累得够呛。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想起有些天没给父母打过电话了。
也不知道老爹出院了没有?
至于让洪家赔医药费、误工费的事情,他不着急。
敢赖他的账,洪家还没那个本事。
李权要给父母打电话时,才想起父母压根没手机。平时要么是打五叔的电话,要么打村头小卖部的座机。
早知道,上次就应该给父母配个手机。
李权拨通了县人民医院周院长的电话,先问问情况再说。
“喂,请问是周院长吗?”
“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威严的声音。
“你是李权医师?”周院长似乎听出声音来了。
“我是李权!周院长,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不好意思啊。我想问问我爸的腿伤好了吗?”李权问道。
“令尊在我们县人民医院住了四天,昨天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住了,说是整天关在医院里面就跟坐牢一样。他手续都没办,偷偷跑出了医院再也没回来过。我还专门派人落实过,你父母已经平安回了家。”
说起这事,周院长也是头大。
“啊……我爸也真是的,腿伤还没好利索,急着出院干什么嘛。周院长,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对我爸的照顾。”
李权听到老爹偷着逃出了医院的事情,真是哭笑不得。
在医院里有吃有住,还管治病,多舒服呀。
关键又不要自己掏钱。
老爹这人就是淳朴。
“李医师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我们家乡的骄傲,能为令尊做点事,是我的荣幸。你这次上电视新闻的光辉事迹啊,我都看到了……”
周院长拉着李权非要扯了半天。
李权好不容易结束了通话,赶紧打电话给五叔。
“狗娃子,这么晚还没睡呐?”五叔可就与周院长不同多了,一点没有客套。
完全就是亲人间的交谈。
“五叔,我想问问,我爸妈昨天回家了吗?”
“嗯,回来了。他呀,有福不知道享,还在跟我抱怨,医院里住着不自在,像坐牢。”
“他的腿现在能下地走路了吗?”
“拄着拐能走。对了,你个狗娃子硬是要得,居然闷声不响的就要建大别墅。你爸和你妈呀,现在都成了咱们村里的头面人物。大家都羡慕得紧呐,都说你在城里有了大出息。”
五叔的话语中有着那么一丝嫉妒。
他恨不得自家孩子也有李权那么优秀才好。
“我这算什么大出息啊,就是普通的打工仔。我家的别墅已经开始动工了吗?”李权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老同学张大牛来做。
头款已经打过去了。
他肯定得问问,毕竟十万块也不算小数目。
“早两天就开始动工啦,我还特意跑去在旁边蹲了两天,张老板做事地道,贴心。你把别墅交给他来建造,我看选对了人。”
五叔这人的性格就这样,看到李权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他只要能帮,从不打招呼。
甚至帮完了有时候提都不会提一嘴。
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权听了五叔的话,心中很是感激。有情义的亲戚,那得珍惜。像二叔二婶那种势利眼,专耍心机的亲戚,李权连招呼都不想打。
“五叔,我爹腿脚不方便,有什么要帮忙的,托您帮衬一二。等到下次我回家了,给您买两条好烟,两瓶好酒。”
李权跟五叔打招呼。
“你这个狗娃子,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哩?我和你爸是兄弟,一个姓,我能不帮忙吗?谁稀罕你那好烟好酒呀,真是。”
五叔听上去很不高兴。
“哈哈,五叔别生气,我要是拿您当外人,就不请您帮忙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李权问明白了以后,算是放了心。
张大牛拿他当老同学,当好朋友,李权肯定也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将来张大牛需要帮忙了,李权必不会袖手旁观。
与五叔结束通话后,李权看向洗手间,韩东居然还没出来。
“东子,你他娘的不会在里面生孩子吧?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李权与韩东是铁哥们,说话就从来没客气过。
如果说话客客气气,那绝不是真正的朋友。
关系越铁,说话做事越随意。
“咳咳!”
韩东在洗手间内干咳。
李权刚开始还没会过意来,随即转念一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没看到娟子呢。
年轻男女朋友就是会享受。
“那个东子,我突然想起来有样东西落在苏菲家里了,我得赶紧去拿一下。你他娘的抓紧时间啊,一会我还要洗澡呢。”
李权说完后,赶紧出了门。
故意大声的关上防盗门。
等他下楼溜达了一圈再回来,洗手间的门早就打开了。
韩东与娟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咦,娟子,你回来啦!刚才我还在教训韩东,不会疼惜人。大晚上的让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买东西,多危险啊。”
李权笑着打招呼。
娟子的脸特别红,都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呵呵,没事,我习惯了。”娟子低着头,眼睛不敢看人。
“我说,你不是要洗澡吗?哪来那么多废话。故意在我跟我女朋友之间挑拨离间是不是?”韩东没好气的瞪眼骂道。
“行,我洗澡去了,你们看电视。”
李权没有再留在这里当灯泡。
他洗完澡,回自己房间看书,把空间留给韩东与娟子。
估计与韩东一起合租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了。
等李权买了房子,就会搬出去。
坐在床上捧着《扁鹊内经》继续阅读。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这不是正气歌里面的句子吗?
怎么跑到扁鹊内经里面来了?
还是说,这本就是扁鹊所创,后来被文天祥学到了?
李权不由感到极为震惊。
这一段医书内容,开始解释内经得释义。
没想到却有着这么一段在近代诗文中看到过的句子。
首先,这卷《扁鹊内经》应该是真的,而且从它的字体、龟甲编织成简,还有书卷的外表磨损程度等,李权都可以确定这卷龟甲简书肯定不是近代的东西。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文天祥曾经阅读过这卷医书,或者是其他人阅读过这卷医书,然后引用到了其它著作上。
再被后人看到后,继续引用。
“当时那人看到这卷医书时,是不是也已经只剩残卷?还是说,当时是完整的?”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因为能够得到一部完整的原版原著医书,李权读完后可以获得100点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