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马总的情绪波动有点大啊。
    前几天刚把办公室内的贵重物品砸了一遍，然后隔了两天，马总又恢复了灿烂笑容。
    谁知道好景不长。
    这才过去一个星期不到，马总不知道又被谁给惹爆了。
    又开始狂砸办公室内的东西。
    汪秘书拿着几份文件，匆匆走向总经理办公室。与以往的沉稳、干练不同，汪秘书今日的脸色显得格外凝重。
    大家暗自猜测，恐怕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且很可能是不好的事情。
    那些女白领们八卦的本事无人能及，已经悄悄议论开了。
    咚咚咚！
    汪秘书敲门。
    “马总，是我！”
    汪秘书知道马旺财发脾气砸东西的规矩。全公司上下，除了他这个男秘书，别的人这个时候进总经理办公室就是找死。
    因为马总也是要面子的。
    砸东西，发脾气的糗态肯定不愿意被员工看到。
    平日里的马总，在员工面前总是保持着威严、冷酷的高大上模样。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突然让员工看到他在办公室内像个疯子一样狂砸东西，塑造出来的威严形像不就没了吗？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满足马总这种掩耳盗铃式的发脾气。
    “进来！”
    马旺财冰冷的声音传出。
    “马总，据我最新获取的消息，李权不但借助警方的力量澄清了被黑粉攻击之事。更是在新闻发布会即将结束时，以他本人的名义，替炎黄药业的减肥药狠狠打了一波广告。虽然现在还只有少部分媒体发表，但是我敢断言，到时候，炎黄药业的减肥药必定会强势崛起，甚至红遍大江南北。”
    汪秘书壮着胆子把最新打探到的情报汇报了一遍。
    马旺财听完后，满脸怒容。
    操起桌上的一只汉代的墨砚与笔架连体古董，猛地往地上砸去。
    砰！
    至少好几万就这么砸没了。
    砸完这件古董，马旺财心里的气顺了一点，脸上的怒色也消退了一些。
    “这个李权，我早就知道是个祸患。前几天，他被医院停职，被卫生局处罚，在网上也背负着万千骂名，受千夫所指。
    可说是被我一脚踩进了烂泥坑。
    他怎么就爬起来了呢？
    而且还起来得这么快。”
    马旺财提到李权时，忍不住怒火就往头上窜升。
    当初他就不应该小瞧了李权。
    否则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了。
    “那个李权确实有些本事。在抖音的粉丝也才两百多万，可是打了两个小广告，顶得过我们砸几千万打广告的效果。这次居然就连警方都亲自到场为他澄清，帮他挽回声誉，实非一般人能做到。”
    汪秘书露出沉思的表情。
    “玛拉个逼的，当初老子就应该直接买通个醉驾司机，把那小子撞死。”马旺财的地痞流氓性子又犯了。
    在他眼里，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能够花钱摆平，他就会去做。
    根本不会管什么法律不法律。
    只能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法律边缘窜动，而且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反倒还让他成就了一番大事业。久而久之，让他更加漠视律法。
    汪秘书不敢接这个话。
    买凶杀人那可是主谋，被警察查出来，至少也是判个无期徒刑。
    更有可能会判死刑。
    他了解自家老板的性子，更知道老板的疯狂。
    这个时候，老板正在气头上。他一接话，马旺财立刻就会叫他着手安排。
    他只要敢拒绝，那就很大可能被炒鱿鱼。
    “这阵子给我把炎黄药业盯死了，看看它明天的出货量有多少。玛的，老子打减肥药广告砸了近两个亿，却被何有龙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占便宜。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马旺财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前两天不是叫你安排两个人，吃了炎黄药业的减肥药以后出问题，然后把事情闹大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马旺财冷声问道。
    “这事肯定要找可靠的人选啊，我必须慎重，人手倒是选了好几个，目前还在观察，要确定靠得住，才会使用。您再给我几天时间，行吗？”
    汪秘书办这种事，很有心得。
    暂时还没有失手过。
    这也是他能够得以留在马旺财身边这么多年的原因。
    “嗯，这事很容易惹火烧身，确实要找靠得住的人。”马旺财点点头，倒也没有再催。
    “马总，对了，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向您汇报。”汪秘书赶紧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变得像羊拉屎一样了？有屁快放。”马旺财现在的心情很坏，他可没什么好态度对汪秘书。
    这就好比古代的皇帝，把身边的太监当狗看。
    一个不高兴就会命人拉出去砍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陆续有好几个渠道商找咱们退货。”汪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退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退货？”马旺财的眉毛一挑，像剑一样扬了起来。
    “问那些人原因，他们都是闪烁其词。找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家里的父亲病了，急需用钱。有的说是孩子被国外的大学录取了，要筹钱留学。还有的说是什么小三要买车，急需一笔钱……”
    说起这些渠道商的退货理由，汪秘书一脸的无奈。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马旺财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立刻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不寻常。
    难道是因为那些渠道商看到了李权最新打的广告？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立刻退掉汉古集团的减肥药啊。
    就在此时，汪秘书的手机响了。
    “马总，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汪秘书走到办公室角落，接通电话。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
    结束通话后，他有些心虚的看向马旺财。
    谁知马旺财正冷冷的盯着他。
    两人的目光相对，吓得汪秘书一个哆嗦，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到底什么事？”马旺财的目光极为可怕，凶恶、冷厉。
    像是一头野性十足的狮子。
    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吃人。
    “马总，刚才财务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又有一批渠道商前来退货。而且退货的数量远超昨天的出货量。说明他们把前几天进的货，也一起拿来退了。”
    汪秘书战战兢兢道。
    药企与渠道商是合作关系。
    像这种新药上市，为了打消渠道商的顾虑，一般都会给出很优惠的兜底承诺。
    而且会在渠道商拿货时，写进协议内。
    比如，三十天内保价。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三十天内你没卖出去，可以无条件退给厂家，按照你的拿货价给你回收。
    有的更优惠的，甚至会给出四十五天以上的保价期。
    “踏妈的，这些个奸猾似鬼的渠道商，居然排着队来退货。而且连前几天的存货都退掉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把铺出去的货取回，一起拿来退了。”
    “立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有龙那个王八蛋，这些天一直稳坐钓鱼台，没有任何动静。我说他在干嘛呢，原来打了与我一样的主意。很可能他已经抢先买通了人，故意吃了我们的减肥药后出问题，搞事。”
    马旺财以己度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何有龙在暗中搞鬼。
    请了人，故意搞臭汉古集团的减肥药名声。
    “我马上去办！”
    汪秘书立刻向外面走去。
    大批渠道商退货，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可是汪秘书刚走出去不到十秒钟，就再次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慌乱与惊恐表情。
    “马总，不好了，咱们汉古集团的楼下来了许多警察。”
    汪秘书这些年干的坏事不算少。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警察抓他来了。
    谁知马旺财听了后，像是被电到了，身体猛地一个哆嗦，然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立刻给我取一身清洁工的衣服过来，越破旧越好。”马旺财几乎是用吼的。
    汪秘书一听就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行，我立刻去取。”
    汪秘书出了办公室后，足足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回来。
    马旺财打汪秘书的电话，提示关机。
    他只得亲自跑到办公室外查看。
    正好一个女白领从门前经过。
    “马总好！”
    女白领在马旺财面前像羔羊。
    “看到汪秘书了吗？”马旺财一脸威严。
    “刚才他问保洁大叔借了一身衣服，然后从楼道下去了。您要找汪秘书有事吗？”女白领恭敬的问道。
    “滚！”
    马旺财一声怒喝，吓得女白领花容失色，仓惶而逃。
    汪秘书多半是察觉到不妙，已经抛下他这个老板，先开溜了。
    就在这时，马旺财的手机响了。
    马旺财正在气头上呢，先是减肥药遭受大批退货，紧接着又得知有大批警察包围了汉古集团的办公大楼。现在更是遭遇了最信任的秘书背叛。
    他被气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
    按照他的想法，这个电话肯定是汪秘书打来的。
    “汪秘书，你个狗东西，自己先跑了，枉我对你那么好……”
    “马总，我可不是你的汪秘书。好久不见，没想到马总的脾气见涨啊。”一道饱含讥讽的冰冷声音传来。
    “你，你是李权？”
    马旺财听声音就判断出来了。
    “呵呵，马总的记性不错，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在你眼中可以任意捏死的小蚂蚁。”李权现在完全就是以王者姿太，在跟马旺财打这个电话。
    被马旺财三番两次陷害，李权肯定要打个电话给他送终。
    “妈的，少在老子面前得意，就算老子再怎么倒霉，仍然比你这条杂鱼强上万倍。”马旺财怒吼。
    头顶都开始冒烟。
    他到处出事，心里正烦着呢。
    李权倒也会挑选时机，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得意来了。
    “呵呵，没错，我是条小杂鱼。不过要说你比我强万倍嘛，那恐怕又要让马总失望了，据何哥估算，我们炎黄药业的减肥药今年的保守销量将会超过四百万盒。一盒的代言费，我能拿到元，光是代言费，我的收入就已经超过两千万了。”
    李权笑着说道。
    他也没想到代言这么赚钱。
    当初他求着给马旺财代言，只要十万块钱，马旺财还不肯。
    更是提出了一大堆极为苛刻的条件。
    现在，李权活出了自己的精彩，更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根据他与何有龙签订的代言合同，一直到他代言结束后仍然还能拿一段时间的代言费。
    今年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不到了，他的代言费就能高达两千万。
    要是明年再爆卖一年，这个代言费只会更高。
    “哼，说你没见过世面还不承认。区区两千万，看把你得意成啥样了。”马旺财心中还真有那么点妒嫉，话中也带着一丝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酸意。
    “是，两千万在马总眼中确实只能算是小钱。听说汉古集团一年的毛利润起过十亿元，估计归入马总腰包的利润达到一亿元是有的。”
    李权仍然在笑。
    “如果马总一年的收入是一亿元，那我这两千万的代言费，也相当于你收入的五分之一了。”
    “再告诉马总一件事，炎黄药业的减肥药我占股40%，就是纯干股。到时候，卖减肥药的总利润，将有四成归我。你说这个钱会不会超过一个亿？”
    李权笑吟吟的问道。
    “你，你骗谁呢，何有龙那么精明的人，会无缘无故分四成的干股给你？”马旺财压根不信。
    “马总说错了，是何哥求着我跟他合作的。四成干股，也就是看在何哥为人还不错的份上，我才答应。如果换成你马总，那恐怕就是给我八成干股，我还得考虑考虑。”
    李权澄清事实的同时，还不忘打击一下马旺财。
    “你……难道炎黄药业的减肥药秘方是你给的？”马旺财也不傻。
    联想到今天上午在惠尔医院举办的那场新闻发布会。
    李权可是连治疗白血病的中药都给研究出来了。
    以李权的本事，研究出一款纯中药减肥药，还真有可能。
    “呵呵，马总猜对了，作为奖励，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李权淡淡的说道。
    马旺财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扶住办公桌，才勉强站稳。
    以马旺财的狡诈与精明，早就暗中了解过炎黄药业的减肥药，并且让药厂的检验部专门检验过。
    他可是非常清楚，炎黄药业的减肥药无论疗效还是安全性，都可以秒杀汉古集团的减肥药。
    这么牛的一款减肥药，居然是李权研制出来的。
    马旺财心里面后悔啊。
    当初要是代言的事情，不那么机关算进，选择与李权合作，那该多好啊。
    本来，十万块钱对马旺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能够剥削对方七成，绝不会只剥削六成。
    当时他也是认为吃定了李权。
    谁能想，李权硬是有骨气，宁死不屈。最终也没有跟他合作。
    这等于是把李权推给了何有龙。
    也正是这个重大失误，才让何有龙得到了李权的减肥药秘方，也得到了李权的诸多帮助。
    汉古集团与炎黄药业交手，节节败退。
    用一败涂地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马总，知道你汉古集团的减肥药有问题，是谁发现的吗？是我。”李权就是来炫耀显摆的。“相信警察已经到你办公楼了。我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你以后将在牢房渡过余生，怕是再也没有打手机的机会，所以提前给你打最后一个电话。”
    “另外，提前给你送个终。”
    说完后，李权还没挂电话就听得砰地一声。
    马旺财的怒吼声已经变小了很多。
    看来这是把手机给摔了啊。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估计马旺财这是在砸一件很沉重的大件物品。
    “妈的，李权，你个王八蛋，我丢你老母……我砸死你……”
    马旺财正在疯狂的砸着东西。
    李权怎么听怎么爽。
    看着曾经的强大敌人，看着曾经恨之入骨的敌人，被他气到发疯，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爽快，更舒服的事情了。
    听得电话那端砸了十几下以后，声音突然止歇。
    “这就熄了火？还是说，马旺财砸累了？看来马旺财的战斗力不行啊。”李权摇摇头，挂断了电话。
    这次他与何有龙双边同时出手。
    李权在惠尔医院这边召开新闻发布会，为自己正名，为炎黄药业的减肥药打广告。
    何有龙那边却把汉古集团的减肥药涉嫌掺入毒品类化学药物的违法之事，举报到公安局。
    双管齐下，汉古集团一败涂地。
    这个庞然大物的倒下，已经成了必然之势。
    李权也算是报了大仇，出了口恶气。
    以后再也不必担心马旺财再陷害他了。
    ……
    远洋医院的会议室内，医院的首脑们汇聚一堂，都在干嘛呢？
    都在看电视新闻上播报的惠尔医院用中医疗法治愈白血病的劲爆新闻。
    贾院长的一张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美貌动人的宣传部顾倩，则是震惊的看着那个站在台上发表论文演讲的青年。她再一次认识了这个曾经让她吃瘪的青年医师。
    只是此刻的李权，比上次迎接米国专家时，更拉风。
    甚至，那些米国专家都沦为了他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