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夫人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及笄礼又不是只有女眷能参加,重要的亲人,都可去观礼的。”
得了平夫人的应答,秦王的嘴角往上抿起,笑容如蓓蕾初绽,欣喜地转头看向顾花语,“初一那日,我去观礼!”
看着秦王欣喜的样子,顾花语及笄之礼突然多了几分期盼,笑着点点头,“好!”
平夫人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打趣的问道:“王爷打算何时上门提亲?”
秦王宠溺的看眼顾花语,说道:“小语说等年后。”
看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分明是入了对方的心。两情相悦,不该是早日相守相依吗?
平夫人看向顾花语,问道:“小语,为何要年后?”
顾花语解释道:“今年刚回京,很多事没有理顺,所以想等过了年再提议亲的事。现在已经十月尾了,离过年也不远了。”
平夫人想想也是,“那到是,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三人去到清芳堂,秦老夫人得知叶姗睡了,便让钱夫人招呼大家吃饭。
叶姗和离了,从此与英国公府撇清了关系,承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为她高兴,府里处处透着欢喜。
晚饭后,平夫人与施亚梅喝了两盏茶便起身告辞,秦老夫人吩咐叶明晧送平夫人母女回去。
顾花语留到酉初才起身告辞。
秦王见顾花语告辞,跟着站起身来,“外祖母,那我也先回去了,正好送送小语。”
秦老夫人满脸堆笑的说道:“好好,去吧。嫣然得闲就来府里坐坐。”
顾花语福身应下,“谢谢老夫人,我会的。”
秦老夫人一行将顾花语送到二门处,顾花语福身道别,坐上车去,没想到秦王紧随其后跟着上了车。
秦王的举动不仅让顾花语愣住了,承国公府的人也是一愣。
顾花语惊愕的瞪着秦王,小声提醒道:“干吗呢?老夫人他们看着呢。”
秦王朝她笑笑,“无事,又没有外人,外祖母他们乐见其成。”
说完,秦王掀起窗帘说道:“外祖母,舅舅,舅母,我们先回了。”
秦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笑着挥手道:“好,好,去吧。”
顾花语红着脸朝窗外的叶家人挥手,催清羽赶车离开。
与此同时,顾花语将手伸到秦王腰侧,重重的掐了一下。
“啊!”秦王夸张地叫一声,顾花语听到秦王的叫声,赶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直到马车出了府,顾花语才松开手。
“小语,你这是谋杀亲夫!”秦王小声音道。
顾花语回头瞪着他,“让你在人前不知收敛。”
秦王笑着将顾花语搂在怀里,“自己家人面前,有什么好收敛的?你没看见外祖母笑得眼眯成了缝。多好!”
看着秦王嬉笑的样子,顾花语恍惚了,有种活到现代的错觉。
“怎么了?怎么傻愣愣的不说话!”
顾花语不知如何回答,将话题岔开,“姗姨怎么突然提出和离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顾花语一天,前些日子,她给叶姗施针解毒,说到自己能将她的身子调养回来,她还可以生养孩子时,叶姗脸上的迫切与期待还历历在目。
秦王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今儿见姗姨,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情伤最是心苦。世子爷怎么这样?他的心里有过姗姨吗?”
顾花语叹口气,接着说道:“世子并不觉得他有错,对吧?在他眼里,他不过是纳个妾而已。
他之前就没有少纳妾,庶子庶女一堆,姗姨也没有说什么不是!唉,女人真是太苦了,太不容易了。”
秦王点点头,“是,他就是这样想的。世子觉得,姨母是正妻,只要有他在,他的妾室谁也不能越过姨母去。”
听了秦王的话,顾花语沉默了。
她突然发现,吕定坤的说法并没有错。
这个时代的男人,谁还没有几房小妾?
只要这个男人没有宠妾灭妻,他就是有责任有当担当的男人。
如吕定坤这般,在妾室面前维护正妻的,更是算得上好男人。
女人生在这样的社会,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不能拈酸吃醋,不能善妒……
“小语,你想什么呢?”秦王见顾花语愣愣出神,开口问道。
顾花语回过神来,扯了下嘴角,说道:“站在英国公世子的角度,他的做法并没有错。如他所说,谁家男人还不娶几房妾室?”
秦王回道:“是,以大兴的律法来看,世子的做法未出格,他就算娶妾,姨母也无话可说。”
“那他为何要和离?青岩你威胁他了?”
秦王摇摇头,“我想威胁来着,还没有来得及,他是看了姨母给他的信之后同意和离的。”
“哦?姗姨给他写了信?”
秦王点点头,“不知姨母说了什么,世子爷看后掉了泪,随后同意了和离。”
铁骨铮铮的汉子落泪?顾花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之前对吕定坤的义愤填膺突然没了立场。
想着叶姗落寞的神情,再到吕定坤的落泪。心里不由得感慨,相爱的两人,要么圆圆满满,要么两败俱伤。
顾花语叹息道:“一切都是命。往后,咱们多花些时间陪姗姨,让她早些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秦王应道:“好!”
“刑部那边还顺利吗?”顾花语问道。
秦王说道:“刚刚过去,还谈不上顺或不顺。不用为我担忧,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查当年的案子。”
马车停下,“王爷,郡主,到梧桐巷了。”
顾花语说道:“我到了,清羽送你回去。”
说着,顾花语准备起身,秦王环住顾花语的腰不放,问道:“你明儿有何安排?”
顾花语说道:“陪汪府的房老夫人去房府帮她兄长看眼睛。”
秦王诧异问道:“那什么,汪府的小姐不是打了你二姐吗?你怎么还去房家看诊了?我错过了什么事?”
顾花语笑道:“有些缘份是早注定的,前日,房老夫人登门来赔礼,外祖母认出房老夫人是她的发小,还有,外祖母他们在万府时,曾受过汪侍郎的恩惠。”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给我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花语看出秦王不想分开,索性窝在他怀里给他慢慢说起来。
两人腻腻歪歪的说了半个多时辰。
顾花语看看表,说道:“已经亥初一刻了,你明儿还要上早朝,赶紧回去歇下。”
秦王的手不松,“舍不得与你分开,就想这样搂着你。”
顾花语在秦王的脸上亲一下,说道:“乖,不早了,早些回去。明儿我从房府回来,去刑部衙门接你,可好?”
“当真?”秦王垂头看着顾花语。
顾花语伸出小拇指,“来,来勾!”
秦王伸出小拇指勾住顾花语的手,“拉了勾,明儿你一定要来。然后咱们回王府,你赌输了,得为我做餐好吃的。”
顾花语点头应下,“行,明儿给你做好吃的。”
秦王抬手揉了揉顾花语的额头,“小家伙,我很期待!明儿见。”
秦王下车,坐到后面的马车上。顾花语才发现,如轩的车一直跟着。
顾花语看着秦王的马车离开,才让清羽赶车进府。
汪琴迎过来,见礼后问道:“叶夫人还好吗?真与英国公世子和离了?”
顾花语点点头,“和离了,情绪有些低落,可能要些时间才能缓过来。外祖母她们歇下了吗?”
汪琴回道:“老夫人与舅夫人都歇下了。郡主饿吗?要不要让人做些宵夜?”
顾花语摇摇头,“不饿,不早了,汪姑去歇下吧。你们也去歇下。”顾花语交待梨花与海棠。
别过汪琴,顾花语带着忍冬去往顾成娟的院子,红霞听到声响小声问道:“谁?”
“是我,顾花语。”顾花语应道。
红霞听到顾花语的声音迎了出来。
顾花语见她轻手轻脚的,小声问道:“二姐歇下了?”
红霞曲膝应道:“是,二小姐歇下有半个时辰了。”
顾花语问道:“二姐今儿怎么样?还好吗?”
红霞脸上掩不住的欢喜,兴奋的说道;“二小姐今儿的状态比昨日好太多了,身上不痛了,晚饭吃了一碗米饭,还喝了一碗汤。”
顾花语知道是丹药的功效,点点头,说道:“丹药让二姐继续有吃。”
“会的,凡是郡主交待的,二小姐都有乖乖听话。”
顾花语叮嘱道:“好,好好伺候二姐,二姐歇时,你也跟着歇歇,别太熬了。”
红霞曲膝道谢。
顾花语回到自己院子,列了明日要做的菜单,仔姜爆炒鸭,鲜虾豆腐煲,清蒸桂鱼,清炖鸡汤,炝白菜。
列好菜单后,顾花语看了两遍,荤素都有,很是满意。
再将所用食材列好,把单子交给忍冬,“明早将这个给俊信,让他到半日闲去取上食材送到王府。”
忍冬点头应下。
第二日散朝后,秦王从宫里往外走,到门口时,遇上形色匆匆的吕子健。
秦王想与他招呼,吕子健像是没有看见他,径直往贤王那边走去。
秦王看一眼吕子健与贤王,转头去寻如轩。
如轩立马迎过去,低声道:“爷,英国公府昨晚出事了。”
秦王顿住脚步,看向如轩,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如轩左右看看,说道:“爷先上车吧。”
秦王点点头,抬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上车后,秦王问道:“怎么回事?英国公府出了什么事?”
如轩说道:“今早接到线报,老夫人昨儿傍晚时分出了府,一夜未归,今儿一早被人丢弃在英国公府的大门口。
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身首分家,老夫人的双手双脚被人抽了筋,舌头也被人割了。”
秦王听得眉头紧皱,问道:“你多久得到的消息,查了吗?是何人所为?”
如轩道:“小的在半个时辰前接到的信,已经派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有信儿递回来。”
秦王眉头紧皱,问道:“会是谁?难怪今儿英国公与世子爷都未来上朝。”
如轩问道:“爷,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秦王摇摇头,“暂时不用,先去刑部。刚刚吕子健去寻贤王了。贤王知道后,很快会禀到父皇那里。
老夫人是诰命夫人,又是德妃娘娘的生母,父皇不会不管。
而且,这事不小,出了这样的事,英国公府一定会报官,京兆府那边也会往上报。
父皇定会责令刑部协同京兆府严查,到时咱们随刑部的人过去。”
如轩欠身应下,“好的,小的明白。”
如轩赶车往刑部去。果然,秦王到刑部不久,刑部尚书被宣进宫。
另一边,顾花语随房老夫人去往顺外路的房府。
房老夫人担心娘家人太热情吓着顾花语,于是提前向顾花语介绍道:“我父亲过世后,兄长与弟弟便分了家,将房府分为东西两院。
东院住着兄长房清树一家,西院住的是弟弟房清林一家。
虽说是分了家单过,但兄弟间还是很友爱,亲如一家。谁家家里有事,另一家的人会主动站出来一起分担。
他们知道郡主今儿过府来为兄长治眼疾,定会告假在家。
一会郡主见了,不用惊慌,我娘家这些子侄,都是极友善的人。”
顾花语笑着应下:“好。我知道了。”
有了房老夫人提前的心理铺垫,顾花语看到房家人时,心里坦然了很多,不过,还是被房家人的热情感动。
一番寒暄后,顾花语对房老夫人道:“咱们先去看看房老太爷。“
房老夫人连说好,亲自带顾花语去兄长的院子。
顾花语给房树清的眼睛作检查后,确定是白内障。
“老太爷的眼疾与外祖母所患的眼疾差不多。让人将老太爷送到永春路的庆仁堂,咱们到那边医治。”
房老夫人说道:“现在吗?还是需要改日?”
“现在送过去也行,这里离永春路不远,现在过去吧,我那铺子不大,站不下这么多人,你们挑两人随行就是,不必都过去。”
房老夫人转身交待侄子房永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