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子因为晚上要去接唐晓婉放学,所以,每天傍晚他总是早早地就把晚饭做好再离开。
回到家,司华悦在玄关换鞋,听到褚美琴在餐厅里抱怨。
“这天天的让我们吃冷菜冷饭,还要我们自己洗碗。不行,这个人不能再用了,太不像话了!”
对唐老爷子,褚美琴一直都有成见,就因为他们一家是通过边杰的关系来的奉舜。
“热一热就行了,有什么可抱怨的?如果你能再招到一个跟唐老爷子一样做饭好吃的,那你就换,我没意见。”
吃了范丽珍四年的饭菜,司文俊早就吃够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做饭好吃的,还要给换掉,他打心底里不乐意。
“爸妈,我回来了。”司华悦来到餐厅,见餐桌上满满一桌的饭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虽然她不会做饭,但也知道,这一桌饭菜做下来,要耗费不少的工夫。
她虽然也舍不得让唐老爷子走,却更加舍不得让唐老爷子在他们家这么累。
洗了手,坐到餐桌,司华悦也不管饭菜凉热,盛了碗米饭,拿起筷子就吃。
风卷残云五分钟后,她放下碗筷,对褚美琴说:“妈,唐老爷子的孙女我见过,那小姑娘特别懂事,还讨人喜欢。”
司华悦将唐晓婉的情况讲给司文俊和褚美琴听。
“你什么意思?”褚美琴已经猜到了司华悦说这些话的意图。
“回头问问唐老爷子,如果他同意,就把他孙女转来咱们这附近的幼儿园,晚上就住在咱们家。”
不等司华悦讲出自己的打算,司文俊直接发话。
环视了圈偌大的家宅,司文俊接着说道:“你哥家的房子也是空空荡荡的没个人气,咱们家也是,他们两口子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你这眼瞅着也要嫁人了,将来这家里不能就剩我和你妈两个人,这样不好。”
褚美琴直接打断,“干嘛让小悦嫁人呀?让她娶个男人回来不就得了,就她那熊脾气,去谁家,谁家老人能受得了?”
“天不亮就起床,噼里啪啦震天响地锻炼,遇到有心脏病的老人,直接就被她给惊嗝屁了!不行,不能让她嫁人!招婿,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司文俊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频频点头,“对,有道理!”
司华悦莫名地看着这俩人,怎么说着说着唐老爷子,转眼这话题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跟她年龄相仿的人,大多都是独生子女。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吃不上饭,谁家会舍得把养大的独生子送到女方家当赘婿?
简直是痴心妄想!
谁知,司华悦刚想到这儿,就听司文俊说:“那个李翔我看着就不错,他父亲娶了两房妻子,李翔是他和原配生的,离婚后,随了女方姓。”
“闫主任现在一共有三个子女,李翔身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已经结婚生了个儿子。”
褚美琴立即响应,“老公,这个问题,咱们俩可是想一块儿去了。”
司华悦推桌站起身,“想包办我的婚姻?门都没有!”
换了鞋子,直接摔门离开,身后的褚美琴还在嚷嚷,“这眼瞅着就三十了,有本事,你倒是找个对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呀!”
到了出租屋,发现房东在楼下等她。
重机的噪音太大,她路上没听到电话响。
跟房东一起来的,还有一男的,斯斯文文的戴一眼镜。
进来后,他就挨个屋转,司华悦听见他在低声抱怨,这里给弄脏了,那里给弄乱了的。
从他的抱怨中,司华悦猜测到了这人的身份——房东之前的那个未婚夫。
因此,她基本也能猜出房东来找她的目的了。
果然,“小司,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下,我想收回这房子。你放心,该退的钱我一分不少地退给你,我还会赔偿你的搬家费、误工费。”
“行,我在这里再住两晚就搬走。”司华悦很爽快地答应。
“别,你重新找房也需要时间,不用着急,一个月后你搬也来得及,我就是想来跟你招呼一声,并不是要你马上就搬。”房东赶忙解释。
“行,怎么着都成。”
等房东走了,司华悦一屁股坐进客厅沙发里看着这准婚房发呆。
心算了下时间,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租下这房子已经五个月了。
当初租这房子是为了边杰,当初的房东将房子往外租是因为她和她的未婚夫分手了。
而如今,她和边杰分手了,房东却和她的未婚夫复合了。
真是世事弄人。
这房子离边杰工作的医院非常近,但从她租下这里,边杰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罢了,是时候跟过去说再见了,一切的过去皆让它过去!
晚上,司华悦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其实她的东西也仅有几套换洗衣服,所有的日用品都是用的房东的。
收拾东西时,见到了两幅眼镜,一副是她自己买的,一副是边杰当初送她的。
将两幅眼镜和边杰给她买的衣服单独收拾进一个袋子,然后下楼来到小区大院里的旧衣物回收箱。
“诶,小姊妹,你这到底是丢呀还是不丢呀,别挡着好吗?”
一个身材曼妙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手里提着两大袋子旧衣物。
司华悦往一旁让了下,将回收箱的位置让给这妇女。
“舍不得就别丢,丢进去了就不是你的了。”那妇女临离开前,语气轻蔑地说了句,扬长而去。
看了看那个妇女,再看一眼回收箱的箱盖,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最终,司华悦又提回了房间。
打开袋子,将边杰给她买的眼镜拿出来,并换上那身职业套装,在客厅、卧室、阳台、厨房和洗手间各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换回原来的衣服,重新下楼。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打开箱盖,将袋子丢进去。
回屋,她将刚拍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标题是:让过去,过去!
没一会儿,一堆人在下面留言,司华悦也懒得去看都有谁留言以及留言的内容。
在发这个朋友圈之前,她将边杰拉黑了,他们俩自始至终都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拉黑后,等于是彻底切断了联系。
可她却忘记了,她的微信朋友里有唐正阳,有顾颐,他们俩跟边杰都是朋友,他们俩都能看到她刚发的动态。
夜里十一点,就在她将睡未睡间,手机振动了下。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对,是那种古老的联系方式,短信。
小悦,你要告别的过去,是我感情的新的开始,我尝试过无数次想要忘了你,可我发现我做不到。给我们的感情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你不是谁的替身和影子,你就是你。
将这个号码拉黑,将短信删除。
第二天起床,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成一条缝的女孩,不禁冲镜子怒吼了句:你踏马忘不了就别逞能!
洗漱完刚过五点,从这里到公墓约有五公里的路程,正常步速跑过去的话,连半个小时都不用。
谁知,出了门才发现昨晚下了一场挺大的雪,路面的积雪深及脚踝。
雪后的天气格外冷,吸一口空气,感觉肺都凉了。
路上的行人不多,清洁工正在配合扫雪车清理路面。
路况不好跑不起来,等司华悦抵达公墓已经快到六点了。
因为有路灯照明,司华悦凭记忆向刘笑语墓地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拐过弯,她就见到一辆车停在墓地外围,看清车牌后,她不禁愣了下,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