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徐天带有感谢意味的话，传入路凝香的耳中。
    路凝香眼含泪水，却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她也没经历过，紧张到一直盯着夜空。
    随后她眉头紧皱，咬着嘴唇，都咬出血来。
    随着一声“抱歉！”，路凝香就像是心口被一把剑刺穿，全身都抖了一下，随即眼角划过两行热泪。
    自己已经跟昨天的那个自己告别，而且一切都往着完全无法预料的以后发展下去。
    今夜月色朦胧，正如路凝香此前的心境。
    ……
    即便千峰山位于最北端，初夏时节，日头还是挺热的。
    宗主夫人顶着大太阳，来找半夜才归来的路凝香。
    她发现门只是掩着，所以轻轻的推开。
    路凝香有些没精神的睁开眼，看着她。
    宗主夫人觉得有些奇怪，看着路凝香像是经历血战，灵气耗损，十分疲惫。
    可是看脸色，却又红润有光泽。
    有些怪怪的。
    “本来不想打扰你，但作为家姐，还是担心你。昨天晚上……”
    “碰到了二十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路凝香如实说道，“他准备了二十年向我复仇，不过还是死在我手里。”
    “哼！找死！”宗主夫人冷哼道，“那你是跟他打了这么久？”
    “倒不是。”路凝香脱口而出，发现自己说多了。
    一想起昨天的事，她不知道应该是悲凉，还是别的什么。
    徐天的样子，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既有点恨，又有点羞，让她很是心烦意乱。
    “怎么……你还害羞上了？”
    “不是！我只是身子不舒服。”
    “哦，是这样。那另一个是谁？”
    “一个高手！修为并不高，但手段奇特又有很多手段。”路凝香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
    “是他！”宗主夫人厉声道，“伤聪儿的就是此人！他在哪儿？！”
    “死了！”
    “没抓活的？尸体在哪儿？”宗主夫人接连问道。
    路凝香回答道：“因为他手段奇特，我当时又快力竭，怕出乱子，直接跟九天朱雀联手。也怪那个人修为低，在最终魂技跟我的法宝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此刻灰飞烟灭了！”
    “也罢！你是我妹子，是聪儿的小姨。你能灭他，就是替聪儿报仇过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
    宗主夫人走后，路凝香闭上眼想睡。
    毕竟昨天她可不仅仅是精疲力尽。
    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
    可是她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老是能想到那些画面。
    “为什么没忍住！”
    路凝香懊恼的自责着自己。
    昨天那五次，前四次自己都忍住了，可是第五次，两人都没有力气，返璞归真的搂在一起。
    徐天因为速度快不了，而一下停顿一下的来，也因为疲惫无法凶猛，最后很温柔如水的来。
    可是那时候的路凝香，却身处妙境之中。
    不管徐天的每一次有多无力跟虚弱，都像是往她心上撒蜜糖。
    她的心是被装满的甜，那种感觉，路凝香无法形容。
    就是很愉悦，很满足，很……
    以至于最后的两炷香时间，她一直发出哼哼的鼻音，到最后快结束的那段，她沉闷的喉咙，发出她现在回想起来，仍旧羞愧难当，难以启齿的声音。
    “他会当没事发生过吗？”路凝香羞涩的用被子闷住头。
    这一闷，使得她的心，再次回想起那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辗转反侧。
    脑海之中，全部都被最后那段自己的喊声占据。
    还有徐天的样子，一前一后，一前一后的，逐渐的把整张脸都清晰起来。
    自己后悔了！
    路凝香惊讶自己为何会后悔！
    就在徐天送她到门口。
    在天快亮的初晨，她对少年道：“一恩一报，以后你我不再相欠。忘记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我没有跟你发生过任何事，你也是如此。”
    “知……知道了。”徐天只能答应下来，但是那时候天已经有点亮，他情绪低落的神情，路凝香还是看在眼里的。
    就好似心里有那种说出来的难受感觉，很强烈的觉得，不应该对徐天说那种话。
    “为什么我有点……有点……”路凝香疑惑自己的想法道，“难不成我只是因为身子给了他，就对他有了感觉？
    不会的！昨天我跟他才算是真正的见面，都不算相识，我也只是因为报恩。我总不可能因为身子给了他，就认定是他的人。
    那我也不可能对他一见钟情。可是这种后悔说这些话的失落跟懊悔感觉，又是因为什么？”
    不仅仅是这些原因……吧。
    路凝香似乎有点懂了。
    她跟小王爷，终究不是爱。
    徐天至少自己不抵触，而小王爷，自己多少有些抵触。
    如果昨天救人的是小王爷，自己可能会委屈到伤感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此前自己一直抗拒他的暗示就说得通了。
    自己明明很需要小王爷这条晋升阶梯，也完全读懂小王爷想要娶自己的暗示，但她都装傻给糊弄过去。
    终其原因，就是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爱上小王爷。
    哪怕小王爷才是昨天舍己救人的那个人。
    同样的，徐天若是小王爷，要是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谈不上喜欢，可是会因为这个晋升的目的，至少会同意嫁给他。
    然后洞房花烛的时候，自己就跟第一次被徐天得到那样，像块木头。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就跟昨天最后一次一样吧。
    路凝香低下头来，她明白自己是什么人了。
    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装傻。
    只是自己之前还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以后，应该有答案了。
    既然自己不可能喜欢小王爷，那就不能让他有幻想，不要让他觉得还有机会。
    这样对彼此都好。
    凌王府。
    正值芳华的凌王沈烨兴，兴致勃勃的从外面夜猎回来。
    这次的收获颇丰。
    有江州万窟凤巢里的火血石，东郊海的长明海王珠，有他御剑飞行，日夜兼程带回来的江州小吃。
    这些都是路凝香喜欢的。
    家仆拿着大袋小袋的包裹进门，对小王爷说道：“凌王殿下，这些宝物应该如何分置？”
    “我精心挑选的首饰珠宝，还有我今早做的红枣羹给母亲送去……算了，还是我亲自送去。挑选几样上好的，这个时节姑娘家的首饰耳环，送去给凌芳堂妹。
    最近五皇叔……总之你照办就是。另外剩下所有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部给我送路姑娘那里。”
    “遵命！”
    “那个……凌王殿下。”此时此前刚给路凝香送过东西的另一名家仆，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
    凌王说道：“你有屁快放，我连续三天夜猎，都快困死了！”
    “路姑娘以前就不怎么收殿下您的宝物，但每次还是会收下一两样以示尊重。可是这一次……一件都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