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跟我睡在一起,刚刚还说上一次床没什么,现在倒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谌衡反唇道,“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昨晚上了可不止一次。”
“你好像很耿耿于怀啊?”南舒歪着头看他,“我一个女的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南舒每一句都往他心窝上戳,看他欲言又止且拿她没辙的样子。
谌衡自知说不过她,便坐去餐桌旁,背对她吃饭。
南舒见他不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下床找衣服,找了很久都不知道哪去了,拧着眉说:“你把我衣服扔哪儿了?”
几乎是本能的,他转身想给她指某个位置,却被猛地砸了个枕头过来。
谌衡放下筷子,低斥:“南舒!”
“说过让你不要转身的,你偏要转,我知道在哪儿了。”
南舒先随便套上衣服,再去玄关处放着的行李箱里翻了一下,找到干净的衣物,进浴室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走出来。
谌衡买了一大桌的饭菜摆在桌面上,又不知道从哪个高级餐厅捎回来的,即便是打包,卖相也极佳。
南舒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吃了一口,看他一眼。
这一眼,莫名尴尬。
南舒低下眸,自顾自地吃着,听见他说:“你是不是在生气?”
“我没生气啊。”她如实说。
她真的没有生气,这都什么年代了?
她思想真没那么迂腐与传统,不会觉得上了一次床就认为自己吃了亏或者不干净了,况且她昨晚也有主动。
过了一会儿,谌衡开始认真起来,“舒。”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南舒闻言眼眸微颤,咽下一口饭,舔了舔唇。
他没有说什么油腻又深情的话,只是一句:“我们重新谈个恋爱吧。”
“......”
“这一次我一定对你好,好好照顾你,爱你。”
他眼眸盛着满满的深情,盯着南舒那张清淡平和的脸,说话时都带了几分紧张。
南舒吃完了,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低低哑哑的嗓音回荡在他耳畔,笑着问:“你这是在跟我告白?”
“嗯。”
“我不要。”
南舒拒绝得绝情,看上去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谌衡突然敛眸低笑,明明是上扬的唇角,却连呼吸都是痛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他的胸膛,在他的心上狠狠划了一刀,血液流淌。
世上最难堪的画面,莫过于一个人深情,一个人薄情,就算同床共枕过,她瞧着他的眼神依旧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给他的态度就是我不想去回忆以前的事情了,往事已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谌衡盯着她的眸问:“你就不能正视一下我们的感情么?”
“正视?”南舒靠在椅背,轻轻懒懒地说,“那么请问司长,以前那四年你有正视过我们的感情吗?你有想过遇到坎了,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面对,有想过我收不到你信息的时候会不会担心,会不会一直挂念着吗?”
他不说话。
南舒替他回答了:“你没有,你选择的从来都是逃避。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逃避呢?”
“你很在意当年出国的事儿,那件事确实是我错了。”谌衡坦白道,“但是,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过耽误你。我已经在等你爸出来,准备帮他翻案了,只不过那会儿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我后来怎么做到两年内完成这件事?等你出国回来,我会娶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可你当年为什么不说呢?”南舒显然不怎么信,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了审视,她甚至在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他就是在骗她。
“还有林桐若的事情,还有我们约好去温泉的那一天,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如实坦白?”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谌衡如实说,“我只跟她出去了两次,一次是和当时的司长爬山,刚好她跟了过来,还有一次是我去A大行政楼,那天司长让徐阳带她去A大参观校园,因为她考上了A大的研究生。一到学校我就跟她分开了,后来遇到了你……我承认,当年的我们地位不平等,我以为自己可以摆平一切,不需要让你知道,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跟你沟通,这是我的问题。从今往后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不会瞒你。”
当年的谌衡也是第一次恋爱,并且养尊处优惯了,虽然很多富贵子弟有的劣行他没有,但骨子里还是存着一股傲气的。
他把南舒当成了一只能护在羽翼下的金丝雀,那些可以不让她知道的事儿他几乎都没说,也正因为他太自以为是了,认为南舒会一直待在他身边,才如此有恃无恐。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恋人之间最应该讲究的是平等且坦诚,他们都没有做到,准确来说,是他没有做到。
南舒勾唇笑了,嗓音变得闲适且漫不经心:“你说得没错,我们的关系根本就不平等,不管是年龄还是背景,有太多的鸿沟存在在我们之间。”
谌衡说:“现在已经没有了,等再过几年你在外交部的发展会很顺利。”
这是一个正司长的判断,他一直很相信她的能力。
南舒轻轻巧巧地问:“所以,你是因为我这几年的变化才变得更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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