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问你个事儿。”杨帆刚来到客厅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十三姨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
    一旁的柳芊芊低头认真擦桌子，还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开。
    杨帆没多想，说道：“什么事儿？”
    十三姨放下手机，把电视声音调小，面色逐渐严肃：“医生说了，要是再晚几分钟，神仙来也救不回果果。”
    闻言，柳芊芊汗毛倒竖，一阵后怕。
    那么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差点就没了！
    杨帆点头，确实，当时救回果果后，医生很高兴，擦了擦汗后对他和十三姨这么说过。
    十三姨又问杨帆：“你喜欢不喜欢果果？”
    “还用说吗！”杨帆没迟疑。
    柳芊芊疑惑，十三姨怎么了？
    十三姨面色缓了一些，说道：“我想让果果改变对你的称呼，你愿意吗？”
    说着，她看向柳芊芊。
    柳芊芊是杨帆的“女朋友”，这事经过柳芊芊的同意自然是最好的。
    改变称呼，是什么称呼，不用十三姨说明白，杨帆也知道。
    柳芊芊不傻，疑惑了一阵子便知道十三姨说的称呼是哪个了。
    她肯定是无所谓的。
    杨帆的正牌女朋友，才是她姐姐。
    而她姐姐，她觉得也不会反对这事。
    杨帆算是救了果果一命，十三姨感激他很正常，让果果认杨帆做父，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姐姐要是反对，就不是姐姐了。
    柳月月在性格和为人处事上，要比妹妹柳芊芊显得知书达礼，温婉有仪。
    “只要果果愿意，就没问题。”杨帆明确表态。
    “那就好，她不会不愿意。”十三姨娇颜绽放，像是完成了一件千古大事：“等果果出院，就让她正式拜你。”
    犹豫了一下，杨帆问道：“需要给红包吗？给多少合适，太多我给不起啊。”
    柳芊芊石化。
    十三姨也是身体一僵。
    你就关心这个？
    “给她还不是给我？”十三姨有些生气道：“给我还不是给你？”
    “那我就放心了。”杨帆彻底没意见了。
    那就给个16888吧。
    到时候或许十三姨能返还18888回来给他呢。
    十三姨心里很生气，但不动声色。
    到时候杨帆给多少她收多少，一分都不会给他还回去。
    捡了个小棉袄给你暖被窝，你居然跟我提钱的事？
    杨帆也不担心钱的事，大不了跟柳月月……算了，跟柳芊芊借。
    等十三姨还回来，他再还给柳芊芊。
    至于十三姨不还，杨帆没想过。
    十三姨不是那样的人。
    她大方，通情达理，先人后己，舍己为人。
    三人坐客厅里聊天说话，等服务员送饭过来。
    柳芊芊比姐姐柳月月活泼，也比较会说话，知道十三姨今天受到惊吓，一直说着好话哄十三姨开心。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送餐过来。
    吃完饭，柳芊芊陪十三姨待酒店里。
    杨帆则自己出门，回了一趟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入乡随俗，他今天那身衣服，是不能穿了，十三姨不会答应。
    把换下来的衣服打包好，再收拾了一箱子十三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杨帆开着她的车回到酒店。
    “这两身衣服，芊芊帮忙拿回去，用你们家的粉碎机搅碎，再烧了，去晦气。”换上一身出门的衣服，十三姨把她今天的那一身衣服也打包好，交给柳芊芊。
    “嗯。”柳芊芊点头，这事容易办。
    “去医院吧，等果果醒过来。”杨帆帮柳芊芊提打包好的晦气衣服。
    等会下楼，先放她车上，再去医院。
    现在果果有药物影响，睡得正香，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但晚点她肯定会醒过来一趟，到时小姑娘见不到杨帆或十三姨，是绝对不行的。
    下楼来，十三姨在大堂里等着。
    杨帆拿着衣服，跟柳芊芊去停车场，放她车上。
    回来后，看到十三姨在大堂角落沙发上打电话。
    杨帆和柳芊芊只能先等她。
    是文爸的电话，十三姨像个孩子受到了委屈，跟爸爸哭鼻子。
    杨帆和柳芊芊回来后，十三姨就不好意思哭了。
    杨帆前面有一架钢琴，品质一般，但他也不嫌弃，坐了过去。
    琴架都没盖上，杨帆按下一个键，居然有声音。
    原来不是摆设，居然可以用。
    十三姨挂断电话，走过来：“再坐一会儿吧，医生说果果可能得半夜才会醒过来，现在过去也只能干坐着。”
    她是想现在过去，干坐着也没什么。
    但杨帆和柳芊芊陪着她，她就不能不顾及一下杨帆和柳芊芊的感受了。
    “好。”杨帆也不拒绝，端坐好。
    没有房客办理入住或退房手续，前台两个小姐姐站柜台里往这边看。
    “你看那个男人，你觉得他会弹琴装逼吗？”对a小姐跟对b小姐小声问道。
    “这钢琴就是摆设，我没见过几个人去弹。弹的也多是小孩，没见过大人弹。”b小姐说道。
    a小姐表示赞同：“那些大人都忙着赚钱，给小孩子报各种培训班，什么也干不好，大概除了情人。”
    b小姐感叹道：“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看得出来，很便宜，最多不会超过两千。第一个跟他开房的女人比他有钱多了，身上的衣服至少值两万。第二个来的女孩更吓人，我保守估计她身上的衣服十万起步。真不知道她们怎么看上那个男的，之前还以为是被胁迫。现在看起来不像，至少第二个一点也不像，从她看那男的眼神，我看得出来。”
    a小姐钦佩：“你厉害，能认出那么多品牌的衣服，我就认得几个有限的品牌。”
    b小姐得意道：“买不起还不能认得起吗，我还能……”
    这时，钢琴位置响起琴声。
    悦耳动听，没有丝毫的生涩，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那些小孩子的琴技。
    a小姐和b小姐看到十三姨和柳芊芊站杨帆身后，像两个忠实的粉丝，甚至还有丝虔诚信徒的味道。
    “……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我曾阅遍古卷万千）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流连于神话和传说之间）
    ……”
    歌声响起，没有因为这是公众场合而胆怯、怯弱。
    反倒有一种目中无人，无拘无束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