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寒卿
姬毓在一旁着大人们说话,随后跑过来抱着姬凝的腿,小脸上满是担忧,道:“凝姐姐要把寿命移给母亲么,那凝姐姐会不会有事?”
终是有个人关心她了,姬凝正想把人抱起来安慰安慰,却有人比她快一步。
姬通走过去,怜爱地把姬毓搂过来抱起,笑道:“毓儿不要担心,你凝姐姐修为高天赋好,没了这点寿命,她以后也能突破境界,到时候便又多千百年可活,少了这点寿数,不碍事的。”
说完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姬毓从到了姬通怀里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所以谁也看不到,当姬通说到姬凝修为高天赋好的时候,她略有扭曲的表情。
姬凝自是再也没有插话的份儿。
姬通小心地把姬毓放下,看向寒卿,道,“可以开始了么?”
寒卿微微颔首,并不多言,只道,“嗯。”
随后他便招呼姬凝坐下,手触到姬凝手指,把一个青色线形蛊虫打到姬凝手指处。
姬凝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从指尖传来,随后她看见寒卿把一枚同样的蛊虫放进晏菁菁的手指里。
随后寒卿看向姬通道,“从此刻起,七日之后,夫人便可醒来。”
而后他又看向姬凝:“这七天之内,你须同夫人一样,呆在这里,不得接触暖的东西。”
说罢便朝姬通颔首行礼,随后便出了房间。
姬通看向姬凝,只道:“若菁菁这次能够醒来,本座便解了你和晏韬的禁足。”
姬凝正要说话,又听他继续道:“所以——你别整什么幺蛾子。”
此话落下,姬凝自然哑口无言。
姬通把姬毓招过来抱起,柔和道:“毓儿同这几日去父亲那里住怎么样?”
姬毓小脸上满是不乐意,道:“不,父亲,我要和母亲在一起。”
姬通皱了皱眉,伸出大手抚了抚姬毓的后背,道:“毓儿乖,这里寒气重,莫要多留,七天之后,毓儿便能重新看到睁开眼睛的母亲了,可好?”
姬毓还有些不乐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哼哼两声,还要说什么的样子。
姬通见此颇为心疼,叹了口气,对姬毓道:“这几天,苦了你了,亏得有异士相助,不然,若你母亲……为父真不知该如何向你交待。”
随后也不管姬毓同不同意,抱了人便离开这个房间,顺便不忘把门紧锁,加个结界,以防姬凝偷跑。
姬凝找了个地方坐下,满身冷意,本想用修为抵御寒气。
却不料刚引气,便感觉手上那丝丝凉意从指尖转到丹田,她知道,是蛊虫挪到了她的丹田。
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疼痛似要撕毁她,像是要把她扯裂活剐。
她便再不敢引修为御寒,可是疼痛却丝毫不减,尤其是丹田,像是要生生炸裂一般。
随后再也坐不住了,被疼痛侵蚀的她开始满地打滚,就这样,疼痛还是不留情地关照她周身的每一处。
她感觉每一处毛孔似乎都在疼,心,肺,丹田,脑子,骨头,仿佛全都正在被人寸寸敲裂。
有过了一段时间,她便连滚也打不动了,只是如一摊烂泥一般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疼得想要自杀的时候,她便想一下晏韬,她觉得,只要有个盼头,她总能熬过这七天的。
随后,在冰冷和疼痛的双重碾压之下,晏韬便是她唯一的温暖之源。
终于,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知道,七天到了。
姬通和寒卿一起入内,姬通迫不及待的奔向了床边,他看到还没有转醒的晏菁菁,顿时脸色灰败。
“夫人怎么还不醒?”姬通质问着,虎目扫向寒卿。
寒卿只是沉静道:“教主稍安。”
随后便走到姬凝身边,蹲下,正欲朝她的手指伸去,却冷不防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刻已经遍是血丝,满眶都是夺目的红色,颇为骇人。
她盯着寒卿,抬手,便要去揭他的面具。
奈何她现在有心无力,寒卿轻轻一偏头便轻松躲过。
一击不成,疼痛和寒意消磨得她再也没有办法出手。
只能用她赤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盯着寒卿,死死地盯着寒卿。
寒卿看着她,表情掩盖在面具底下,双眸也是古井无波。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内心波动。
很少见到……这么难死的人了。
被他的蛊虫入了丹田,竟然还能活过七天,教他有一丝意外。
他本就对姬通说了,这次要献寿之人多半活不成,却不想,这是个能熬的。
他淡淡地继续,身出手把蛊虫从姬凝手间挪出来。
随后走到床边,对姬通道:“夫人若是醒了,定扛不住这蛊虫疼痛,故要等结束之后才让她醒来。”
说罢,伸手一招,晏菁菁体内的蛊虫被他取出。
随后便是一粒丹药喂下去,晏菁菁当下手指便是一颤,似是要醒了。
姬通见此,便再也等不及,抱起人便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尽是寒气,刚刚转醒的人怎么能呆在这里呢。
片刻之间,房间内便只剩了寒卿和姬凝。
寒卿看着摊在地上的人,勾起一抹笑容,蹲下看着姬凝,给她喂了一颗丹药。
“不取报酬地救人,本座还是第一次。”
随后他便也出了门。
从他把蛊虫取出之时,姬凝便少了许多痛苦,只是丹田空虚的感觉太过难受。
寒卿喂给她丹药之后,她便终于能够起身。
随着时间推移,她已经能行走了。
刚刚出门,便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是晏韬的传音,他只道:“来一趟北林。”
姬凝因为扛过了七天,虽然身子还是不适,却被喜悦冲淡了很多。
晏韬的声音提醒了她,她那位父亲曾说,若是晏菁菁醒来,他便不再阻拦她和晏韬的事。
一个尊者的话,多少还是可信的。
于是她便觉得,她这一次是值得的。
她本想快速走到北林,甚至飞驰而去,可是却提不起气来。
就像是全身的修为被人掏空了一样。
她也没在考虑这许多。
她想见那个人,像是想了千年一般。
她便缓缓走过去。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也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罢,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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