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用言辞激我了。”杨云聪缓缓道，“当年我能为父母的性命，对你痛下杀手，现在的我，自然也会做一样的事情。虽然此世父母已矣，但，天地就是生我养我之父母！为了这个父母，我也定然会做一样的事情。”
    “这么说，你一点余地也不会留了？”方天画眯起眼，摇摇头，“我实在不懂，补天一脉究竟是有什么使命！汉皇前辈不过是一个被时间遗弃了的人。在他的时代，修炼帝王气运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成为后卿之躯，也不是自愿成为的……他与天地，真的就水火不容吗？他已经没有自己的王朝了，如果说僵尸的身份不可更改，可天使一族，又如何在九重天存在下来的呢？”
    “唔……”
    方天画复又说道：“我觉得，一切都不要说那么绝对。汉皇前辈，知道了时代的变革，未必就会去危害天地。他之前所遵循的，不过是他的时代的规则，如今时代的规则变了，他也会变的。”
    这一次，杨云聪沉吟了好半天，才道：“好吧……那我答应你，只要他不加入破天一脉，不继续修炼帝王气运术，不继续修炼后卿之躯，就不会去追究他。”
    “就好。”
    方天画舒缓一笑。
    汉皇的确帮了他与杨云聪很多，若不能给汉皇找到适合的位置，他的心里就会有一个不舒服的梗一直牵绊着。
    但。
    此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汉皇。
    相信任何人都难以接受，只是一个念头的过去，一闭眼一睁眼，就与所处的时代彻底分离，所追逐的一切，所在意的一切都化为了云烟消散的现实。
    最好的办法，是等汉皇到达九重天以后，再慢慢告诉他，让他逐渐接受这个新时代。
    嗖嗖！
    两人身形一闪，从草原之上消失。原地，草叶继续相互摩擦，不断“沙沙”地响着，就像经历无数岁月的变迁，一直持续的那样……
    杨云聪先前往南海的灵空门了，方天画则返回了飞天城，将可以一起去往九重天的消息告诉了汉皇。
    汉皇并未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是理所当然地答应下来，问方天画具体的时间与地点，方天画只能回答待定。
    在等待杨云聪的消息的时候，方天画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方无双现在依旧是由花春风照看着，有法阵的持续供养，以及无数灵丹妙药与天材地宝的提供，根本不用担心她未来成长的问题。
    也许她未来并不能成为一个多强的修炼者，也未必能享受多大的自由，但，应该会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而这恰好是方天画所无比渴望的。
    如果可以，方天画倒情愿在一处清幽僻静的山林中伐竹取道，每日听流水潺潺，观云卷云舒，教女儿读书识字，生活将多么恬淡惬意。
    但，十年、三十年的约定，在一步步催促着他。
    从杨云聪的口中，方天画了解到，九重天是一个无比巨大的世界。不仅面积比大陆广博出了不知道几百万几千万倍，而且，最大的不同是，九重天真的是九重“天”！
    和大陆是一整片的陆地不同，九重天，由九块面积是大陆无数倍主大陆，以及近乎无边无际的天河组成。
    在天河之中，有着不知道多少个星域，每个星域之中，又有着若干个星系，每个星系之中，都有着很多的星球。
    天河的存在，是最令方天画诧异的——他此前的确听说过“星域”、“星系”、“星球”。可这些词语，却从阎巫山母亲留下的资料中得知的，他从没有在大陆任何典籍中，见过这个记载，连汉皇也没提起过。
    杨云聪的解释是，诸天天河，是中古剧变以后才出现的，那些星球起初是一片荒芜，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发展，才陆续有一些星球上住进了九重天大陆上过去的移民。不过，天河的区域，比九重天的九块大陆加起来，还要广博很多倍，大陆虽然很大，却是有尽头的，却从来没有人到过天河的尽头。
    不过，那些星球大抵并不是很大，其中的大型星球，恐怕也就是大雪皇朝几块浮空岛加起来这么大，有几十亿的人口罢了，有些小星球，只有三分之一个风王国那么大而已，方天画一个神念便能将其彻底探察。
    饶是如此，九重天的巨大，也是远远超过了方天画的预料——而且，各片大陆之间相距十分之远，即使靠着超远距离传送阵，加上不断使用超高速飞舟进行横渡穿梭，想要从第九块大陆的通天圣域、平天圣域到达第一块大陆的齐天圣域，恐怕也得花费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
    “乖乖！我还以为到了九重天，用几天时间就能到齐天圣域了呢！”
    方天画暗叹，事情果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样更进一步让他下定了尽早前往九重天的决心。
    “接下来的时间，就多陪一下女儿，并带着她，拜访一下旧时候的故友吧！”
    风王国。
    “哇哦，原来这就是无双啊……”赵莺菲笑着从花春风的怀里抱过了方无双，“长得真水灵，眼睛好大啊！又黑又亮……颜色一点也不奇怪，哈哈！”
    “汪！汪！哈呜哈呜……”
    旁边，大狗红红兴奋地连叫了好几声。
    原本还眉开眼笑的方无双听到红红的叫声，顿时就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小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嘴咧老大：“哇……”
    嘹亮的哭声响起，花春风连忙将方无双抱了回来，轻轻抚摸她：“别哭啦别哭啦……怎么还掉眼泪，你看看都变成小花猫啦！”
    “红红！”
    方天画向着红红一瞪眼。
    后者登时一颤：“嗷……呜……”
    哗啦啦……
    一阵水流声，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泛起。
    “这……我也没动用慑魂吼啊……”方天画哭笑不得。他只是佯怒一瞪眼而已，这狗怎么就尿了呢？
    谁说兔子胆子小的？要知道，有一只最弱的妖兽碧月兔，现在都敢骑在堂堂青龙帝国平西王的脑袋上啃胡萝卜！
    和红红比起来，胆量真是一天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