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那很短的空间通道的时候，方天画就意识到，这片空间与外界的关系，类似于龙脉秘境与大陆间的关系，开辟空间通道可直接连通。
    刚才，还在想这里会不会是另一般的别样天地，是不是有鸟语花香之类。
    毕竟龙脉秘境的环境，比大陆上要好一些。
    可，当进入这片小空间的一瞬间，方天画发现，眼前的这片空间，完全不是他预想中的那样。
    “咝……”
    旁边的紫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这……”
    释心大师亦是神色肃穆。
    方天画的眼前，这个小空间，全然没有生机，是一个灰蒙蒙的地方，甚至看不到光线是从何处而来。
    “小心！”
    陈天机突然提醒道。
    方天画下意识一躲。
    嗖！
    一道剑气，划过了方天画的脸边。
    一小缕鲜血，流淌下来。
    “运起神念，这里说不出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道或者多道剑气。”
    陈天机说道。
    “嗯。”
    方天画应道。
    刚才，因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没有防备，有些大意。
    接下来，神识流转，提防一切突然出现的攻击。
    “这里是哪里？怎么回事？陈自在，又在哪儿？”
    紫幽问道。
    “家父就在这片小空间的某处，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这片空间不是很大，我们找一下就能找到。”
    四人浮空而起，一边飞行一边全力探寻。
    不多久，释心大师说道：“找到了！”
    嗖！
    四人迅速破空过去，落在地上。
    “这！”
    方天画再度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心中一震。
    只见，一片灰蒙蒙的地上，一名体型干枯，发白如血的老者盘坐在地上，身上披着残破长袍，双目紧闭。
    在他的头顶上，浮着一把比手指头长不了多少的灰色小剑，似乎有断裂残破。
    不知怎么，在看到那把小剑的一刹那，方天画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说不上是为何而熟悉。
    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点琢磨不透的感应，使得心跳陡然加速，血液流淌加快。
    “这是陈自在？”
    紫幽问道。
    “正是家父。”陈天机叹了口气，“那把小剑，就是指天剑！”
    方天画心中一凛。
    果然是指天剑，可，陈自在的年纪应该与阎巫山差不多，比释心大师还年轻一些，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
    难道，是指天剑的力量？
    释心大师皱眉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他对指天剑做了什么？”
    陈天机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我父亲十年前开始，差不多就经常闭关不出，近几年更是如此，几乎不离开闭关的地方半步。
    他在原本的境界停留了将近二十年没有变化，每次我见到他，他都一直在说，当年那个人与如今严霸天能做到的事情，他为何做不到。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为了突破现在的桎梏，他钻研了无数法门，想尽了一切手段。
    大约三四年前，他忽然告诉我，他以后不过问一点神机军的事情。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带我来到了这片空间。
    这个空间，正是父亲偶然激发了指天剑的一丝力量，凭空开辟出来的。
    这片空间之中，看似什么也没有，只有不时出现的剑气。
    但对于我父亲而言，这里就是修炼剑道的绝佳圣地。
    我才知道，我父亲除了永夜法则与锐金法则外，通过指天剑，领悟到了第三种法则，纯粹的剑法则。
    前两种法则，没有让他突破桎梏，他想要通过这第三种法则，踏入那个人与释心大师踏足过的领域。
    但，半个月前，我再度来此的时候，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我父亲想得那么简单。
    那时候，他似乎是走火入魔，进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无论我如何呼唤，以任何方法，都没法叫醒他。
    浑身上下，法则力量尽失，不仅是剑法则没有了，连从祖先继承的永夜法则与后来领悟的锐金法则，也消失不见。
    后来，他每天都在急剧衰老，生命力一点点降低，直到今天，已经油尽灯枯。”
    “原来如此。”
    释心大师若有所思。
    “你就让他一直在这里呆着？”
    紫幽问道。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但……”
    陈天机苦笑一声，挥手弹出一道斗气，射向陈自在的身边。
    啪！
    陈自在的身边，突然出现一道灰蒙蒙的气墙。
    斗气射到气墙上之后，直接被气墙劈开。
    接着，陈天机又一挥手，一道充满了黑暗法则力量的黑色拳影轰然击去。
    嘭！
    依旧被气墙瓦解。
    陈天机叹道：“就是这样，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接近他。”
    释心大师说道：“指天剑，似乎是抵抗一切接近的东西，无论是单纯的力量，以及法则借用的天地力量，都没有办法接近。”
    “的确如此，而且人身靠近，会流失生命力。”陈天机沉重道，“我一伸手触摸，就感觉身体在迅速衰老。哪怕是灵兵靠近，都会腐朽。”
    说着，他摘下右手的手套，露出来干枯的手背，如同树枝一般。
    “这……我试一试。”
    释心大师走上前去，口中默念起含糊不清的法诀。
    一朵朵金色莲花虚影突然浮现在空中，庞大的法则力量，出现在众人身周。
    金色莲花的出现，使得在场几人，都感到了一丝压抑。
    来自于法则层次上的压制。
    “不愧是新境界的力量……比我们的法则力量，强太多了！父亲一直想达到的，就是这种程度！”
    陈天机惊叹道。
    众人注视中，金色莲花们聚拢一团，向着陈自在的身子靠近！
    灰色的气墙再度出现，将那些金色莲花挡住。
    咔咔咔！
    金色莲花开始挤压灰色气墙。
    气墙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
    而金色莲花们，也在颤抖不已，不断有金色莲花炸裂。
    释心大师继续念咒，又有一朵朵金莲出现，接替已经爆炸的金莲。
    咔咔！
    金莲连绵不断，气墙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
    就连指天剑，也开始了颤抖。
    正在这时，陈自在的眼睛，突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