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书记喃喃道。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有一些无法接受李明哲的突然离去。
书记对我道:“你不打算过去看看?”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和书记一起走到了旋转石梯旁,视野尽头是那一汪沉寂的死水,水面没有一丝波澜,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边际的黑洞,看来李明哲确实如他所愿到达了他想去的地方。
书记长叹一声:“没想到李明哲就这样走了,那我们两个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当然是回去咯。”我淡淡道。
“我当然知道回去,可是我们……难道要跳下去吗?”书记的语气有一些不淡定,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此刻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我心里有数。
我对书记笑道:“如果你想跳下去也可以,不过我有别的路可以走。”
“别的路?”书记两眼放光的盯着我道,“这里还有别的路?”
我点点头,目光依旧没有从空洞下方离开,我问书记:“你对李明哲这件事情怎么看?”
书记瞥了我一眼道:“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妈的,我和你说正经的,李明哲就这样走了,你别说我还有一些不适应。而且我觉得你似乎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看着书记紧张的模样,我顿时觉得有一些好笑,不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确实很现实:“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李明哲这跳下去就是一去不复返,那我们的钱该怎么办?”
“我操,我操……”书记接连说了几个“我操”,他抓耳挠腮的看看我又看看空洞的下方,“你说我们还能不能把李明哲给叫回来?至少让他先把钱给我们再说啊!”
我哈哈一笑,踏上旋转石梯走回了上方的圆形平台,书记跟在我的身后一个劲的问我该怎么办,这种捉弄人的感觉十分爽,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明晰一切洞悉所有还能掌握全局的感觉,特别是平时老爱在口头上占我便宜的书记,现在我终于狠狠的收拾了他一把,此刻心中是畅快了不少。
“我操,你不要忙走啊!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跳下去找李明哲了!”
“你还威胁我?我告诉你,现在没有我你就只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不过你要想跳下去也行,但是我敢保证你去的地方和李明哲绝对是两个世界,而且没有我的玉佩做保证,你绝对不可能见到你想见的东西,怎么样?确定要试试吗?”
书记怔怔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才道:“这次算你赢行了吧!老子是彻底服了!”
我呵呵笑道:“早这样说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嘛,你放心,李明哲当时不是说过吗,这个钱虽然在我们进洞的时候还没有到我们的手上,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这钱现在肯定已经到我们的账户里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书记忽然严肃起来,“你考虑过没有,李明哲这是彻底回不去了,那他的公司、他的钱、他的那些名贵跑车该怎么办?”
我对书记摆摆手:“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归你我考虑,既然李明哲早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我想在他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把他的后事交代好了,不然刚才你也不会一直站着,对吧?”
书记惊讶地看着我,硕大的肥脸抽动着:“我还以为你小子当时没有明白过来,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知道,刚才我看李明哲那样做我就觉得他在交代后事了,所以我站着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当时我是怕他想不开从那个空洞跳下去,没想到最终他还是从这个空洞跳了下去……”
书记说完还不等我开口接着又道:“刚才我发现你一直在看空洞下面,难道你也有什么担心的?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给李明哲交待清楚?”
“被你看出来了,”我无奈地笑道,“不是有些话没有给李明哲交代清楚,而是有些不能说的话我没有告诉李明哲。”
“到底是怎么回事?”书记顿时来了兴趣,竟然盘腿坐了下来,“之前我就像个傻逼似的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转,到现在一件事情都没有弄明白,我看你现在既然也不着急,那你就给我说说,你现在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啊……”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讲!”书记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双腿支撑着他肥硕的身躯又朝我这边挪了挪,“我感觉你从石柱上面下来后整个人都变了,特别是你的眼神,要不是你说话还算正常,我肯定为认为你被鬼附身了!”
听到书记这样说我顿时来了兴趣,立即问他:“在给你讲这些事情之前,你先给我说说我哪里变了?”
“妈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书记瞪了我一眼,“知道老子没有什么文化,故意刁难我的是吧?”
我认真道:“没事,我不介意,就把你掌握到的词汇说出来就行了,我不会取笑你的。”
书记点点头:“既然是你云大发了话,那我就把我感觉到的变化说给你听,说的不对,你可不要骂我啊!”
书记抚着他下巴上已经成一团乱草的胡须凝视了我良久才缓缓开口:“首先我觉得你现在变得深沉了许多,然后就是你说话的风格,感觉突然长大了似的,最后就是……哎哟妈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觉得你自从那上面下来后,你整个人就变牛逼了,对,就是牛逼,比我现在都牛逼!”
书记说完竟然自顾自的鼓起掌来,弄得我一阵尴尬。
“你说完了?”
“那你还要我说什么?说你变帅了,长高了?”书记调侃道。
我道:“好吧!看来你的词汇量也就只有这一点,不过我觉得你基本说到点子上了,我不是夸自己,我的这些变化完全是因为我知道了许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不对……不叫我从来没有想过,应该是这些事情就是让我去胡编乱造,我都不会造出来。”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倒是搞快啊!”
看到书记破不及待的样子,我也笑着坐了下来,这些事情我确实急需一个人与我分享,我不是怕我忘记,而是觉得如此震惊的消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就太对不起我祖先的煞费苦心了,加上书记和我现在已经是同一类人,我们两个算是命运相连,这些事情必须得让他知道。
“开始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书记催促道。
我道:“不是我不说话,而是我真的打算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给你说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情很复杂吗?”
我摆摆手:“不是这件事情复杂,而是这些事情都很复杂,我得找到开头,然后从头给你讲,不然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些事情。”
“笑话!”书记不屑道,“我是什么人!虽然我是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我的脑子不笨,你尽管说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老是听不懂我说话!”我无语道,“我不是觉得你理解不了这些事情,而是怕你接受不了我即将给你说的这些事,因为它们实在是太……”
“太啥子啊!怎么又不说了?”书记怒道。
我思索片刻,才从脑海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汇:“因为这些事情实在是太‘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