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无益,我连忙甩甩头,努力打消自己的这种想法,就算真被程学兵给猜中了,那又能怎样?我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小白的真实身份,就不应该再有其他无意义的想法。
傍晚时分,我终于回到了西昌,这一次是我一个人回来,顿觉有些孤单,不知道小白和书记他们现在在干什么,那个同心圆和那个汉朝的皇帝他们调查的进展又如何了。
本想先回家,但一想着这件事情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我还是选择先把小白的事调查清楚再说,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了一个初步的方案,我得先去文管所看能不能找到小白的档案,如果那里没有,我只有去严老头的家里面碰碰运气,我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如果能从他的家里人口中了解到一点小白的信息,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我找了一家离文管所比较近的酒店住下,准备在第二天早晨他们上班的时候就进去。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个站在了文管所的门口,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个门卫老头韩文才正在文管所的门口打扫卫生,我不想去打扰他,琢磨着等他一会儿扫完了之后我再进去,正在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去看,竟然是所长老张,他看到我站在门口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就笑脸相迎把我带着进了文管所,他似乎有很多事情想问我,而且我听他的话好像是想打听一些程学兵说过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消息,我立即有些反感,告诉他我是来这里调查资料的,让他给我行个方便。
老张这才打住了他的话,把我带到了三楼的档案室,第二次进入档案室,我发现和上一次有了很大的改观,不仅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锁也换了一把新的,我有点惊讶,问老张这里什么时候搞成这个样子的。
老张嘿嘿一笑:“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说我们这里卫生不过关,所以就一次性全整改了,里面的资料我们也重新整理了一下,你要找谁的,说不定我还有些印象。”
他这一说,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在调查小白,肯定不行,于是只好道:“这次我不找人,我来看一看其他的东西,有事我会下来找你的。”
老张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走了下去。
等他走后,我连忙进入档案室,翻找起来,第一次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文管所的档案室里面全是1980年以后的档案,看来他们这次卫生打扫得还算彻底,又整理过档案,现在找起来非常方便,小白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我于是着重寻找了1985年以后出生的人事档案,结果翻找下来,文管所里面1985年以后出生的人也就只有不到十个,很快我就发现这里面没有小白,这时我才想到小白是说她是来文管所实习的,实习也不算入职,也许并没有正式的人事档案,我又把1980年以后的档案都翻找一遍后,确认没有小白,我只好放弃。
下了楼,和老张打过招呼告别后,我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韩文才,韩文才看到我,十分的高兴,感觉就像见到了他的亲孙子一样,热情的让我觉得有点可怕,不管我怎么推脱,他都要我在这里和他聊两句话才肯让我走,我心说我连我自己爷爷都不熟悉,我和你能有什么可以说的?
但韩文才却不介意,一会儿和我说说东,一会儿和我扯扯西,感觉他这一个月都没说过话一样,好不容易我终于逮住了一个空档,赶快溜之大吉,我不想去打扰他的生活,他把我爷爷交代的事情告诉我后,我希望他心里不要再有负担,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
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看来现在只能去严老头家里碰碰运气了,刚才和韩文才闲聊的时候,我只是知道了严老头家住在哪里,但却不知道他的老伴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贸然进去,人家不欢迎我该怎么办?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像小白这样被收养的孩子,除了养父母而外,在这个世界上,也基本再没有亲人了,现在我还是只能先去严老头家里,找她的老伴了解一下他们当时收养小白是个什么情况。
下定决心后,我连忙去超市里面买了一些补品、牛奶、老年**粉什么的,按照韩文才给我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严老头的家,我决定在他家附近先找个人来问问他们家的情况,这样也不至于太冒失,我在楼下找了一个正在带孙子的老头问了问,他开始还有些警觉,不过他看到我带着礼物,才简单地给我说了严老头家里的情况,他说严老头的老伴是在市里的一家医院工作,在不在家就看我的运气了。
按照这个老头给我说的门牌号,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六楼,敲了敲门,此刻我心跳得厉害,就怕又遇到一个奇怪的老太婆,才两个月不到,我感觉已经把这一辈子都没做的事情全给做了,我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侦探。
又敲了几下后,终于就有人来开门了,看来我运气还不错,那个老太太开了一条门缝,问我有什么事?我怕说多了她还以为我是来推销的,于是便直说我是小白新单位的同事,来完善她的个人资料。
那老太太听了便开门把我把让了进去,进入她的家里,我就看到客厅里严老头的遗像,瞬间感慨万千,一个月前,我们还在螺髻山上从陌生到熟悉,现在却是阴阳相隔,天各一方。
我把目光从严老头的遗像上移开,趁着老太太给我倒水的时机,大概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家,与小白相关的东西少之又少,老太太坐下后,我便又强调了一遍我是来了解小白被收养的这件事情。
老太太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才道:“朵朵是从高中的时候来到我们家的,当然,那时候她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什么事情都明白,我和老严一直都没有孩子,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总没有那么孤单,不过朵朵却不喜欢那些女生的东西,她和老严倒是特别谈的来,一说到考古方面的事情,他们两个总是聊个没完没了,不过看到这些我也高兴,总算了却了我们的一个心病。”
听到老太太说完这些,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继续朝下追问,向她打听小白再以前的事情,我这一问,老太太的脸却忽然沉了下来,她警惕地看着我:“你问这个要干什么?”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她相信,顿时有些愣,不过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故作沉重地对老太太道:“小白最近又有一点……反常。”
老太太一听,长叹口气,便起身去她的卧室里面拿东西,而我此刻更是紧张得不行,刚才真的是差一点就露陷了。
等了半天,我才看到她抱了一本东西出来,这个东西被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很久都没有翻动过了,等她把层层包裹打开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本相册。
这本相册里面是一些照片,全都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而当我看到那些照片的内容后,顿时觉得触目惊心。
照片上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来,小白的容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我在照片上,却没有看到她开心的笑容,有的只是满目的怨恨,照片上的小白只穿着一条内裤,蜷缩在角落里,满身都是伤痕,惊恐的看着拍照者。
我看到这些照片震惊不已,而直到老太太翻到最后一张时,顿觉胸闷,一下就喘不过气来。
最后一张照片十分模糊,但能看出那是已经长大了一些的小白,照片里,小白还是只穿着一条内裤,但她却四脚并用地倒爬在天花板上,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凶神恶煞地盯着拍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