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居中原之中心,是大汉最为富庶的地带。大汉第二郡汝南郡,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就出于此;有富庶殷实的陈国,下属九县,人均户口在万户以上;有沛国,除了曹氏、夏侯氏两大家族……
更有颍川,人杰地灵,有荀氏一族,有陈群一家,钟繇一家,有司马徽,有徐庶,更有郭嘉、戏志才等,可以说穿越到三国早期的人,若是不去颍川拉一波人,就感觉缺了点什么。
可惜,奇计无法去颍川。
他的基本盘在荆州,而中原士人是看不上荆楚这种蛮夷之地的,在没有一定是实力之前,根本不可能招揽。
更何况他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
三年后,董卓进入洛阳,颍川就成了混乱之地,连荀彧都被逼着带家人避乱冀州。
所以奇计没有选择这里,而是先去襄阳打好基础。
……
再过数日,进入鲁阳,进入荆州地界。
荆州虽然被人视作蛮夷之地,但南阳却是例外。
这里是光武帝刘秀的老家,被大汉视作南都之所在,号为天下第一郡,有城(县)三十七,户五十二万余,民二百四十余万,作为帝乡,南阳也是人才辈出,如今的洛阳,何皇后、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也是南阳人氏。
五虎上将的黄忠、刘备的托孤大臣李严还有脑生反骨的魏延,都是南阳人,就连后来诸葛亮,也是躬耕于南阳,坐观天下之变。
可惜的是,这天下第一郡,在短短几年中,迎来数次劫难。黄巾起义,南阳是重灾区之一,张曼成、赵弘、韩忠相继带领南阳黄巾大战宛城,不久前江夏赵慈又掀起叛乱,主战场也在南阳,等到群雄讨董,孙坚又无缘无故的杀了南阳太守张咨,洗劫了南阳,把羊续留下来的财富洗劫一空,最后又被穷奢极欲的袁术挥霍了数年,导致民生疲敝。
最终,在曹操、刘表分占南阳之时,这个天下第一郡被析置几个郡,辉煌不再。
……
一路走来,奇计发现,这个世界,比现实世界大了许多,洛阳到襄阳的距离,可不止千五百里,就算没有翻倍,也差不了多少。
奇计想多观察一下这个世界,便没有一路疾行,等渡过汉水,到了襄阳地界,天气已经暖了。
到了襄阳,自有蒯家仆人守着,将他们安顿在蒯家的别院中。
第二天,奇计听见有人敲门,很快刘全就引着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进来。
这是蒯氏子弟,蒯越早有吩咐,将由他引着奇计前往庞家拜会庞德公。
互通姓名,奇计知道这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名叫蒯褀,是蒯越的侄子。奇计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位就是诸葛亮的大姐夫,后来被孟达弄死的那位,于是立即热情起来,让尚未历经人情世故的蒯褀有些脸红。
“蒯越安排的还真到位。”奇计心里喜滋滋。有了蒯褀这根纽带,以后还怕接触不到诸葛亮?
尽管在历史上名声不显,但鲜为人知的有才能的人多了,更多的都被历史淹没,至少奇计所知,蒯褀能治理一郡之地。
通过蒯褀,也能更好将蒯氏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留下两个弟弟和刘全在蒯氏的别院,奇计随蒯褀前往庞家。
半个时辰后,庞家宅院到了,通禀之后,很快就有一个少年出来,迎接二人入内。
蒯褀为奇计介绍,这是庞德公的儿子,叫庞朴,只比奇计大了几个月。
奇计只是自我介绍,自称刘琨,来自洛阳,其余没有多说。
襄阳庞氏是大族,庞德公并不是家主,以他的个性,也做不来家主,但他的名望却很高。
穿过一重重院落,三人终于来到庞德公的居所之前。
有庞朴在,无需等待,奇计便被带入堂内,见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不用说,这就是庞德公。
奇计立即下拜行礼:“刘琨拜见庞公。”蒯褀也在一旁见礼。
庞德公并不中年人的名字,事实上,奇计也不知道庞德公叫什么名字,公是人们对他的敬称,至于是不是叫庞德,就非后人能知了。
不过无所谓,以他此时的地位,无需知道庞德公的名字。
“不必客气,起来吧。”庞德公的声音很温和。
“这是蒯先生转交给您的信。”奇计起来后,拿出一封信道。
庞德公点头示意,庞朴立即上前接过,递给庞德公。
奇计有些好奇,这庞朴和庞德公是什么关系,刚才蒯褀也没说。
“事情我知道了,异度之前也曾派人告知,只是我还没确定,到底收不收你。”庞德公道。
“庞公,小子愿意接受考校。”奇计立即说道。
这让庞德公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他感受到了奇计强烈的决心。
“朴儿,你带蒯家公子去看看府里景色。”庞德公吩咐道。
蒯褀也是聪明人,闻声知意,立即告退。
“异度称赞你的学识,所以考校就不必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拜入我的门下。”庞德公道,“我自认才学不差,但教人的本事却差了不少,似乎不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
“庞公,小子实话实说,”奇计思索了一下,很快有了主意,“小子家道中落,想要在中原寻一个大族求学很难,有几个会接受小子的大儒却又不便,所以当想要出来求学时,第一个便想到了庞公。但这并代表小子轻视荆襄士人,来您这里求学,也是慎重考虑之后的唯一选择。”
“此话怎讲?”庞德公问道。他自然知道中原士人对荆扬士人的看法,除了寥寥数人,没几个能看上眼,所以不以为意。
“以今日之局势,若天子再不奋起作为,大汉迟早要乱,中原地带便是混乱的核心,所以小子来襄阳,也有避乱之意。这才是小子求学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而不是哪家能更好的让小子成长。”
“庞公,说句不客气的话,小子的自学能力还是很强的,”奇计自信的道,“差的只是一些系统的知识,因为家道中落,很多东西都只了解个皮毛,未曾深入,这才是小子需要学习的。”
“这是你的见解?”庞德公神色肃然。
天下将乱,他很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一直窝在家里,读书自娱,不准备出仕,却没想到这个少年能有这番见解。
“是,便是因此说服了父亲,他才同意小子来此。”奇计说道。
“而且,既然选择了在这里读书,小子也希望能在这里成就一番事业。”奇迹说道,“作为汉室之后,虽然让先人蒙羞,但小子还是想有一番作为的,便是在这襄阳,在这荆州。”
“不错,你很有胆气,也很自负,”庞德公笑道,“但想要做到可不容易。”
“无非待时而动,或许三五年后便有分晓。”奇计说道。
“好,我本不善教人,怕误人子弟,但既然你有信心自学成才,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庞德公笑道,“我也想看看,你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
“拜见先生。”奇计正衣下拜。
“好好,起来吧!”庞德公笑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弟子。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
“弟子刘琨,兖州山阳高平县人,家父讳表,字景升,现为北军中侯。”
第227章、拜师庞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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