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了,没说出来的时候感觉这个秘密要带进棺材里,可是真的说出来了,后面的话好像也不会难以启齿。
钱守业暗暗吐口气。
钱锦棠并不诧异,淡笑道:“那……”
“爹!”钱渊赤红白脸上前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怎么什么都说呢!”
他先急了!
“是啊!”钱泽和钱谦益都很意外。
钱泽砸着嘴道:“怎么还有这种事?棠姐不是弟妹的孩子啊!”
其实他有很多疑问要问,可是再想问的时候又感觉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出人意料。
何氏一直对侄女不好,只有不是亲生的才说得通啊。
他脸上又显出难怪的神色看了何氏一眼:“我不问了!”
何氏气的差点倒仰,什么意思?
明明是平地惊雷一样重大的事情,怎么感觉所有人的表现都轻飘飘没什么感觉啊?
好像她真的对钱锦棠怎么样了一样。
接着看吧,等老爷子宣布了“真相”,那你们还是不是这样理所当然。
如果是妓女的孩子,她对着不好也正常不过。
怎么不说了,说啊!
钱守业在孩子面前没有为难钱渊,只是语气有点冷淡道:“我不说难道棠棠就猜不到吗?都是大孩子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都一清二楚!”
没有直接说何氏做的过分,但是一屋子人都懂是什么意思。
何氏更不高兴的撕帕子,她等!
钱渊心中有愧,期期艾艾道:“那您,您也不能……”
“好了,说都说了!”钱守业冷声道:“你都敢做,害怕别人说吗?”
钱渊委屈的退后一步。
钱锦棠回头笑着看向钱渊道:“我早就知道了,上午您和二夫人在房间里谈话我都听见了!”
钱泽:又是二房的秘密!
钱美宜沉下脸,这个贱婢竟然早知道了!
钱渊震惊的抬起头,对上女儿平静的大眼,顿时又是一阵心虚。
何氏则抓紧了袖子,心中忐忑不安,钱锦棠听见了,那她听了多少?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
当时他们到底有没有提到安庆公主啊!
钱锦棠又回头看着钱守业道:“既然您都说到这了,祖父,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是二夫人生的孩子,那我的母亲是谁?!”
看来是没听见!
害怕钱锦棠问自己的母亲是谁,钱渊心虚的别过头不敢看她和钱守业。
没听见啊,何氏的眉毛都开心的立起来,没等钱守业回答,她柔声道:“其实棠姐,我本来也不想说,但是既然你都听见了,也不能瞒着你,你真正的生身母亲是你爹养的外室,因为身份不是很好,所以不能让她进门,生下你,就打发她走了,现在也不知所踪!但是你爹和我一商量,我们不想你在外面当一个奸生子,你父亲就把你抱回来了,当然,我也同意了!
虽然这些年你可能觉得我对你不好,但是我觉得,我对你还不错。
当然,既然说开了,你肯定会跟我有隔阂,那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已经跟你祖父保证过了,以后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会对你更好!”
钱锦棠已经听不见何氏实褒暗贬的话了!
她诧异的看着钱渊:“我娘是个外室?身份不好?那是什么身份?!”
想过很多种,没想过是这种。
那为什么她会比钱美宜大?外室比何氏还早认识几年?!
钱泽啧啧啧道:“弟弟,你什么时候还养过外室呢?身份不好是什么,扬州瘦马还是泰山尼姑啊!”
钱渊皱眉看向何氏,怎么能说安庆公主身份不好,干什么鬼?
何氏心中冷笑,公主怎么样?被皇帝不喜,未婚先孕,身份又好到哪里去了?
不说她身份不好还说她是金枝玉叶吗?!
“相公!”何氏一脸端庄的笑容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是您当年的荒唐事儿,既然您都改了就不用再提了,您知道的,凭着棠姐生母的身份是根本不能进人钱家门呢,我并没有撒谎!”
进门的话钱家可能就会有灭顶之灾,当年是,如今也不能说。
钱渊听出了何氏的提醒,虽然对于何氏给安庆公主安插的身份不满意,但是低下头,没反驳。
钱锦棠神色懵懂却没什么不高兴,反正什么样的母亲都比何氏强,外室女她也认,就是这事听起来很不真实:“真是这样?”
钱渊还是没出声,代表了他的选择。
何氏心中高兴坏了,就是让钱渊也说安庆是个贱人才开心呢!
她安慰似的走到钱锦棠的面前拍拍钱锦棠的肩膀:“虽然你出身不好,但是别难为爹和你祖父了,我们不会看不起你的!你就是我女儿!”
才怪!
贱人生的女儿,这个身份定下,以后还不是任凭自己搓扁揉圆,钱守业都帮不了忙。
钱锦棠不着痕迹推开何氏的手,转头询问似的看向钱守业。
钱守业脸上也没什么特别表情,淡淡的看一眼何氏,何氏对他点点头,他却话锋一转道:“她撒谎呢,故意想把你踩在泥里才这么说,你母亲才不是外室女,是你爹的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