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熄灯提示铃已经响过了,再过十分钟就熄灯。
同寝的人已经洗漱完了,这会儿都只穿一条内裤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白花花的青春的身体,让陈宇看得心潮澎湃……
纯粹的心潮澎湃,不影响性取向的那种。
“哟,陈宇,你小子上哪儿浪去了,是不是谈恋爱了?”住陈宇下铺的孙学军斜对着门口,一眼就发现了他。
他们并不知道他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也觉得以他的成绩,还不至于这么勤奋刻苦,所以才猜测他刚才的去处。
当然,虽然打趣他恋爱,但大家对他的老实本分非常心知肚明——要是陈宇都谈恋爱了,恐怕筠州都要成首都了。
陈宇明了大家的想法,所以故意道:“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隐瞒了!”
“哎哟,上道!弟妹是哪个班的,长得怎么样啊?漂不漂亮?”王鸿明说。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肤浅!”陈宇故意翻个白眼,又突然变脸,“那是相当的漂亮!”
寝室四个人一愣,随即爆笑,完全没想到一向老老实实的陈宇变得这么能接梗。
“卧槽,陈宇,你可以啊!”
“要么说近墨者黑,林杨,跟你住一个寝室住久了,连陈宇都这么不要脸了!”
被点名的林杨本来躺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看小说,白花花的肉铺了一床,听见孙学军损他,不急不恼,满脸痘挤出一个淫笑:“不要脸没事,男人嘛!”
一句话出,几个人更是爆笑,紧接着就是枕头奶罐一齐丢了过去,砸得林杨吱哇乱叫。
陈宇也跟着笑,拿着衣服要去洗澡,还没进厕所,就见一道身影闪进寝室再闪进厕所一气呵成,口里喊着:“卧槽卧槽,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要流出来了……啊……啊……啊……”
寝室里的人早就乐疯了,陈宇站在厕所外,只觉得这一幕很是记忆深刻,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孟川拿卫生纸捂着裆,就这样敞着大门走出来,他才恍然为什么刚才那几声爽透人心的喊叫,没有伴随着奔腾而下的撒尿声。
同一个通道,不同的故事。
陈宇一脸懵逼。
寝室的人早就笑疯了,只可惜弹药刚刚都发射到林杨床上,所以故意嘚瑟的孟川逃过一劫。
但大家也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于是除陈宇外,五个男光棍又羡慕又恶心地追问他,今天晚上跟久别胜新婚的小女朋友上了几垒。
孟川本来就是个哗众取宠爱显摆的人,两条小眼睛一眯,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陈宇听得皱眉,又有点想笑。
孙学军不屑道:“孟川你就吹吧,大晚上,小树林里黑漆漆的,你告诉我是怎么看出白花花来的?”
孟川冷笑:“这……这是合理想象,是一种文学创作手法。从修辞学上讲这叫通感,你啊,一看就是语文课上没好好听!”
“狗屁,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孙学军逮着他的小辫子,怎肯轻易放过。
“就是,孟川,你就会吹牛,我都怀疑你那女朋友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说的是啊,谁知道真的假的,也没人见过!”
孟川感觉受到了侮辱,结巴了半天,最后撂下一句:“懒得跟你们说!”
就把自己扒光了,摸黑去厕所洗澡了。
寝室众人又是一顿爆笑。
这时,房门被“咚咚”敲响,卢宝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还不睡觉,要造反啊?”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连翻身都不敢。
好半天,外面没有了动静,众人这才放下心,一个个睡了过去。
陈宇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掏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登上qq。
果然,好友申请还是没通过。
他叹了口气,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同样的作息、同样的生活,同学们终于慢慢适应了高三的节奏,学校的气氛就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些天,老师们已经把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卷子讲完了,开始了正常的教学任务。
其实,高三的知识早在高二下学期就已经讲了一多半,各科现在都只剩下下学期的部分内容,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会全部讲完,到时候,所有人就将进入惨绝人寰的复习状态。
在那之前,他们将举行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时间已经定在了9月1号高一开学之前。
这个信息的公布,文理科共1600余名高三学生更紧张了。
陈宇倒是没有被学校的“常用手段”带节奏,每天有条不紊地上课、背书、做题,并根据自己的情况,将晚自习的时间更多留给了拖后腿的物理和非常一般的生物,熬得头都快秃了,但是成效甚微。
他并不气馁,只是内心难免焦急,越急,心里就越烦,恰好他那个位置不在吊扇的辐射范围,7月底8月初正是南州省最热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他都汗流浃背,买了装电池的小电扇也不管用。
就这样挨了两天,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对,终于在又一次数学课晚自习的时候,两眼一花,一头栽进了垃圾堆里。
“陈宇,陈宇……”赵旭东大叫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立即在教室里引起了骚乱。数学老师许一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瞧这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喊:“中暑了,都散开,散开!”
好奇涌来的同学们连忙退后,给夹杂了略微臭气的角落腾出空间,又有两个男同学拿来了水,许一州眼疾心思狠,一手掐着陈宇的人中,一手将冷水往他头上浇去。
片刻后,陈宇大喘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许一州松了一口气,这时,班主任也听着响动来到教室。
尽管陈宇再三说没事,为稳妥起见,卢宝平还是要带他去检查一下,指了赵旭东和另一个叫温斌阳的男生,两个高个子搀着同样是高个子的陈宇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