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江烨难得的结巴起来：“我等他们回来再换。”
    开什么玩笑！
    他的灵魂虽然是个老人家，但身体却是结结实实的年轻力壮好吧！
    乔蔚然给自己换裤子？
    这种场景，只要想想就太刺激了啊，还是不要了。
    听见他拒绝，乔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监控的过程并不顺利。
    起初保卫处拒绝他们的要求，何明宇找到黄主任才获得了批准。
    杨怡琳说过，她最后一次检查道具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之后就一直在现场没有离开过。
    而道具剑被换的时间，一定是在《哈姆雷特》表演之前。
    也就是说，是五点半到九点二十分之间。
    时间虽然确定，但这段时间太多人进进出出。接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逐逐地去看去分辨，就远远不止。
    第二天，何明宇还没有回来，学校领导先到了。
    石副校长进了门，黄主任把一篮水果放在江烨的床头，笑着问：“听医生说没有大碍，现在感觉怎样？”
    “还是痛。”江烨实话实话。
    不是卖惨，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自己扛着？
    果然，黄主任明显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副校长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打量着江烨说：“你还年轻，将来前途无量。你们老师也都跟我说，如果说你们这一届将来谁最有出息，那一定是你。”
    好一顿猛夸。
    江烨笑而不语。
    一上来就打感情牌，避而不谈昨天晚上的惊险，让他大致知道了学校的意思：就怕他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大。
    乔蔚然请了假照顾江烨，这是首音的校领导，她不方便说话。但此时她忍无可忍，道：“如果江烨昨天晚上出了事，就什么前途都没了。”
    她这句大实话，让两位校领导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还是石副校长老辣，打了个哈哈道：“江烨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仔细调查过，现在就差你的证词。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江烨看着他们，直言道：“王皓对我不满，换了道具剑在舞台上刺杀我，这就是事实。”
    没想到他说得如此不留余地，两人面面相觑。
    江烨不理会他们怎么想，继续说：“《哈姆雷特》这个剧目就是他提议，由我出演哈姆雷特也是王皓一力主张。”
    “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好了，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石副校长一惊，道：“有这种事？”
    说到底，除了怕损伤学校声誉之外，他们其实并不相信王皓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但如果不让警方介入，就只能在学校内部调查。就算调查属实，也只是推论而没有证据。
    江烨正要说话，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许毅大步迈了进来。
    他黑着脸看过来，对着石副校长和黄主任说：“这么严重的舞台事故，你们不去调查，在这里逼我学生？”
    老教授忙于学术研究，并没有参加昨天那场汇演。
    对他来说，汇演这样的成果盛会跟他关系不大，他所要做的是教育与传承。江烨又是他最看重的学生，在水落石出之前，没人敢把这样严重的事情告诉他。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知道后便连忙赶来探望江烨。
    一进门就看见石副校长和黄主任，哪里还不知道他们的用意？
    他德高望重，哪怕是校长亲临也要给他面子。被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有些讪讪。
    他们是为了学校声誉，但手段的确不值得称赞。
    “去去！”许毅赶着两人，道：“你们去把事情真相弄清楚了再来，别影响江烨养病。”
    见他如此维护自己，江烨心头感动，叫道：“老师。”他让乔蔚然把他扶着半坐起来，道：“老师不急，我没大事。”
    “都打石膏了，还要什么才是大事？！”许毅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老师担心。”
    此时，江烨心头已是有了悔意：后悔自己为了解决王皓，设下这个引蛇出洞的计策。
    昨天在舞台上惊险万分，要不是何明宇拉了他一把，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这里说话。现在，更是害得关爱自己的人担心。
    “你这孩子！”许毅拉了椅子过来坐下，说：“来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自己的老师，江烨没有隐瞒，从他和王皓之间发生矛盾他搬出寝室开始说起，一五一十地告诉许毅。
    “没想到，王皓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许毅叹了口气。
    他相信江烨不会对自己撒谎，那么王皓这个学生就有很大问题，这是身为老师最为痛惜的事。
    都是他教的学生，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怕他更看重江烨，对王皓也并没有忽略。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许毅留下一句话离开。
    此时已经中午，乔蔚然打了饭上来两人吃着。
    “然然，吃完饭你回学校吧。”江烨说：“这都期末了，不能缺课。”
    乔蔚然摇头，说：“我都复习的差不多了。”他一个人在医院，这让她怎么能放心？
    “听话。”江烨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有点困了，下午睡一觉，你在这里也是无聊。”
    乔蔚然还想要说什么，江烨又说：“你在这里，我会胡思乱想。”
    “什么胡思乱想？”
    乔蔚然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才猛然明白过来，一段粉霞爬上她的脖颈，羞得说不出话，最终是同意了。
    又过了一天，江烨正坐在病床上背着音乐史，何明宇和杨霖两人从外面走进来，杨霖一脸兴奋神色。
    江烨合上书页，笑着问：“看监控有结果了？”
    “你怎么知道！”杨霖怪叫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啦。”何明宇拉着他坐下，道：“是有结果，但也不算什么实锤的证据。”
    监控画面本就模糊，他们经过反复比对，确认了在八点半左右进出道具室的人就是王皓，他背上还背着一个琴盒。
    琴盒的长度，足够放下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