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蔚然被她笑得低垂下头，却也没有反驳，有一种小小的甜蜜悄悄在心底弥漫。
    “你等我一会儿。”江烨说。
    “好。”
    江烨去了一趟更衣室，换下道服出来时，场馆里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
    身上有伤，影响了他换衣服的速度。
    看着乖巧在原地等待的乔蔚然，江烨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走吧。”
    乔蔚然“嗯”了一声，看着江烨说：“我替你拿包包吧？”
    除了一个常用的书包，江烨还背了一个深蓝色的装着护具的跆拳道包。
    “看着大，不重的。”
    他怎么能让女孩子替自己拿东西。
    到了校医院挂了外科，医生果然给他开了单子让他检查。
    外伤看起来没什么，就怕会给身体留下什么遗患。
    不过，幸好没事。
    医生开了些消炎药给他，叮嘱道：“记得定时冰敷，一天三次，每次半小时不要超了。”
    从校医院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乔蔚然看着江烨欲言又止：“你自己不好敷吧？”
    她看见过江烨上半身的伤，有好几处，前后都有。
    当时，是其他人拿着冰袋替他按着，一个人的话就有些不好操作。
    “我趴着就行了。”江烨不以为意，道：“其实不敷也没事。”
    冰敷只是为了帮助恢复，好的慢一些也没关系。
    这点伤，不至于那么紧张。
    “那不行！”
    乔蔚然脸上出现坚定的神情，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我替你敷。”
    “啊，真不用了。”
    “至少要敷一次。”乔蔚然坚持。
    “那，好吧！”
    江烨发现，每次面对她的要求，自己总是无力抵抗。
    不过，要冰敷就要脱上衣，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进行，男生寝室更不可行。
    “我在学府印象租了房子，你……”
    江烨有些迟疑。
    带女孩子回去，那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怎么想，怎么不妥。
    乔蔚然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但她只咬了咬下唇，就点头说：“好。”
    不管怎样，她需要为自己的错负责。
    虽然江烨并没有责怪她，但她心里始终是愧疚。
    两人一起出了西二门，路过商业街的时候，乔蔚然买了几块点心，进了学府印象小区大门。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路上都有人拍着他们。
    不是跟踪。
    江烨在首音有着数量庞大的女粉丝，在跆拳道比赛时说话的那位学姐，是在她们中间说话有分量的。
    她建了一个叫“水火不容”群，取的是江烨名字里有水字旁又有火字旁的含义。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跟说江烨不好的人，水火不容。
    在篮球馆她们拍了江烨和乔蔚然的照片视频，就通过这个五百人的大群，开始在校园网上扩散。
    群里的人知道了她的打算，于是在路上碰到江烨和乔蔚然的人，都会拍几张照片或者视频发到群里，挑好看的发出去。
    一时间，柠檬与醋精齐飞。
    一边说着“我好酸”一边维护着江烨的声誉。
    学姐发话：我们都知道他通过了《全民偶像》的海选，这个时候必须要把这个谣言彻底消灭！
    一旦上了节目，江烨就会引起各路人马的注意。
    他在学校的经历，势必会被曝光。
    在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她们对江烨的信心，甚至超过了自己。
    每个人都认定，江烨一定会火，他天生就是要做明星的人。
    “江烨有女朋友”这个消息，迅速在首音传开。
    王皓紧紧握住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射出仇恨的光。
    那表情，恨不得把手机给吃了。
    屏幕亮着，上面正是江烨和乔蔚然两人同行的照片。
    女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江烨正侧耳倾听着。光从左侧投射过来，少年英气，女孩柔美。
    商业街是他们的背景，人群沦为陪衬。
    是很漂亮的一张照片。
    却把王皓听到江烨受伤时的好心情毁之殆尽。
    凭什么？！
    凭什么他江烨什么都最好的？
    每次的专业课考试，江烨这个第一名都死死压着他。
    第二名？
    呵，别搞笑了，最会记得第二名。
    只要提起声歌系，第一反应就是专业课第一的江烨，完全没有他的姓名。
    他王皓自问长的不差，从小到大也是被夸到大的。
    但到了首音，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跟江烨站在一起，他就成了配角。
    凭什么？
    他辛辛苦苦经营人脉关系，讨好教授，谁不说他王皓为人热情，做事得力？
    但许老，却眼都不眨一下，就把去首都歌剧院实习的机会给了江烨。
    凭什么？
    江烨就连去参加个选秀，也能在网上火一把。
    他跟许老提起这件事，许老竟然还包庇他。
    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要利用江烨人缘不好，抹黑诋毁他。
    那天在公交站台碰见江烨时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回去后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只要相信的人越来越多，江烨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就算杨霖何明宇两人替他解释，也不行。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原本，这件事进行得相当顺利。
    只要在江烨身上打上这个标签，他就休想摆脱。
    哪怕他参加节目后火了，出道成为明星了，也摆脱不了。
    比粉丝更敬业的是黑子，一定会被黑子利用，成为黑他的素材。
    王皓的算盘打的很响，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大反转。
    在事实面前，空穴来风的谣言，就像黑暗见了光一样，灰飞烟灭。
    可恶！
    实在是可恶！
    他江烨不是不谈恋爱吗？不是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吗？
    不是说什么“非要谈恋爱，只证明你寂寞”吗？
    这个女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之前王皓有多得意，此刻心情就有多糟糕。
    巨大的落差。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王皓扔掉手机，站起来走了几圈，脸色越来越阴狠。
    忽然，他停住脚步，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自己怎么钻了死胡同，就没想到这个呢？
    王皓猛然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重新兴奋起来。
    对！就这么办。
    哪怕冒点风险，但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