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忘了什么呢?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只是觉得,因为她没能想起来的那件事,她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块一般,怎么都无法圆满。
若是叫外人知道秦玖的想法,一定会啐她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
虽然她所在的秦家在天玄大陆只能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势力,但架不住天玄大陆唯一的一个神丹师是秦玖的亲外公,天玄大陆第五位仙君是向来宠她的九叔秦青池,有这样两个人站在秦玖的身后,可以说她就算是在天玄大陆上横着走都没人敢吱一声。
不仅有外公和九叔护着,就连秦玖自己,也生来就有着堪比秦青池的修炼天赋,同时还与秦青池一样气运加身,可以说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修行路上半点障碍都没有遇到,才不到百岁,就已经突破到了天君境。
可以说,秦玖是打从一出生就拿了一个人生赢家的剧本,数遍整个天玄大陆,也就只有天玄大陆第五位仙君,也就是秦玖的九叔秦青池能与她比拟了。
更有无数人认定了,用不到百年,秦玖必然就能突破到仙君境,从此开创一门两仙君的美谈。
这样已经受尽瞩目,站到了天玄大陆巅峰的人生……秦玖竟然还觉得有缺憾?
要是叫外人知道了秦玖的想法,本就嫉妒得眼珠子都绿了的那些人,只怕会恨不得把秦玖的头都给摇掉。
就是秦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其实是挺过分的,她的人生看起来不仅风光无限,还异常圆满,似乎她想要的一切,都早早的就已经被她握到了手里。
不过……就算是这样,秦玖也无法将那种遗憾甩开。
就像是,在这表面的圆满之下,她其实早就将自己最为看重的东西弄丢了。
这种明知道不对,偏偏却是想不出来哪里不对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当然了,也只是稍稍觉得有点困扰而已。
秦玖相信,就算一时没能想明白,但她总有完全明白的那一天的。
毕竟……可以想见的是,她的人生未来还有着无数的岁月,就算一天想不起来,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她总有想起来的那一天的。
因为想得开,秦玖心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负担。
等她因为心中所想而放缓了心态,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青源岛上的一处偏僻所在。
在秦玖的前面,是一间看着有些破烂,明显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房子。
“咦,这是什么地方?”
秦玖惊咦一声。
她在青源岛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可以说,青源岛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的脚步,但现在秦玖却是发现,对于眼前这间房子,她却是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是哪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秦玖伸手推开了破败的木门。
“吱嘎……”老旧的木门发出响声。
房子里面看着有些空荡,因为太久没有人来过,地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秦玖只是抬脚走了一步而已,屋里就扬起了一片灰尘。
秦玖动了动手指,一个手诀将屋里的灰尘清除干净,然后才进入其中。
这屋子里的布局秦玖以前没有看过,靠着墙的一面砌出了一面半人高的台子,这些台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中间还挖了几个脸盆大的圆孔,用处更是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看到这些,秦玖的脑中突然就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
“这里……”她来到那台子前面,看着其中一个圆孔,“应该有一个……锅?”
锅?
秦玖话说出口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这是她自己说的话,但锅是什么?
秦玖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字。
明明这应该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字眼,但在最初的疑惑与陌生之后,秦玖的心里却是生出了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熟悉感。
就好像……这眼前的一切,她应该是极为熟悉的,只不过因为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忘掉了而已。
在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之中,秦玖取出一块陨铁,手中燃起火焰,先是将陨铁融化了,随后让融化后的陨铁按着她的心意变幻为她想要的形状。
等到这一切做完,秦玖看向造型奇特的东西。
这……就是锅?
当秦玖将手里这只锅放到了其中一个圆孔上,看到两者稳稳结合在一起,一直以来都存在于她心里的那些缺憾,似乎也由此被补全了一些。
“好像……”秦玖喃喃道,“还差了点什么。”
心里还在思索,秦玖的手上却是已经有了动作。
再拿出一块陨铁,一通操作之后,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在了秦玖的手里。
这是……“锅铲。”
秦玖肯定地道。
不管是这间屋子里的一切,还是莫名其妙的弄出来的锅和锅铲,明明她是第一次见,但秦玖就是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异常的熟悉,就好像,她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经与这些东西接触过了。
并且,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还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她的记忆告诉她,她对这些东西是陌生的,但她的心却告诉她,她对这些东西是熟悉的。
这样的感觉,让秦玖甚至一时生出了对于自己过去的生活的怀疑,对于真与假的思索。
在这种矛盾的感觉之中,鬼使神差的,秦玖伸出手,握住了那把锅铲。
有些东西本就是根植于人的心底深处的,犹如本能一般,就算能暂时压制,但只要找到契机,就会立刻冲破封锁探出头来。
秦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在她握上锅铲的那一刻,原本被压制的,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就开始以着极快的速度得到恢复,与此同时,秦玖也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在她完全找回自己的记忆的同时,那个由阵法形成的虚幻世界,也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彻底破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