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惹不起的?”秦璃虽然认为庞氏过的苦,也理解庞氏为何这么惧怕翟文澈,但她并不认为,不应该提及这事。
若是人人都惧怕恶人,都在受了恶人的欺负后,忍气吞声,那不就会让恶人们变得更嚣张么?
“咱们不仅要提翟公子要买房屋一事,还得想法子弄清楚,在这边的宽敞房屋那么多,他们为何专要买你们家的?”
不是她对庞氏她们的房屋有偏见,是庞氏她们一共也就只有两间小木屋,两间加起来,都还不足她家的半个大厅大。
这房屋又不宽敞,翟公子买过去了,就算整修一下,也是不好租给谁的吧?
秦璃试问道:“怕不是欣雨妹妹的大伯他们,早就跟翟公子相商过,要卖房屋。等你们这边一答应,他们立马就卖掉两边的房屋,得两份卖房的银两?”
郭氏听了,认为秦璃说的有理,点头说道:
“璃儿说的是。妹子,你好好儿想想,他们家在最近这段日子里,是不是与翟公子他们来往的较多?要弄清楚,他们是不是提过卖房一事?”
庞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郭氏说出了实情。
“姐姐,璃儿确实是说对了,欣雨的大伯他们,早就和翟公子有来往。在半个月之前,我都听有位邻居说,欣雨的大伯娘打算卖房屋,说是卖给翟公子了,可以去港口那边买处更好的宅子。”
港口那边的宅子,谁会舍得卖?
秦璃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某些人就是异想天开,这都敢想。
不过听庞氏这么一说,她也算是能理解了。翟公子要买的房屋,是欣雨妹妹的大伯他们的房屋,加上这两间小木屋,而不是单独只买这两间。
只买这两间,毕竟还是不够宽敞的。
“庞姨,那你方便跟我们说说,翟公子这么着急着买房屋,是有什么打算的么?我的意思是,他家在港口那边,多的就是房屋和铺子了,怎会还在这边买房屋?我还听有位大夫说,翟家在湖边也有铺子甚的……”
听秦璃这么一问,庞氏眼底掠过一丝尴尬,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有得罪璃儿的地方,还请璃儿别往心里去。”
“哪儿能呢?”秦璃轻声笑笑,道:
“我们这是在了解情况,难免会问到一些人,一些事。您若是知道,放心地说出来就好,何必顾虑太多?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爱多想的人。”
“就是。妹子,你就说与我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郭氏都跟着着急了,催促道。
庞氏声音极轻地说道:“我只是听街坊邻居们说,翟公子是受了付公子的托付,要在这边修建一处宅子。好在修好后,租给付公子的亲人住的。毕竟付家的房子也不算宽敞,还住了那么多人。”
秦璃去过付家,知道付家的房屋不够宽敞,里面住的人也多。只是好奇地问道:
“我也听人家说过,付煜的二叔他们一家人,可都是由付煜的父亲养着在的。就算付煜租房给他的二叔们一家人住,那他们住这儿,也不大方便。”
庞氏家和付家之间,还隔着一户人家呢。
虽然不知那户人家的主人姓什么,但秦璃也知道,那家的宅子够宽敞,有前院和后院甚的。那家人应该是不会卖掉房子的。
若是翟公子买了庞氏的屋子,在整修之后,租给付煜的二叔他们。等付煜的二叔他们住进来之后,岂不是每天都得去付煜家搬粮食过来?
他们自己不会煮饭,也不洗衣裳,付煜不可能舍得花钱再请几个仆人,来照顾他们。他们自己应该也不会愿意跑那么远,去付煜家吃饭。
那他们还愿意住到这边来?
秦欣雨听出了话语的弦外之音,这才很是难得的给庞氏递了个眼色,是想让庞氏把有些事,也说给秦璃她们知道。
庞氏很是会意,就把另外的几件事,也说给秦璃他们听。
“我们家和付家离的近,但两家之间,毕竟还隔着一户人家,往来不是太方便。为了解决这事儿,付煜已经托翟公子帮他,去跟那家的主人说,让他们把围墙改一改,好空出一条走道来。到时,他们就能直接从付府走过来。”
“这算盘打的真响。”郭氏一脸嘲讽,道。
心里已经猜想到了,付煜这么着急着租房子,还让人家把围墙改一改,那必然就是快要成婚了。
“那个人打算何时来租房?这都要过年了,怕是来不及了吧?”郭氏一想到,当初险些害的璃儿没命了的人,正是姓付的混帐东西的意中人,姓褚的贱女子。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怒火,道。
“姐姐,你看我这张嘴,说啥不好,就说了这些不该说的。其实我都是听他们说的,你当不得真的。”庞氏看出来了,郭氏心里很难受,可是这话是她们问的,她也就是这么答的。
话已经说出口了,自是收不回来了。
这一下,只能把她自己知道的事儿,再说些给郭氏听了。
“我听他们说,是付公子的未来娘子,也就是褚知府的女儿,褚姑娘,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无论是她的嫡母,还是她的生母,都对付公子感到挺满意,就想让他们早些成婚。说是两家人已经商议了婚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二号。”
秦璃一听这话,险些没能忍住笑。
已经是腊月,再过些天,也就要过年了。都到了年底,不管是她在新世界之时,还是在这大宁皇朝,都没见谁不想着和亲人们团聚的。
褚家到底是和别人家不同,快过年了,还着急着要把女儿嫁出门,也不说留女儿在家多过一个年?
就算是打算嫁女儿,也可以提前一个月嫁啊。那般,婆家的人们,也有较多的时间来准备新房;娘家的亲人们,也不会在年底把亲人送过去,感觉有点舍不得。
到了年底,正是一家人在一起团聚的日子。秦璃心里明白,着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不把女儿留在家过年的人,定不会是褚心嫣的生母,而应该是褚心嫣的嫡母。
由此可见,褚心嫣在她嫡母的心中,是个多令人讨厌的人了。
清荷有次也和秦璃说过,希望褚心嫣那种人,在年底嫁到付家。
秦璃就偷笑了下。
清荷一脸错愕,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问道:“小姐,婢子说错话了么?”
“不,你没说错呢。”秦璃忍住笑,解释道:
“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想在哪天结婚,就在哪天结婚。光棍节和女神节,都是结婚的好日子……”
“啥?”清荷也不知小姐听谁说的,光棍还过什么节。况且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把那几个字说出来,总归是不大合适的。忙劝道:
“小姐,这事儿,你听听就好,咱以后就不再提了啊。若是让夫人听到了,定不会饶过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