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些都是给你的。”
    赵爱国将自己从旧货市场，以及黑市上淘来的瓶瓶罐罐，旧毛笔，旧砚台，旧墨什么的，一股脑儿的往赵香云面前塞，跟倒破烂似得。
    有些瓶瓶罐罐，脏兮兮的，赵爱国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可偏偏没法子，妹妹喜欢啊。
    做哥哥的，就得投其所好，将妹妹养的好好的，这样将来他和小雪闹矛盾了，妹妹才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帮她说好话！赵爱国心中算盘打的响，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狡猾。
    赵香云看着一堆东西，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头疼。
    不过她还是冲赵爱国和夏念雪道：“三哥，未来三嫂，谢谢你们！”
    一句未来三嫂，成功的让夏念雪红了脸。
    不过她心底甜丝丝的，‘三嫂’这个称呼她很喜欢。
    “一家人，就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东西我胡乱拿的，有些几毛钱，有些一块钱，最贵的是这个。”
    赵爱国提起一个像花瓶的瓶子，“这个要二十五呢！我还就不明白了，这些旧物件儿，咋就这么贵？
    快顶的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赵爱国特意指出来的花瓶，上头脏兮兮的。
    看不出什么门道。
    赵香云去厨房拿了沾水的毛巾，将花瓶仔细的擦了擦。
    花瓶的花纹是兰花，很大一朵，不过瞧着做工不怎么精致，瓶口的位置，有些不匀称，成色也不好。
    怎么看，都不像是古董。
    再看看底部，赵香云嘴角抽了抽。
    “怎么样？
    怎么样？
    是好东西吧？”
    赵爱国有些傲娇，又有些得意，“卖东西给我的老大爷说这是乾隆年间的物件儿，让我拿回家，保证能够升官发财！”
    实际上，赵爱国不懂什么古董，家里也没有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黄金。
    那东西比大团结还值钱！眼下黄金不管是在黑市上，还是银行，都是硬通货，需求很大。
    再也不是前些年，你用一些米粮，就能换到黄金的时候了。
    可以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八九十年代，古董的价值，普通人还不大清楚，不过也有些有眼光的，开始到处收集老物件儿。
    除了瓷器，首饰，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人收集老木头。
    古代人做门窗，柜子的木头，都是些好木。
    遇上黄花梨这样的好木，其价值丝毫不比黄金珠宝差。
    赵香云自从开了服装店，就没有去过黑市和旧货市场了。
    如今在上海，趁着过年，自己有时间，别人也需要钱，会拿些家里老物件出来换钱。
    东西是收了不少，至于值不值钱，还得看过才能下定论。
    赵爱国一双凤眼，一直落在赵香云身上，他还等着妹妹夸她办事厉害呢。
    赵香云吸了一口气，看了赵爱国一眼，“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爱国：“三哥当然听你说真话。”
    赵香云指着底部一行小字，“上海第二瓷器厂制，1980年。”
    “哈哈哈，1980年，我的妈呀！我们家保姆郑阿姨家里，还有1978年制的，比你这个还好看。
    她说就花了两块钱买的！”
    夏念雪笑的下巴都快掉了。
    虽然这东西，是她和赵爱国一起买的。
    也是她和赵爱国极力推荐的。
    可这会儿，她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赵爱国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就知道，哪里都有忽悠！”
    赵香云：“三哥，别泄气，你这还不算亏的！”
    二十五块钱，不算多。
    有些人为了收藏古董，倾家荡产的都有。
    “没错！”
    夏念雪点点头，“这瓶子，到时候用来插花，用个三五十年，一年才算不到一块钱，多合算？
    赵香云和夏念雪两个一通安慰，赵爱国没事儿了。
    “妹妹，爸妈那儿，你帮我打掩护，就说我帮你收瓶子去了！我和小雪出去看个电影，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
    赵香云他们这几天就要回首都了，虽然要不了几天，夏念雪也会回首都，可再回去，他们都要上班，只有周末能肆无忌惮的在一起。
    所以一有机会，两个人就去约会，就好比现在。
    赵爱国虽然损失了钱，但是心情没有受影响。
    赵香云等他们一走，拿剩下的瓶瓶罐罐，都擦干净了。
    赵爱国收的东西虽然多，大部分是不值钱的东西。
    但也有一个值钱的东西，是一个珐琅彩碗。
    比一般的瓷碗大一些，大红色的外观，花鸟做花纹，珐琅彩碗瓷胎细薄，修胎规则，完整无缺。
    赵香云拿着碗去找江卫民。
    赵爱国和夏念雪来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画图纸。
    见到她手里的瓷器，江卫民仔细看了几眼，“珐琅彩？”
    赵香云点了点头，“没错！三哥收来的，算是漏网之鱼！不过几十件东西里，就这一件值钱，他甚至买了个二十五块钱的上海瓷器厂80年产的花瓶。”
    江卫民：“……”“他没看底部的？”
    一般国营厂出来的东西，都是带标的。
    哪里产的，又是哪一年出来的，清清楚楚。
    “那花瓶很脏，加上卖给他东西的老头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是乾隆年间的东西，他就买了。”
    江卫民：“好吧！有了珐琅彩，总归也算是没亏本！”
    “亏不了的，那些瓶瓶罐罐，还能拿回去插花，装盐，装油之类的。”
    这一趟在上海待了好几天。
    第一天住的是夏念雪家里，第二天是招待所。
    剩下几天，住的是夏念雪她家之前住的老房子。
    就他们一家子人，倒也舒服。
    赵香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可惜还得回去上学，饭店也得准备开张，不然真想在上海多待一段时间！”
    赵香云感叹了一句。
    “没事，以后有时间，常过来！”
    江卫民安慰她。
    在上海待了最后两天，赵香云他们送程安离开。
    他不跟着去首都了，直接回粤城。
    待到首都的饭店开张，他就带厨师过来。
    到时候，他再多请几天假，在这边看几天生意。
    若是饭店的生意极好，程安也准备从服装厂退出来，自己单干了。
    这些年，他手上攒了不少人脉和资源，出来单干，不会有什么阻力。
    唯一的，就是得多培养些人才，不然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非得累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