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吗？
    一件衣服值多少，咱们一斤饺子才多少钱？”
    郝大勇问。
    做邻居也快大半年了。
    余大丽一家子，就没有给赵香云的服装店，做过一次生意。
    哪怕是三个闺女真的缺衣服了，她也只允许她们去地摊上买衣服，绝对不允许她们给赵香云做生意。
    还说赵香云的衣服贵，有那闲钱，不如攒下来，用来买面粉，买肉馅儿。
    “咋就不一样了？
    她的衣服是衣服，我的饺子就不是饺子啦？
    她抠门，我也不会对她大方！”
    余大丽大喝。
    说完，将手上的铝饭盒，重重的砸在桌上。
    结果饭盒没盖紧，里面的羊肉露了出来。
    “这咋还有羊肉？”
    郝大勇忍不住问。
    “还能咋的，那臭丫头吃人嘴软，这羊肉，是给咱们的谢礼！”
    余大丽说的理直气壮。
    郝大勇被气的不轻，特别是当他用手掂了掂肉的分量，乖乖，这得半斤吧？
    猪肉一斤好一点的，八九毛，甚至九毛多。
    羊肉比猪肉还要贵。
    重点是这东西还要肉票，半斤羊肉，可不便宜，和那几个破皮饺子比起来，他们算赚了。
    “你这女人，就是不懂事儿，人家比你大方多了！”
    郝大勇道。
    郝大勇和余大丽的女儿郝珍珠也道：“妈，隔壁的，我见过好几回，每回都对我特别有礼貌，您不该拿几个烂饺子去糊弄人的。”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批评我，是不是还要给我写个小报，带我去游街？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余大丽一阵干嚎，郝大勇和郝珍珠哪里还敢说话。
    一个两个，都闭了嘴。
    ……另一边，赵香云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拿那几个饺子怎么办的时候，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程安来了一趟厨房。
    正好见赵香云面前的饭盒里有饺子，高兴的伸出手，“太好了，有饺子吃！”
    赵香云连忙阻止，“别，这饺子破了皮了，别吃了，我准备扔掉的。”
    “没事儿，破皮的饺子更入味，我就爱吃！再说了，这年头，哪里还有扔掉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还拿了桌上的醋，往里头倒了几滴，拿了筷子，就往嘴里塞。
    一盒十个饺子，没多久，就被程安给吃完了。
    吃完之后，程安满足的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
    “嫂子，你家醋不错，够入味，我就放了几滴，饺子馅儿都是酸的！”
    赵香云：“！！！”
    完了，这回摊上大事儿了。
    赵香云：“那啥，我有事儿和卫民哥商量，你……你自己自便啊！”
    赵香云溜得比兔子还快，留下程安在原地一头雾水。
    “什么啊，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说这馅儿有点酸……”说着，程安砸吧砸吧嘴，“好像是挺酸的！”
    回到房间，赵香云朝着正在画图纸的江卫民道：“卫民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江卫民正在画图纸的手一偏，差点在纸上画出一条直线。
    他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到了赵香云面前，“怎么回事？”
    赵香云：“刚刚旁边饺子馆的老板娘，送了一盒饺子过来，一共十个，还全是破了皮的。
    她一直追问我，是不是炒菜有什么秘方，我猜她是来偷师学艺的，她还在咱家厨房，一直四处张望。
    我出于礼貌，给了她半斤肉，作为回礼！可那饺子破皮了，我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刚刚程安大哥进厨房，拿了饭盒里的饺子，放了几滴醋，就开始吃。
    他还说咱家的醋太入味儿，馅料都是酸的。
    卫民哥，你说……会不会是那饺子放久了，已经坏了，走了味了？”
    听完，江卫民嘴角抽了抽。
    “程安知道，那饺子坏了吗？”
    江卫民问。
    “应该不知道吧！我都说了，破皮了，让他别吃了。”
    而且赵香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饺子是坏了的。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经常乱吃东西，谁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江卫民道。
    赵香云：“……”“那要不要给他拿点止泻的药备着？”
    赵香云开口。
    “我画完图纸，下午去医院看看！”
    江卫民道。
    等不到下午，没半个小时，程安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痛。
    大颗大颗的汗，往外冒。
    捂着肚子，冲进了厕所。
    一阵排山倒海之后，程安从厕所里出来。
    还没关上厕所门，肚子又是一阵绞痛，人又返回了厕所。
    等到赵香云和江卫民两个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厕所里蹲了一个多小时。
    “江卫民，你……你大爷的，有毒，有毒！”
    一边说话，一边噗噗的打屁。
    整个后院，都被搞臭了。
    “江卫民……”被他喊了无数遍名字的江卫民，图纸也没办法画了，去医院给他买止泻药。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吃了止泻药，程安还是不停的往厕所跑。
    陈五月见状，心都快碎了，“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怎么就拉肚子了？”
    赵香云目光有些游离，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江卫民：“他吃了隔壁送来的饺子，那饺子可能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吃坏了肚子！”
    陈五月一听，气的跳脚，“什么？
    敢拿坏饺子过来，他们的心，咋这么黑？”
    程安扶着厕所门，从厕所里探出脑袋，“所以……小爷是被那几个坏饺子给暗算了？”
    赵香云见程安知道了事情真相，赶紧道歉，“程安大哥，抱歉，我……害了你！”
    程安有气无力的道：“小嫂子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都说了，要扔掉，是我贪吃！不过那送饺子的，也不是好东西，人家都是捡好了东西往别人家里送，她倒好，专门给小爷送坏的，小爷要是不整死他们，小爷不姓程！”
    “行了，行了，小程，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婶婶去给你熬点粥，你这情况，三天内，是吃不了荤了！”
    三天后是过年。
    程安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就是过年图热闹来的，要是谁让他吃不了团年饭，他弄死谁！“不行了，肚子痛，哎哟……”程安扶着肚子，又往厕所冲。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