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成肯定不会把好材料全部拿来制作器代灵根。
    但稳住羽蛇古神还是要的。
    神殿之中，隆昌帝君并不在此处。
    隆昌帝君主魂魄在那个魔修那里，留在此处的其实是一具空壳傀儡，此事只有羽蛇古神知道。
    这也就是陆灵成还没被发现的原因。
    但陆灵成得了材料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自己的修为不足以支撑自己炼化这种材料。
    于是把大丹炉拿出来了，去问羽蛇古神哪里有天地异火。
    羽蛇古神赞叹了一下陆灵成的丹炉，然后道：“阴冥世界只有数种火，白骨毒磷火，九幽冥火，红莲业火都是阴火，不能热炉，作用于魂魄，白骨，血肉之躯，不作用于金石，难以炼丹炼器。”
    “汝若是难以炼化，可以先弄些刚刚那种品质的，缓缓也可为吾拔除诸多怨毒。”
    陆灵成道：“贫道会一种器代地祇法，或许可以缓缓帮尊神拔除内毒。”
    陆灵成对羽蛇古神本身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而且听他说他执掌帝库。就是隆昌的小管家，肯定身上藏了不少好东西的，可以套出来一些。
    相比仙道喜欢画饼，神道还是比较尊重等价交易的。
    “什么是神代地祇法门？”
    陆灵成便把水娘娘传播咒语，然后获得权柄的套路的思想说了一下。
    “尊神如果可以叫这些魂魄信仰您，每日祝福您赞美您。”
    羽蛇神摇摇头：“为神获得赞美很难，容易化为怨毒，吾身所染就是后天神道，信徒被屠戮之后产生的神怨之毒，吾本是先天之神，却被仙道奸人哄骗修后土神道，就连我的这些兄弟姐妹也是如此，信徒被屠戮，生前其有多信仰你，死时就有多恨。”
    “后天神道，不过是香火奴隶罢了。”
    陆灵成一听就知道羽蛇古神曾经被坑得不轻。
    陆灵成道：“但您也没放弃您的信徒。”
    陆灵成看向这些蛮人行尸走肉一般的魂魄。
    已经在长久的时间之中，失去了记忆，变得了麻木。
    羽蛇古神悲伤道：“哪个神明会轻易放弃他的信徒呢？”
    陆灵成再次炼制出一个阴阳漏斗。
    羽蛇古神想直接拿去用。
    陆灵成道：“尊神，等等，贫道先净化这一处小岛，把这些魂魄恢复神智，使此处不再是苦田，苦海。”
    羽蛇古神按耐下来。
    随后陆灵成又炼制了一些法器? 开始布置阵法。
    等到陆灵成将这座苦海之中的小岛彻底激活。
    一阵久违的和煦的风吹拂起来? 不再是阴风，悲风? 一吹叫人魂魄生疼? 叫人无名情绪发动，而是一股股美好回忆? 是一股股滋养魂魄的瑞气，改恶地为善地。
    黑色的孽土在阵法的作用下隐隐漂散出了金黄色的瑞气。
    孽土最表一层开始褪去了黑色? 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蛮人的魂魄沾染了瑞气之后渐渐有了一丝灵动。
    他们看向羽蛇古神? 无意识的发出祈祷：“祈求吾等苦难民族的神明，拯救吾之文明……祈求帕萨殊隆，祈求帕萨殊隆……”
    羽蛇古神一脸复杂，想不到这些信徒? 过了这么多年? 恢复一点意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他祈祷。
    陆灵成听着魂魄发出的祈祷，想到了弥源天生，他也没有对不起自己的信徒，发现信徒全部死亡了后? 发现已经过了数万年，十数万年后? 选择了道化天地。
    “吾尊讳帕萨殊隆，回应汝等之祈求? 吾的信徒们！”
    信徒魂魄重新和羽蛇古神发生联系，一道道的金色的丝线从信徒头顶投向羽蛇古神。
    羽蛇古神那颗布满黑色纹路的神格显现出来黄昏一般的光芒。
    然后裂痕更大了。
    陆灵成感觉有些不妙。
    只见神格之中一处废土一般的神域出现了? 羽蛇古神勉强将其中清理出一块净土? 神格开裂的更快了。
    “他不会也要道化了吧！”
    把信徒魂魄接入了神国之中。
    神格摇摇欲坠? 但还没有散架。
    羽蛇古神却很高兴。
    陆灵成有些看不懂。
    有情生灵。
    有情生灵。
    诸多一切有情生灵皆苦。佛经上如是说。
    陆灵成连忙又做了两个阴阳漏斗，羽蛇神将其一个安在了左心，一个安在了神国废土。
    随后陆灵成在其他有魂魄的岛屿上布置福田道场，净化魂魄。
    然后找羽蛇古神要材料，羽蛇古神也大方，对陆灵成已经放下了戒备。
    可惜也只是净化了十几处小岛。
    阴冥世界非陆灵成之人力可为完全净化。
    但希望总是有的。
    许多魂魄并不是古神信徒，是新的魂魄，于是陆灵成叫他们信仰水娘娘，立下了人身蛇尾的雕像。
    羽蛇古神见了并没有说什么，他不修后天神道了，只是要给原本怨恨他，被他辜负，无能为力拯救他们的信徒一个交代罢了。
    “此界还有一个蛮人。”陆灵成道：“纯血蛮人。”
    羽蛇古神叹息一声：“那又如何？难道叫他拼尽最后一道血？叫他知道仇恨，叫他反抗之后被斩尽杀绝？”
    “已经不是拼尽最后一个男丁，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时代了。”
    陆灵成似有所悟。
    但还是提醒道：“其在蓬莱修道，只希望未来不是用来对付尊神的。”
    “蛮人的气运已经残微了，现在是你们人族的时代了，这是历史的车轮永远向前滚动，吾等虽然无奈，却也不得对抗，对抗历史车轮的，都被碾压成了劫灰了。”
    陆灵成明白羽蛇古神并不在乎蛮人，也不指望蛮人复辟，其在乎的是过去的历史，屈辱，自己的信徒，和复仇，已经隆昌帝君的归来，在乎的是自己，不是蛮人本身，蛮人在上古也一样只是其奴隶，只有虔诚的信徒才是宝贵的财富。
    羽蛇古神感受到了拔除神怨之毒的痛苦，却还在忍受，数万年来神怨已经融入其神躯每一寸，他本身也习惯了，如今几乎挖肉一般的治疗转化，叫他痛苦之中却得到了几分快感。
    祥瑞之气服用是鸦片一样使其愉悦，而恶气被拔除却又如受刑一般。
    “嗯哼～唔”羽蛇古神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陆灵成此时却入静进入了虚无智慧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