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警幻仙姑要去了一些神位，倒也是个好助力。”
    只是听她口气，要抢红鸾星君的权柄，不知道自己帮她设立神系信仰会不会为红鸾星君所恶。
    她司风情月债，红鸾星君却主红线姻缘，能不能成还看他们自己，女娲娘娘才主婚配，主夫妻。
    红线有善缘，野有孽缘，估计这些风情月债多是恶缘，而且警幻仙姑只收女子，不收男子，就又少了一半。
    而且她见此处世界没有轮回，就收集一些钟灵毓秀的女子的香魂，填充她的太虚幻境，明显是建立神国雏形。
    不过陆灵成的水月幻境，如果能将刚刚悟得的太虚幻境融合，估计还有奇效。
    这日陆灵成给老太太把脉了，只道：“老太太有些富贵病，平日里必然容易困倦，只道人老了罢，其实是阳实阴虚所致，当调节饮食，少油少甜，吃些斋菜便好。”
    “我平日里含着吃素，只是咱们一家女眷，连着我孙儿一起用膳，不好只顾着老太婆我自己，这几个都在长身体。”
    “哪有的事，赶明叫小厨房给老太太专门做些素什锦，什么水芹，倭瓜，石耳，小白菜，拿高汤浇熟了，用去年做的酱蘸着吃。”
    只见一个传红戴金的三角丹凤眼的姑娘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娘娘，要嫁人的新妇，一箩筐的首饰戴着身上。
    眉眼风骚，面含纯春色，笑脸盈盈：“昨日便听闻来了个治病救人的真仙，今儿个可见着了，想来昨日治好了林姑娘的旧疾，今日给老太太诊安来了，不知道何时替我看看，能不能生个大胖小子。”
    陆灵成笑道：“生儿生女，却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肚子决定的，得看这男儿撒下什么种子，地里才能结出什么瓜来。”
    “哈哈！”贾老太太道：“往日都没有人说过这理。”
    陆灵成道：“只是经验所得。”
    “这个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泼辣子，大名熙凤，她想是要跟你要个求子方罢了。”
    陆灵成仔细看向王熙凤，摇摇头道：“难也，难也。”
    王熙凤道：“有什么难？”
    陆灵成道：“贫道也研究过易理命数，因此见得你子女宫，虽命有一子，却难保周全。”
    王熙凤顿时有些惊讶：“道长何出此言咒我？”
    陆灵成笑道：“非是贫道咒你，只是福德不够，福德不够。”
    “莫非像我等这样的富贵人家，还没有福气养一个小子吗？”
    陆灵成笑道：“这贫道就不方便说了，只念姑娘行善积德，或许福德攒攒，也就够了，男孩能平安落地。”
    “不过贫道的意思，无论蓝花，红花都是心头爱，何必拘泥呢？”
    王熙凤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个风风火火的人，怎么叹起气来？”贾老太太道。
    “说什么红花蓝花，不到我家，便不是好花。”
    陆灵成道：“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贫道观贾府上下富贵无比，外物无忧，那只有内里寻因了，贫道就不多逗留了。”
    贾老太太道：“我那心肝……”
    陆灵成已经走了。
    贾老太太才叹道：“就是富贵家才有富贵家的难处。”
    又道：“袭人，把我内里的银子拿出一箱来，去买些田产，送给陆道长。”
    ……
    陆灵成回到义庄。
    心里已经了解了大半，贾府里面有那么一尊大神，贾天机不可能不知道，挽救不得，只好另立贾府了。
    这个才是大厦将倾。
    此后，陆灵成又呆在京城半年有余，却再没见到白振，时常入达官贵人之府中，探明其中腐坏了几分。
    发现大部分都是已经烂到骨头，只表面华丽罢了。
    只道叫黄家照顾好义庄，陆灵成就去游历了。
    其实主要就是各地寻找有福德的，或者已经有香火的野神择其中勤恳为善的转正，写上名册，等封神之时一一上榜。
    况且山川真名册，肯定要探寻每一山每一水才好定量神位大小。
    ……
    第一站就是黑山，这些精怪都在说是黑山山神放出话来，可以到京城来，黑山又是历代皇家陵墓，上面密密麻麻，墓上有墓，起码有十万贵冢，在阴冥界也是一方京都所在。
    陆灵成怀疑玄静观供奉的祖皇帝，就是黑山山神，山神到帝君从来都是很自然的方式，特别是一些阴冥权柄。
    那边又是鬼修聚集，陆灵成多少年修炼都没见过鬼修，因此也很好奇。
    而且其中鬼修多多少少应该想跻身神道，所谓万劫阴灵难入圣，陆灵成自然要为封神大业拐一些人来。
    毕竟自己目标是八百万神明的目标，虽然是吹牛，毕竟八百万，神名都不知道要念多久。
    拿着一根木棍，陆灵成就走了三百里路，一路上都是大倾大倾的良田，一问，这一片是王府的，那一片是候府的，这一片是礼部尚书的，那一片是国丈老爷的。
    一群群青壮汉子，驼背老汉，在地里忙活，已经属于秋日时分，都在收割。
    妇人小孩送来干粮和水。
    陆灵成且问道：“你们帮这些达官贵人们耕种，自己能留多少？”
    “今年收成好，能留四成粮，其中一成留来作种，不过老爷们心善，灾年时分就收得少，前几年颗粒无收的时候，还倒贴了些粮食。”
    陆灵成道：“你们原本的田呢？”
    “卖给老爷们了，自己种田，一年忙到头，要交税，要交徭役粮，卖身卖田到老爷家，虽然表面没了田，没了自由身，但其实拿到的粮食还多哩，逢年过节，三伏三九还有银钱补贴，一年还能存个二两银子，自己种田，哪有管饱？”
    陆灵成才知道这些田产在这些人名下是不用交税的。
    或者要交税，可是没人来收，反而穷苦人家赋税加重，被官员用来补这些达官贵人们少交的缺，自然都愿意把田给卖了，把身也给卖了。
    白振要跟着李醇安改革，只怕难喽。
    这些卖身帮耕的汉子一但闹兵灾，必然成为这些大地主的私兵。
    如此看来，李唐确实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