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搞科研的都短命，这活儿也太累人了啊！”
    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高昂嘟囔了一句。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块巴掌大的新材料的时候，心情却好了许多。
    呈现暗金色的金属光泽，摸上去冷冰冰的。
    硬度不大，甚至说它是液态金属都不为过。
    虽然硬度不大，但是强度却足够。
    高昂试验过，用他现在的力气，用普通的菜刀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也不能说没有痕迹，一个凹痕而已，随着菜刀拿走，这块痕迹很快又复原了，就跟没有受过力一样。
    “这是……记忆金属？”
    类液态性质的记忆金属？
    新材料之所以呈现液态，可能和它的分子结构有关。
    高昂的表皮细胞处于人体自身的需要，肯定是有很强延展性的。
    所以新造出来的这种材料，也就有了很强的延展性？
    那如果把它的分子结构换成其他的，那岂不是就是一个正常的固体材料了？
    “固态的记忆金属……怎么感觉历史上有这个玩意儿呢？”
    稍微一思索，高昂就想起了初中课本上的一件武器：越王勾践剑。
    关于越王勾践剑具有记忆金属功能这个传说，历来已久，大概可以分为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官方的，也就是文物工作者在发掘这把剑的时候，现场的一些情况：
    发掘这把剑的时候，它是被压着的，呈现一定的角度，而且这个角度肉眼可见。
    当工作人员把压在它上方的重物拿走的时候，奇迹发生了，这把剑“噌”的一声，恢复了原状！
    而且是笔直笔直的那种形状，就好像从来没有弯曲过一样、
    试想，几千年前的一把青铜武器，被压迫了两千多年，竟然能恢复如初，不是记忆金属是什么？
    第二件是坊间传说：
    测试勾践剑期间，曾经冒险采用过较高温度测试性能。
    谁知道测试时候不太严谨，一次性加热过高，对宝剑用力过大，出现了严重事故。
    一瞬间，宝剑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柄扭曲的剑。
    测试人员大惊失色，破坏稀世国宝可是不小的罪行，不说坐牢最起码也要开除公职了。
    更糟的是，第二天还要将宝剑送到东北展览，这事也瞒不住。
    测试人员无可奈何下，只得先将剑从北湖省博物馆带到冰天雪地的东北。
    当时东北气温极低，一度达到零下三十度。
    到了冰城以后，测试人员战战兢兢打开盒子，准备向主管领导汇报失误时，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严寒中的勾践剑竟然恢复了原样，根本不是之前扭曲的样子。
    60年代东国金属技术落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70年代西方突然开始大力研发记忆金属，国人才醒悟，勾践剑可能是记忆金属制造。
    后来不管是科学院，还是北湖省博物馆的技术人员，都对勾践剑进行了科学的研究，结果却无人知晓。
    但是关于越王勾践剑的事情还没结束。
    2019年03月20日，春秋越王勾践剑被列为第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
    “禁止出境就有点意思了啊！”
    对于课本上的内容，高昂之前一直保持着敬畏和盲从。
    但是随着见识越来越广，他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比如，那个“恢复如初”可能就是真的。
    但是，说什么之所以能恢复如初，是因为古代人掌握了先进的合金技术云云之类的，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古代人都能掌握的技术，现代人掌握不了？
    现代科技不比古代发达？
    那只能有一个解释：现代人分析和掌握了勾践剑恢复如初的原理，但是局限于当今科学技术的上限壁垒，只能干瞪眼！
    要证明这个猜测很简单，只要高昂去一趟北湖省博物馆就行，去看看那把有记忆金属嫌疑的勾践剑的成分如何就可以了。
    “先不急，记忆不记忆的不关键，先把这个智能车弄好再说吧……”
    今天都14号了，距离老爷子说的进京时间没几天了，他再不抓点紧，可能要空手去了。
    用指甲和牙齿把这块材料分割成两块儿，一块儿用来做脑电波增幅器的电极材料，领一块儿留着用来做其他实验。
    想来想去，高昂还是决定先做一个有线的脑机互联系统。
    类似于脑电波检测仪那样的玩意儿，把一个连接着电极的小金属片贴在头上这样的。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紧，他还没来得及去脑电波甄别和精准定位的系统。
    如果用无线的话，这个智能车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的脑电波干扰。
    另一方面是，他担心这几位长辈毕竟算是高龄，脑部区域的活跃程度没有壮年人那么强烈，有线的电极毕竟是贴着头皮的，搜集脑电波的电信号也更靠谱一些。
    至于这个有线式脑机互联联机系统，是采用头盔式还是耳机式，他还没想好。
    “千岁，你认为？”
    “各有各的好处吧，头盔式的信号采集能力会更强，但是从美观角度来说，有点难看了，哪怕这个外观再优化，它毕竟还是得戴在头上的，这是无法抹除的；所以我倾向于耳机式的。
    耳机这个东西，距离大脑皮层也不远，虽然说和头盔式相比肯定有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应该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先生你应该没忘记吧，你之前做实验的时候，是不是戴的有线耳机？”
    听到千岁说这个，高昂立马就想了起来。
    他当初的确做过实验，有线耳机的确有一定的信号导流作用。
    当时他就推断，磁极信号是借助着耳机线进入的电脑。
    “那就耳机式了！”
    又花费了一个下午，高昂才把这台智能代步车给完善得马马虎虎。
    说是马马虎虎，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功能完善，如臂使指了。
    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他个人验证的。
    他也没有刻意去使用磁极信号，甚至刻意压放松了自己，让自己大脑皮层的细胞尽量不那么活跃。
    看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代步车，他有点坐蜡了：
    该找谁来实验下呢？
    回家找老爷子是最安全不过的，但是来往很花费时间，一来一往就得多半天，如果哪个地方不标准，再回来自己修改的话……那时间估计来不及。
    “所以说，还得找魔都周围的。”
    但是找谁呢？
    谁能信任他，还不出卖他的秘密，甚至会帮助他完善这个秘密呢？
    师兄就算了，体制内的人，纪律条例的约束太多了，太不方便。
    师姐的话，应该不会出卖他，但是让他把这么一个秘密给她，高昂还是觉得有点不是很合适。
    “千岁，你觉得让师姐来测试下这个脑机互联系统，会有暴露风险么？”
    高昂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想咨询下千岁的建议。
    “杜师姐的话，应该很靠谱，先生不必有任何顾虑。”
    让高昂惊奇的是，千岁直接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而且是那种绝对的肯定。
    “为啥？”
    他就好奇了，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说法？
    “我根据先生你的心理学专业性，再结合网络上和部分档案中的记载数据，模拟了一个个人行为预测指南。
    当然，这个指南虽说说是个人行为预测，但是也没那么邪乎。
    主要功能就是预测个人在一定条件下的选择方向，比如黑白的选择或者是是非的选择等。”
    “你这不就是大数据算命么……”
    高昂白了千岁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黑科技呢。”
    “额，个人行为是包含在大数据算命当中的，先生你可以把前者看作是后者的细分个体。”
    千岁说的这些，高昂能理解，人的一生不就是多种行为的综合么。
    “行了，你继续说吧。”
    “好的，我把和先生关系尚可的一些人，都列入了这个指南的考核，得出的结果如下：
    曹坤师兄，性格……”
    “别说了，”高昂直接挥手打断了千岁的解说，“直接说结果吧，说你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他心里有谱，但是不想让千岁撕开这个口子。
    “最合适的人，两个，都是女生。”
    “莫非有一个是大师姐？”
    高昂猜测道。
    “没有，大师姐认识的人太多，她毕竟也算是一个女强人，如果她知道……”
    “打住，别给我说原因，”高昂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干嘛总想猜呢……“到底是谁，别卖关子了。”
    “不是我卖关子，是先生你一直在打断我……”
    千岁委屈巴巴的，如果他有表情，这个时候肯定很萌。
    高昂没再回话，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两个人先生应该完全猜不到，一个是夏薇薇，一个是万新月！”
    千岁终于给出了最终答案。
    “夏薇薇？万新月？”
    对于夏薇薇，高昂说不上很理解，但是千岁这么一说，好像还是有点道理的。
    和曹坤师兄不同的是，她在市局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要追寻她父母的死亡真相。
    而且她家庭富足，对于金钱这一块没那么渴求。
    至于万新月……他就有点摸不准了。
    千岁也没有急着解释，他知道高昂的脾气。
    对于这两个备选人，高昂还是倾向于万新月一点的。
    夏薇薇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总让他有一种抵触的冲动。
    而且徐青那个短发女子，又打算把她吸纳到303局里边，甚至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秘密，岂不是意味着303局也知道了？
    虽然脑机互联这个东西，迟早都要面世，但是他还是不打算和303局有太多的接触。
    至于万新月……从之前的种种推断来看，倒还真有那么一丁点的逻辑支撑。
    首先吧，这个女人和其他部门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有也都是商业层面的。
    再说到商业层面，这个女人也不是缺钱的主儿，光看一个直播，都能把等级砸到满级，身家起码也得大几亿吧？
    而且最近她又在高昂的帮助下，获得了机器人大基金会副会长的头衔，等她的机器人公司上市，那就能再割一波韭菜。
    更关键的是，她能割这割韭菜，还是高昂给她递过去的镰刀。
    江南人的脑子很灵光，他们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所以从利益角度，倒是可以解释这个原因。
    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个女人是超级英雄的脑残粉！
    单从她的微信头像和背景，就能略知一二。
    而且当初和她合作的初衷，也是她打算把她的美少女战士系列给动起来？
    这么一想，高昂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关键。
    “千岁，你是不是看中了万新月个人偏好于机器人这一点啊？”
    “是的，先生。这一点尤为重要，从万新月的个人履历来看，她对于机器人和超级英雄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对于这种人，任何利益都不可能阻拦她追求超级英雄的决心。说得再直白些，哪怕先生你把脑机互联技术送给她，她都不一定会拿去卖钱，而是自己造一堆的机器人，陪她自己玩儿！
    男人可能还会考虑到名和利，但是对于这么一个痴迷超级英雄的女人，个人的私欲才是第一，其他都不重要。”
    私欲……听到千岁说了这个词，高昂总觉得怪怪的。
    但是他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个用词不当的问题，继续说道，“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联系下她吧，越快越好。”
    “还是先生你亲自来吧。”
    “嗯？”
    高昂惊奇地看了一眼千岁，这家伙拒绝自己了？
    随后又有点惊喜，这说明千岁这家伙逐渐摆脱了生物计算机的范畴，一步一步地朝着自我意识方向努力狂奔。
    但是，随后他又有一点担忧。
    这种拒绝会成为常态么？
    这种拒绝会随着千岁意识的进化，变成阳奉阴违么？
    他不知道，也无法预测，但是他只能强迫自己相信，千岁这样的进化是好的。
    摸出手机，高昂给老万发了个消息：求助，很急很关键！
    附带了长英岛的位置坐标，其他的倒没说。
    老万的回复也很有意思：？？？？
    一堆问号。
    “哎呀，好事儿，对你来说绝对是好事儿，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了？”
    “emmmmm，倒真没有忽悠过我，但是不代表你这次不忽悠啊。”
    我去，谁说熊大就无脑的，这女人防范之心不小啊。
    “绝对没忽悠，真的是好事儿！”
    高昂再次把“好事儿”这几个词重复了一遍。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行吧，但是你要请我吃大餐。”
    大餐？
    一个富二代，什么样的大餐没吃过，还要到我这里吃？
    高昂有点摸不着头脑，管她呢，先答应下来再说，大不了到时候让千岁给她弄一桌。
    一个智能机器人做出来的饭，算是独一无二了吧，应该算是“大餐”。
    满口答应了老万的要求，高昂美滋滋地把手机给息了屏。
    “那个，千岁啊，你的厨艺怎么样啊？”
    “还行吧，网上所有的菜谱都在脑袋里，论水平的话，应该比得上米其林三星大厨。但是一些比较特色的，或者家传的菜谱，那就没办法了。”
    千岁双手一摊，他也很无奈。
    他的数据信息都是来源于网络上，或者自己摸索。
    但是让他自己发明一道菜……难度还是有点的。
    不是不可能，而不是现在。
    老万也是个妙人儿，嘴上说着怕忽悠，结果两个半小时后，就到了长明岛。
    “你这是打飞机过来的？”
    感觉自己这句话好像有歧义，高昂赶紧换了个词，“打飞的……”
    老万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都是成年人了，我还没那么小气，”语气一转，接着说道，“开车啊，今天又不是周末，除了市区稍微堵一点，其他还好。不过要是以后的话，我估计得坐高铁来了，或者半夜开车过来。”
    说到这里，老万略微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开森。
    “为啥？”
    高昂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海风吹拂下飘荡的秀逸长发。
    黑长直，他很喜欢。
    “因为魔都新政策啊，非魔都本地车牌，只能晚上十点到次日八点才能进内环，包括中环高架。”
    高昂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我听说过，但是没怎么在意，谁让我是魔都车牌呢~~”
    说到这里，他再次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开森不已。
    “切，有个魔都车牌有什么好炫耀的……说的好像你开过车进市区一样。”
    老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还真被她猜到了，高昂这破车牌虽然是魔都的，但是他还真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之前的他是典型宅男，基本上就在普东这个魔都乡下晃荡。
    像其他几个繁华的区域，他还真没怎么去过。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还得让我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老万往摩托艇上一靠，随着不大的颠簸起起伏伏。
    “急啥，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