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叹花了两天工作之外的时间,终于把解析《追击者》的视频做完。
整个视频一开始时长一个多小时,经过剪辑,压缩到了20分钟。
今后所有制作的视频,时长都不能超过25分钟,在快节奏的当下,视频太长没人看。
“这是第一次做,耗时长一些,今后应该可以23天做完一个。”
张叹总结这次视频制作经验,前后花了4个晚上,熟悉流程后,今后应该可以在23天内完成。
点开短视频,张叹再次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需要补充修改,上传到淅沥沥视频网站上。
刚上传视频,张叹就忍不住点开,查看各种数据。
播放量有两了,嗯,全是自己贡献的。
评论数是零蛋。
点赞数是一,也是自己贡献的,唉,一个账号只能点赞一次。
收藏数也是一,也是自己贡献的。
分享数为零。
投币数也是零。
人都有迫切希望得到表扬的通病,刚上传的视频就希望得到大众的广泛认可,半个小时里,张叹嘛事没干,就在不停地刷数据,眼看着评论数从零增长到了5。
“小哥哥声音好暖。”
第一条评论内容很让人受鼓舞,张叹默默地给这个叫“美啊美啊”的用户点了赞,想象这条评论的背后一定是一个很乖很温柔的女孩子。
第二条评论不咋地。
“客·官·请·进~”
第三条也是。
“壮·汉法·力无·边,戳我~”
张叹忍着痛删了这两条,看第四条。
“晚上我想去阳台。”
拿捏不定,这到底是不是在开车?阳台,看星星?看月亮?单纯的人世界很简单。
张叹还是删了,他不是单纯的人。
第五条也是垃圾评论,打广告的。
张叹心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关了网页,眼不见心不烦。
上一秒豪情万丈,志在日进斗金,现在只希望有几个人点赞就ok了,不敢奢求太多。
他又找了部电影,点开播放,窝在沙发上。
穿越过来的生活真孤单,这段时间不是没人约他玩,但都是以前的朋友,和现在的他合不来。
严格来说,这些人不是他的朋友,大家玩不到一起,尿不到一块,尤其原来的张叹是个二世祖一般的人物,和他来往的人形形色色看起来没几个正经。
因为没朋友,所以张叹每天准时下班,回学园,买菜做饭,跟成了家有人查岗似的,比妻管严都自律。
这一点,他的业余生活甚至比不过门卫老李。
老李在工作之余,经常去村头,找老头子老妈子吹吹牛,下下棋,跳几支广场舞。其实,他最擅长的是交际舞,就是老头子们不让自家老伴跟他跳。
电影一开始,张叹就情不自禁地用专业眼光分析剧情,刚鄙夷主角没脑子,下一秒又觉得暗爽。
正所谓,没心没肺,有滋有味。
一个人的需求单纯,那么快乐也会很纯。
平时会被张叹喷的体无完肤的电影,今天他看的挺有滋味的,直到有人敲门。
这个点,他以为又是小白,没有起身,说道:“请进,门没锁。”
门被推开了,黄姨站在门外。
“在看电影啊?”
“啊?黄姨。”张叹把电影暂停,起身请她进来。
“我就不进来了,就和你说个事,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小莓要回来了。”
“哦,好啊,她这趟出差可真久。”
“就是啊,他们公司也真是,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去粤州待半个多月,吃住都在酒店,真让人不放心。前阵子有个新闻,说个女孩子住在酒店,差点被陌生人拖走,光天化日之下,想想就吓人。”
黄姨看样子对小莓的公司怨言挺多。
张叹耐心地听她唠叨了一阵,送走了。
刚准备关门,听到下楼的黄姨在和谁说话。
张叹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小白。
小白想来他这里,楼道里撞见黄姨,然后被押了回去。
倒霉的小白童鞋噢!
他关上门,重新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未完的电影。
他把小白想简单了,那是个不屈不挠的小朋友,虽然第一趟倒霉,撞见了园长阿姨,但是还有第二趟啊!她躲避小柳老师的看护,蹭啊蹭,又溜了,摸到了张叹家门口,敲门。
张叹打开门,只见这个小朋友捧着一个玻璃瓶,昂着小脑袋笑嘻嘻地打招呼:“大叔,小白来你家坐坐,你欢迎不欢迎咯?”
你这么问了,我还能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呐。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要是知道小白对她舅妈说他神戳戳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热情洋溢。
小白很高兴,把玻璃瓶递给他看:“你看我的瓶瓶儿,我在草草里捉到了一只叫鸡子。”
软萌萌的川普,张叹听的稀里糊涂,一知半解。
“你先进来吧。”张叹让她进来。
小白主动脱掉自己的小鞋子,停在门口不进来。
“大叔你喝酒了吗?”
“……没有。”
“你好乖哦。”
夸了他一句,大眼睛在门边鞋架上瞄了一圈,问:“我的孩子咧?”
“啥子?”张叹情不自禁也说了句川普。
“孩子,我的孩子哦。”
张叹皱着眉头,心想你个4岁半的小萝卜头哪来的孩子?旋即看到她指着鞋子,才猛然想起川话里说鞋子是孩子。
张叹好笑又无语,从鞋柜里把她的小鞋子找出来,放她脚边说:“我洗了一下,所以收起来了。”
“要得。”
张叹把门关上,请她坐下,把水果零食端出来。
小白飞快地舔了舔嘴唇,好奇地问他怎么每次来都有好多好吃的,得知是家里常备,立刻无比羡慕地说:“你好爱自己啰,给自己买这么多好吃的。”
张叹:“……”
小白想吃但客气,把抱着的玻璃瓶递给张叹看。
“大叔,你看,我在草草里捉到的叫鸡子。”
张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见玻璃瓶里装着一只黑色的蟋蟀。
“这是你捉到的蟋蟀?”
小白得意地说:“这是我的强项噻,我可以表演给你看哦。”
难道你又想上树?张叹请她一定要相信,他绝对相信这是她的强项,所以表演就不用表演了。
表演捉蟋蟀?你要是放出来,这小东西一蹦就没影,以后在我家安家生崽,常住于此了。
小白热情地给他介绍这只叫鸡子的厉害,说是草丛里的大王,厉害的不得了。
她像是个小小推销员。
是不是想卖蟋蟀给我啊?我看起来还像二世祖吗?张叹心想,忽然听到房门又被敲响了,正说话的小白立刻打住,抬头和他对视一眼。
张叹问:“谁啊?”
“是我。”
黄姨。
“铲铲!是园长阿姨噻~”小白惊讶道。
大事不妙,她样子贼兮兮的,好像正在作案的小贼被堵在房里,又像被假老练摁住尾巴的风车车。
“来啦。”
张叹大声回应道,起身去开门,忽见小白布灵布灵的,一溜烟蹿到厨房去了,趴在门沿往这边瞅,小手放在嘴边,慌慌张张地示意张叹不要说她在。
想到不久前小白被黄姨赶回去,张叹点点头,过去开门。
黄姨说道:“不好意思,张叹,刚才忘了,下周会有两个小孩子入园,需要你签字。”
给他一份文件,是两个小朋友的入园材料。
“先进来坐吧。”
张叹把黄姨迎进来,黄姨看到地板上放着的玻璃瓶,低头打量两眼,笑着问:“张叹喜欢斗蟋蟀啊?”
城中村里也有老人喜欢斗蟋蟀,但都是老年人,年轻人玩这个,要么是傻子,要么是二世祖。
张叹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厨房,小白没趴门沿了,藏了进去,但是!露出了一只小脚!
“……”
笨蛋!你露出了小马脚!快收回去!
张叹尬笑,蒙混说喜欢玩玩,见玻璃瓶边上还有条小板凳,不动声色地伸脚撇到一边去,主动问起入园小朋友的情况。
正说着话呢,忽然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一跳。
“怎么回事?”黄姨惊讶道,下意识地要去厨房。
张叹连忙说:“我去看看,黄姨你在这里坐坐。”
黄姨停下脚步,目送张叹进了厨房。
厨房里。
小白贴在墙角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惊魂甫定,慌慌张张,犯了大错似的。
地上躺着电饭煲的锅底,还在微微震颤。
张叹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小白紧紧地贴在墙角,把自己往里挤,小脚丫子在地上蹭来蹭去,局促地说:“对不起。”
客厅里传来黄姨的声音:“张叹,谁在说话?还有人在家吗?”
小白眼睛乱转,张嘴喵~~~~了一声。
张叹:_||
客厅里黄姨在问:“咦?是有猫吗?”
张叹看了一眼小白,心中喊道,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嘻嘻嘻~~~小白咧嘴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小奶牙。
此时不宜多说话,他朝小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
“有野猫进来了,不过已经溜了。”
“村里现在好多野猫,翻墙钻网,根本拦不住。你家里的鱼啊什么的要注意保护好,别被野猫叼走了。”
“小猫虽然调皮,但是挺可爱的。”
“惹急了也会挠人的。”
张叹在材料上签了字,交还给黄姨。
黄姨说:“那行,我先回去了。”
她到门边换鞋,张叹见小白的小鞋子就在那里,连忙踩在脚底,藏起来。
“明天中午记得过来吃饭。”黄姨再次叮嘱道。
“好嘞,一定到。”
终于把黄姨送走,张叹松了口气,旋即觉得不对啊,为什么要做贼似的,光明正大地告诉她,小白在这儿不就行了?
关上门,张叹来到厨房,只见灵机一动学猫叫的小白童鞋,正垫着脚,站在水槽边洗锅底,见他回来,回头说道:“大叔对不起哦,把你的锅砸了呢,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噻。”
旋即又说:“我不是怕园长阿姨哦,我是和她躲猫猫儿玩呢,这是我的强项噻,我表演一下噻。”
得了吧,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抓了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