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攻城已经彻底宣告失败。
    整个战场陷入了极度的混乱，由于最后方之人在撤退时的犹豫，直接导致了中间部分之人始终面临箭矢的威胁，他们气急之下竟然把弯刀对准的非自家部落的突厥人。
    一时间，画面极度血腥，突厥人同时面对着唐军的箭矢以及身后“自己人”的弯刀。
    城门甬道内，李言手持方天画戟巍然矗立，张大柱来到李言的先是楞了一下。
    这里到处都是鲜血和残肢，唯一个完整的人形物体便是浑身浴血的李言。
    “老大，我们要不要追？”
    张大柱楞了足有七八秒才开口询问，现在突厥人的阵势以及完全崩溃。
    甚至由于这一次的强行攻城直接导致了他们如今尚且活着的人数不足一万，已经和丰州如今的兵力相差无几了。
    “城外的三角钉你去排？”
    李言一阵冲杀之后，情绪还未平复，顺势就呛了张大柱一句，搞得张大柱很是尴尬。
    “不了……不了，没那个本事……”
    张大柱尴尬的摸了摸头，回复了李言。
    出城排三角钉？这怕不是没死过！
    三角钉这种东西可不会分辨敌我，况且那些三角钉可都是萃过“米田共”的，只要被划伤，十有八九得化脓，到时候截肢都是小事，说不定命都得丢！
    正是由于这些三角钉的存在，李言反正是这个冬天都不准备让人出北城门了。
    那些从北城门外转移进来的村名也得暂且在城内过冬，毕竟当初留下的小道已经在战争中被掩盖，在春日到来积雪融化之前，那些三角钉可没办法清理。
    就这样，在李言的示意下，丰州城门关闭，李言也返回了城中。
    “贤侄，你没事吧？”
    李言刚进城门，便遇到了从城墙上急匆匆赶下来的程咬金。
    只见程咬金满脸关切和担忧，生怕李言出现任何差错。
    “无妨，区区突厥人罢了，奈何不了我。”
    李言摘下了头盔，咧嘴一笑。
    突厥人挥洒在李言脸上的鲜血已经结成了冰晶，伴随着李言笑容一时间却是显的有些瘆人。
    “贤侄，你这……”
    程咬金看着李言的脸庞，嘴角不禁抽搐了几分。
    按照李言这中气十足的回答来看，只怕他这一身的鲜血可能没有一滴是他本人的。
    但是联想了一下李言刚刚做的事情，程咬金的嘴角抽搐的就更厉害了。
    面对一万多人的突厥大军，一人一戟独守城门！
    这一战打了大半个时辰，李言也杀了大半个时辰，最可怕的是，在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突厥人能突破李言的防守进入城门。
    他特地安排在李言身后的众多将士，竟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可以说，若不是如今丰州地界太过寒冷，程咬金只怕又要连练倒吸凉气，直呼恐怖如斯。
    “贤侄好生休息一番吧，今年冬日，突厥人只怕是要凄惨了。”
    程咬金摇了摇头，甩开了杂念，现在他被李言震惊的次数已经太多了，他日渐习惯了惊讶，就连从震惊之中走出来的速度都远超旁人。
    “派人烧些热水，本将军要洗澡！”
    李言直接把方天画戟交给了张大柱，现在突厥人遭受了这种损失，并且还在这一战中彻底被打没了气势，李言很自信，这个冬日，突厥人是绝对不会再敢找丰州的任何麻烦了。
    “嗯？又下雪了！”
    就在李言朝着丰州军营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根据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判断，这只怕是一场完全不逊于之前十多天的大雪。
    “啧啧，突厥人完了。”
    看着这一场大雪，李言的心情上佳。
    现在突厥人处于兵溃逃亡的阶段，这一场大雪绝对能够扩大突厥人的损失。
    经此一役，整个漠南草原的突厥人战斗力绝对损失了五成以上，而剩下的五成在对抗完这至少还要持续很久的严冬之后，也剩下不了太多的战力了。
    ……
    事实和李言预料的差不多，此时的城外战场千米开外之处，三大部落的首领正在收拢残部。
    现在那些中小型部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真正活到现在的人基本都是出身大部落。
    但即便是活到现在的人，身上也基本是处处带伤，很少有人是完整的走下了战场。
    “处木昆部落之人，随我撤，回部落！”
    处木昆逻渌丝毫不管三大部落首领那仿佛吃了排泄物一般的表情，他坚定的带着处木昆部落剩下之人离开，根本没有等三大部落一同撤退的想法。、
    现在处木昆部落损失惨重，两千名出征的勇士只剩下了不到六百名，处木昆逻渌还在考虑该如何稳住部落的生计，如何度过这变态的寒冬。
    “该死！”
    三大部落的首领非常暴躁，原本若是撤退，他们还能继续前往别的城池附近掠夺。
    但这一次他们却是被那些贪婪的小部落带了节奏，竟然派遣了自家的兵力参与了攻城。
    而且最可怕的是，由于三大部落出发的稍慢了一步，他们的兵力刚好大部分夹在中间，是被弓箭重点照顾的范围。
    可以说，这一战损失的数千人中，有七成以上都是来源于他们三个部落。
    “我处月部落还剩两千多人，勉强能去一趟甘州。”
    “我们也差不多，反正冬天唐军不可能出城应战，我们掠夺村庄就是了。”
    “不好，又下雪了！”
    就在三位首领议论讨论之时，宛若鹅毛大的雪花落到了他们的脸上。
    这雪花直接击碎了他们的挣扎的可能！
    顶着如此大雪行军简直就是找死，愈发寒冷的天气绝对会教他们做人！
    到时候只怕是到了地方，自家的勇士也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该死！我们撤退的路……”
    忽然，突厥人又发现了一个更加眼中的问题。
    他们在来时遭遇了三角钉，因此损失了不少人开路。
    但如今再度天降大雪，而且风同样很大。
    在面对暴风雪的情况下，且不说他们还能不能看清路线，只要这雪连续下个一天，原路就会被大雪掩埋。
    届时他们还要再经受一次三角钉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