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二胎的问题先放到一边，章启利的报告没能按时完成。
    这才是秦昱关心的头等大事！
    “章经理呢？”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章启利的去向。
    就在秦昱猜测他是不是受不了压力，跑路的时候。
    洪忠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秦少，我联系上老章了。”
    “行了，你们该忙什么都去忙，这边我跟秦总说。”
    把员工们都打发走，洪忠才神神秘秘的非得让他进办公室说。
    等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洪忠才解释道：“老章这边压力太大了，他说怕您又要忽悠他，得把报告做的更详细点。”
    “有压力，拿不定主意了？”秦昱一句话就拆穿了他的心思。
    什么要把报告做详细点，不过都是推脱罢了！
    洪忠才是怕如实告诉秦昱以后，他会怪罪章启利，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
    他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是美滋滋！
    既不用担主责，工资和奖金又一分不少。
    只要管理公司，让公司正常运作，这活儿他在行啊！
    你说，放着这么好的日子，洪忠才能舍得吗？
    能不怕吗？
    “嘿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秦少，老章是有点怕了，拿不定主意！”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洪忠才也不再替他掩饰，满脸悻悻的赔着笑脸。
    秦昱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像是跳舞一般。
    “你给老章打电话，今天下午我就要看到报告，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得把东西送来。”
    秦昱没说什么，送不来就不用来的狠话。
    他要真这么说，以章启利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因为压力过大撂担子。
    用什么人就有什么后果！
    用有野心的人，那就得做好时刻被反噬的准备。
    用缺乏担当的人，同样也要有对方在压力下，想要退缩或崩溃的准备。
    秦昱是有准备，只是没想到章启利的心理素质比他预料的还要差。
    他要的报告都是现成的数据，章启利只需要把这些数据综合得出的结论交给自己就行。
    这种事能需要多久，换做自信强大的人，最多一个晚上就搞定了。
    现在，自己给了他两天时间。
    从他上次的表现和进度来看，两天时间绰绰有余！
    所以别用什么没准备好来敷衍他。
    章启利只是太过担心，不敢把报告交给他罢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给老章打电话。”
    面对沉着脸明显不悦的秦昱，洪忠才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现在，就看老章自己该如何解释了。
    ……
    中午，午餐时间。
    公司里显得静悄悄的，和往日热闹的场面截然不同。
    “这是怎么了？”赶到公司的章启利心里一咯噔，越发觉得不妙。
    江洛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叫了声‘章经理’就继续埋头吃饭。
    和之前热情微笑的表现完全是判若两人。
    张琪琪则小跑着上前，拉着他到一旁说道：“章总，老板心情不好，大家都有点担心，你还是快点进去吧！”
    “心情不好！”章启利自然知道原因。
    本能的就想往后退，最好是退到自己上楼之前，转身回家只当没来过。
    可这会人都已经到公司了，章启利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办公室。
    “进来。”
    听到秦昱的声音，章启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后，推开门就想要道歉。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孔，“老章来了，过来坐，尝尝这正山小种怎么样。”
    秦昱指着桌上刚泡好的红茶，一点也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
    “唉~唉。”章启利点头坐在对面，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
    最后，心一横问道：“老板，你不生气？”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不如给他个痛快，章启利也不是什么心理脆弱的人。
    要是秦昱能够给他更多时间适应，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章启利也不至于会有这么一出。
    “生气？”秦昱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要生气？”
    “我，那个……老洪。”章启利还真被问倒了，为什么生气。
    谁说老板生气的，张琪琪是不是在耍自己，老板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先喝茶！”
    秦昱一指他面前的红茶，自己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
    分辨好坏的办法也很简单。
    喝着喜不喜欢就是了，再好再贵，喝不惯也是白搭！
    正山小种就不错，秦昱挺喜欢这股红茶味。
    听说红茶还能养胃，回头给老爸老妈带个两斤回去。
    等一杯茶下肚，章启利还有点忐忑。
    两杯茶，章启利已经放平心态。
    三杯茶，他已经彻底没感觉了。
    老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别看秦少年轻，自己是真的看不透他的心思。
    放下茶杯，秦昱这次没再请茶，抬头看向章启利，“老章，说说吧！”
    “老板，这事都怪我……”章启利自嘲的摇摇头，“我这人从小胆子小，冒险…别说去做，听见这两字我腿都打哆嗦！”
    “上次白银那事，说实话，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拿奖金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心虚，有愧！”
    “这次您又来，我是真怕出什么问题，到时候……”
    看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秦昱接过话茬：“到时候怕我找你麻烦？”
    “对。”章启利狠狠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在想秦昱会怎么处理自己。
    打回沪渡立信，让自己再去过三点一线，重新回归边缘人物的角色。
    章启利内心松了口气，可又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甘！
    凭什么别人可以，自己就不行。
    非要老老实实，甘心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社畜。
    做对了是理所应当，工资，奖金跟自己都没关系。
    做错了就得打包滚蛋，为此每天矜矜业业，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犯错！
    这么一想，章启利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的工作，好像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轻松。
    那些需要他整理的报告和数据，上面不也要求必须精准到一丝不差。
    他不也都做到了？
    想到这儿的章启利有点急了，难道自己真的要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一辈子，他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最后一次了。
    “想明白了？”秦昱的声音，令陷入纠结的章启利清醒。
    再看他眼眸里闪烁的睿智目光，章启利一时间竟有种无言再面对他的羞愧。
    “秦少。”章启利站了起来，猛然一个九十度鞠躬，“是我老章不识抬举，让您失望了。”
    “起来起来，说话就说话，又不是旧社会……坐。”秦昱笑呵呵的招手示意他坐下。
    只要章启利能想通，那就是好事一件。
    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就是胆子太小，从来没担过什么责任。
    可谁也不是天生的领导，这些都是可以培养的。
    谨小慎微的胆小性格，反而能在多次成功后，让他及时警醒。
    不至于被外界和身边人的称赞和夸奖搞蒙头脑，迷失自己。
    等章启利重新落座，秦昱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老章，立信那么多人，比你跟老洪优秀的大有人在，知道为什么最后我选了你们两个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章启利早就想问了。
    事实就像秦昱所说，在立信不管是履历，表现，还是经历。
    几乎每个人都比他俩优秀，因为他俩根本就是公司里的透明人。
    是那种每天见到，打个招呼都有可能忘记叫什么，最后来一句‘老哥’的存在。
    是什么让秦昱在人才济济的立信事务所里，偏偏挑中他们这两个边缘人物？
    “性格，胆小自省的性格，懂的知足，明白自身不足，不居功自傲的态度。”
    秦昱来回渡步，看着表情有些诧异惊愕的章启利，肯定道：“老章，这些在我看来，那可都是难得一见的优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