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宁道:“那我回去后就叫司礼监的人准备起来,到时候办场小宴,请这些人入宫赴宴?”
姜云卿点点头:“好。”
外间天气越发的冷了,寒风卷着落叶吹过时,那冷气直朝着人脖子里钻。
孟少宁未曾习武,身子骨远比不上姜云卿不畏寒冷。
他靠近着火盆,伸手放在上面汲取着温暖。
而姜云卿则是拿着茶壶添了水放在桌上的小炉子上,亲手替孟少宁烹茶。
孟少宁瞧着姜云卿拿着头道茶水洗着杯子,茶香四溢之时烟雾缭绕,他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事,魏阳植想要单独见见你。”
“魏阳植?”
姜云卿挑挑眉:“他想见我做什么?”
孟少宁摇摇头:“不知道。”
“我这几日忙着让人安顿那些个使臣,他又不愿意告诉我他想要做什么,你可要见见他?”
姜云卿想了想,开口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驿馆里。”
孟少宁说道:“我本来念着他是赤邯国君,给他在城中置了一处宅院,可是他说那宅子里太冷清了,所以就住在了驿馆里不肯走。”
姜云卿闻言面露古怪:“驿馆里就热闹了?”
孟少宁扬扬唇:“也许念着里头住的都是些亡国之人,眼瞅着要朝着别人磕头纳拜了,先凑在一起同病相怜一下,回头也好一起作伴?”
“……”
姜云卿嘴角抽了抽。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舅说话能这么损。
这话也就是在她跟前说说了,要是跟魏阳植他们这么说,估计那些个使臣质子和投降之人得气得吐血。
姜云卿将重新烧开的茶水倒进杯中,放在孟少宁身前。
“等宫中宴席的时候,让他一起进宫就是。”
孟少宁看着她:“不单独见见?”
“不了。”
姜云卿抿了口茶。
“他想见我,无外乎是想要让我看在同是魏家血脉的份上,在之后建朝改制的时候优待赤邯一些。”
姜云卿在赤邯呆了那么长时间,对魏阳植也算是有些了解。
魏阳植这人有野心,有能力,知情识趣,又懂得隐忍。
要不是有魏寰异军突起夺了皇位,照着正常来说,那赤邯的皇位最终十之八九应该会落到他手上。
以前魏寰在位的时候,他能让自己一病不起。
后来她找上他时,他也能立刻和魏寰翻脸,夺了皇位,掌了朝权。
大燕大军压境之时,魏阳植只迟疑了几日,就大开城门直接投降,甚至还曾经当众说过“赤邯皇太女本就是大燕皇后,赤邯归于大燕不算亡国,只是回归正统”的话。
姜云卿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魏阳植找她做什么。
孟少宁见姜云卿有了主意也没再劝,只是嗯了声说道:“那我让人拒了他,等回头宫宴你再一并见他就是。”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不拘于朝中的事情,也有府中和京城里的那些小话。
身旁的窗门未关,衬着外面高高的台子,能看到不远处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的竹林。
炉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的滚着,而门外拐个弯的地方,穿着狐皮袄子的徽羽抱着个汤婆子,靠着墙柱上正跟伏猛低声闲聊着,问着大军回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