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
凤吟表情愈加严肃,“前些年,你和你爹在书院好吃好喝教书念书的时候,家里每天只吃两餐。”
“而且每餐只能吃过三五分饱,你哥哥他们经常饿得只能靠不停喝水来缓解饥饿。”
“否则,你觉得娘和你哥嫂姐姐妹妹们,为什么会面色腊黄,头发干枯,皮包骨头?”
张惊宇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
随着凤吟所说的话,他惊愕的仔细看着母亲,又看看两位明明很高,却瘦得像竹杆的两位哥哥。
小家伙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同样听着这话的张秋白和张星河兄弟俩,想着几天前那种时刻处于饥饿状态的自己,眼眶同样红了。
好在两人都成家了,有什么情绪还多少控制着些。
仰起头,没让眼里的液体掉下来。
张秋白更是哭笑不得道:“娘,您和三弟说这些做甚啊?”
张星河吸吸鼻子:“娘,您别说这些了好吗?”
张惊宇看清娘和两位哥哥的模样,脑海中想起家里同样瘦向皮包骨头的两位嫂嫂及姐姐妹妹。
小家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张张嘴想说,每次休沐回家,不都是吃三餐的吗?
可再仔细想想休沐在家时,中午那餐,真正坐在餐桌吃饭的,好像只有自己和父亲。
他求助的看向板车上的张逸鸣。
后者满脸愧疚的冲三儿子颔首道:“你娘说得没错,所以,爹才会让你娘趁爹没在书院时,让你体会下那种日子。”
张惊宇目光微转,看看身子虚弱的母亲和两位兄长,突然弯腰鞠躬:“娘,对不起!”
“儿子不孝,只顾自己享受,都没注意到您过着怎样的苦日子,却在书院里与人攀比,大手大脚花钱。”
说完不等凤吟回答,转身又朝两位哥哥鞠躬:“大哥,二哥,小弟有错,让您们省吃俭用供弟弟念书。”
老大老二显然没想到张惊宇会突然来这出,吓得连忙后退:“三弟,你这是做啥?”
退开后,两人又觉得不妥,连忙又上前把弟弟扶起:“三弟你这是干啥?咱们都是亲兄弟,怎么还说这些见外的?”
“就是啊三弟,我和大哥又没责怪过你。”
凤吟见此,上前一步从俩儿子手中把老三牵过来安抚道:“好了,你能懂得娘的用心就行了。”
说话的同时,抬手替孩子擦擦眼泪:“咋还哭了呢,娘和你哥嫂姐姐们都没怪你啊。”
张惊宇抹抹眼泪,吸吸鼻子,哽咽着道:“娘,我还不如柔儿懂事。”
“柔儿都知道心疼娘,我却总想着从您这要钱花,我真是……”
张逸鸣眼看这小子情绪外露得厉害,书院门口开始有人影晃动了。
连忙出声:“行了,吃到教训以后改了就是。”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鼻子!”
原本还控制不住情绪的张惊宇,努力收敛情绪:“爹,宇儿没哭鼻子,只是刚刚风沙大,进沙子了。”
凤吟见他这样,回头给张逸鸣投去个还是你有办法的眼神。
后者傲娇的仰了仰下巴,表示小屁孩的事,就没哥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