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做了十菜一汤。
看春晚的时候,沈徽明妈妈突然一拍大腿:“有个重要的事儿差点儿忘了!”
她回了卧室,拿出四双红袜子来。
沈徽明笑:“咱们四个谁都不是本命年,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沈徽明妈妈把袜子的脚底部分给他们看,“踩小人的,穿上穿上,都穿上。”
索炀笑着接过来,道了谢之后立刻就套上了。
沈徽明在一边吐槽:“妈,你还真是……算了,我别说了。”
“那就什么都别说,你看索炀多听话。”沈徽明妈妈盯着他们三个大男人穿好红袜子,“踩一踩,踩小人!”
索炀靠着沈徽明笑出了声,学着他妈的样子用力跺了跺脚。
“行了行了,”沈徽明拉着索炀去阳台,“待会儿楼下来找咱们了。阳台透透气去?屋里太闷了。”
俩人去了阳台,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
“怎么样?没觉得不自在吧?”
索炀摇了摇头,微微往沈徽明身上靠了靠。
沈徽明站稳,由他靠着。
“很开心,”索炀说,“我从来没这样过过春节。”
沈徽明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夜空,阳台挂着的两个红灯笼把他们的脸都映成了红色。
“以后每年咱们都这么过,你别嫌烦就行。”
怎么会烦呢?索炀回头,看见沈徽明的爸妈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看着春晚。
“待会儿一起包饺子?”沈徽明问,“会包吗?”
“没包过,不过可以试试。”
快十点的时候,一家四口又坐在一起包饺子,沈徽明负责教索炀,还让对方往饺子里放了一颗糖。
沈徽明说:“这是传统,到时候谁吃到了这颗糖,谁来年日子就过得甜。”
结果,四个人谁都没吃到。
因为是索炀包的饺子里放的糖,新手饺子在煮的时候就破了,糖块掉进了饺子汤里。
沈徽明妈妈说:“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徽明问:“什么?”
“意味着咱们家人来年个个儿都甜。”沈徽明妈妈笑着说,“挺好,是个好兆头!”
是个好兆头。
索炀看着沈徽明想,其实甜蜜的生活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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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炀跟沈徽明是在春末的时候才终于一起踏上前往柏林的旅程,很多事情真的办起来,比他们想象得要有困难,但好在,不管用了多长时间,总算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一次,他们将一起飞行,索炀不是以空乘的身份坐在沈徽明身边,而是一名普通的旅客。
登机时,沈徽明笑着问他:“这种感觉是不是挺奇妙的?待会儿遇见你认识的空姐问你干嘛去,你怎么说?”
“去结婚。”索炀一边检查自己的护照和机票,一边云淡风轻地回答。
这回答让沈徽明很是受用,直接抬手,搂着索炀的肩膀往里走。
不过快到机舱门口的时候,沈徽明还是放下了胳膊,他也是会害羞的。
从这里,飞往柏林,途中在莫斯科短暂停留。
这条航线曾经见证过他们故事的开始,那时候还是秋天,莫斯科狂风骤雨,将他们留在了那里,不过如今说起来,两人都有些感谢那场“意外”,因为有了那个夜晚,他们才有了走近彼此的机会。
到现在索炀依旧记得那天晚上沈徽明对他说的那些话。
【因为你是索炀本身,所以足够独特,足够完美。】
而现在的他在看向沈徽明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因为那是沈徽明,所以足够独特,足够完美,足够让他爱且欣赏一辈子。
坐在飞机上,索炀突然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意识抽离出了身体的感觉,仿佛一个旁观者在注视着自己跟沈徽明。
他看见他们两个亲密地坐在一起,靠得很近,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到,但能感觉到。
能感觉到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花香,清清淡淡的,开在了春日的高空中。
等到索炀回过神,他们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
沈徽明握着他的手,两人再一次一起冲上云霄。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一定有什么在摆弄着他们的命运,让他们相遇,让他们融入了彼此的生命。
索炀看着窗外,他们逐渐远离生活的那座城市,带着满溢的爱前往下一个地点,为他们这段开始于蓝天的爱情做见证。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又一起看了日升月落,看了星河璀璨。
抵达柏林的时候,索炀说:“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两人从机场直接去办手续领证,让索炀有些意外的是,当他拿到那张结婚证明的时候,并没有料想之中的兴奋,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跟沈徽明相爱,理所应当跟沈徽明在一起,也理所应当跟沈徽明结婚并共度一生。
一个对婚姻从来不向往也没有任何指望的人,此刻却觉得,他跟沈徽明的婚姻是必须也必需的。
“走吧,去教堂。”两人牵着手,回到了曾经一起参加过陌生人婚礼的小教堂。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甚至没有神父,但是神无处不在,爱神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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