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雅晴，给老子把这家店屠了！
    小琳，大老爷我对不起你。
    这两句话，是沈岳最想说的。
    但他没说，来到地下停车场时，依旧满脸视金钱如粪土的淡淡然。
    因为他很清楚，买三十万的衣服，却给店家一百万的小费这种事，只有小娘皮能做出来。
    沈岳要是喝令山间雅晴把这家店屠了，特爱面子的小娘皮，会第一个站出来，先把他掐死。
    他更不会给大丫鬟打电话，赔礼道歉。
    大丫鬟早就说过，她辛苦赚钱，就是为了让大老爷当个一掷千金的豪客，无论是泡妞，还是干别的，糟的越多，她活着的动力就越大……
    既如此，沈岳除了乖乖一掷千金外，还能说啥？
    哦，还真得说点啥。
    因为他刚打开车门，那两个小魔女就迅速上车，坐在了后座上。
    沈岳真烦了，皱眉问：“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我已经原谅了你们，也实现了承诺，你们咋还缠着我？”
    庄纯立即满脸的不高兴，森冷的目光看着他，却没说话。
    山间雅晴却撅起小嘴，轻声说：“哥哥，你可是答应我们，陪我们逛街的。”
    “逛完了。”
    “我听说，人家逛街都是一整天。”
    “我下午有事。”
    “啥事？”
    受这厮的影响，山间雅晴也开始啥啊啥的了。
    被她们纠缠，烦不胜烦的沈岳随口回答：“我要去金街，买点首饰……”
    山间雅晴立即打断他的话：“给我买吗？”
    “美的你！”
    沈岳没好气的回答：“你算我啥人……”
    “你的女人。”
    山间雅晴再次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眸光幽怨：“而且，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因为根据我们那边的传统，女孩子还没成年时，就拥有的那个男人，就是她此生中的唯一男人。绝不能背叛。不然，就会遭到邪恶的诅咒，会长怪病，痛苦终生。我，还有九个月，才年满十八岁。”
    沈岳不解。
    他相信山间雅晴没有撒谎，她说还不到十八岁，那么就肯定不到十八岁。
    问题是，东洋那边不是向来都有“援助”的习气吗？
    就是还在上高中，甚至是初中的女孩子，为完成学业，口袋能鼓点，都会接受社会人士的援助。
    难道说，那些接受社会人士援助的少女们，这辈子都是他们的人了？
    听沈岳问出这个疑问后，山间雅晴轻哼一声，淡淡地说：“哼，一群贩夫驺卒，怎么能和山间家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搞了半天，未成年少女有了男人后，只能是她唯一的风俗，只是山间家的传统。
    也正是山间雅晴的解释，才让沈岳想到，她也是豪门大小姐。
    不过沈岳现在最烦的，就是豪门。
    他曾经对秦凝心说过，豪门算个屁，谁也别装比的话。
    现在看来，豪门其实连个屁都不如的。
    怪不得隋朝时，炀帝为消减各大豪门的实力，摆脱他们对帝国权利的控制，不惜三征高丽，故意让被各大豪门管辖的三十万精锐府兵，尽丧辽水河畔。
    豪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可就算炀帝那种雄才大略的，把帝国给折腾垮了，各大豪门也没太伤筋动骨。
    直到唐朝末年，五代十国、军阀混战，各大在历代战乱中都不受损失的豪门，被当作肥羊痛宰后，才逐渐失去掌控权利的资本。
    也正是绝大部分盘踞华夏、躲在幕后掌控帝国的老牌豪门，在五代十国损失惨重，给了无数小豪门趁机崛起，瓜分天下利益大蛋糕的机会，赵匡胤创建的宋王朝，才能商业高速发达，成为历史上最富有的朝代。
    要不然，帝国财富这块大蛋糕，还是被那些老牌豪门把控着，普通人哪有赚钱的机会？
    五代十国后的宋朝，是二十世纪之前最富的朝代，也是唯一不受豪门把控的帝国。
    宋朝的商业高速发达后，民间富裕，就会有大把的金钱来支援四化建设……
    这，也是只有半壁江山、重文轻武的南宋，却能抵挡凶残的蒙古铁骑数十年，唯一的原因。
    不知不觉中，又扯远了。
    书归正传。
    看山间雅晴都混成当前的可怜样了，还在为她是豪门大小姐而自豪，沈岳真、真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也得说：“既然我是唯一的男人，你还要杀我。”
    山间雅晴没说话，只是用“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啊”的眸光，看着他。
    沈岳又想到了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她试着去努力的爱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是一回事。
    因他毁了她的信仰，破了她的梦想才杀他，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老板确定他实在无话可说后，上车。
    他没问庄纯，有啥理由缠着他。
    小娘皮要缠着他，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他非得需要个理由，那么他敢嫌她，她就会杀掉他身边所有人，算不算？
    车子驶出停车场，重新沐浴在暖阳下后，深刻认识到“祸从口出”的沈岳，决定当个哑巴。
    庄纯却不习惯这厮当哑巴，等车过一个路口后，轻咳一声问：“你买金银首饰，是当作回京贺寿时的礼物？”
    “不是。”
    真心不想理睬她的沈岳，从后视镜内发现小娘皮的眸光逐渐森然起来，只好说：“虽说给人贺寿不能空手去，也没必要破费那么多。何况沈家是豪门嘛。呵呵，豪门老大过寿，还在乎别人送啥礼物？我真要是送金银首饰，只会被人看轻。”
    他说的还真没错。
    沈家虽说从没说过富可敌国此类的话，但沈岳真要在沈老大的六十大寿上，奉上金银首饰，哪怕比权显俊送的纯金物件更重呢，也会被人讥笑他品级太低。
    况且对豪门没丁点好感的沈岳，也不想破费。
    庄纯来兴趣了：“那你打算送什么？”
    沈岳想了想，回答说：“好看，又‘实惠’的东西。”
    啥礼物，好看又花钱不多？
    鲜花，生日蛋糕……或者干脆是水果，都在沈老板的考虑范围之内。
    “其实，我更喜欢空着手，带着一颗诚挚的心去。”
    沈老板说了半天，总算表达出心中所想后，又苦恼的说：“不过很明显，我还要考虑我妈的面子。”
    现在他已经决定，等沈老大六十大寿那天，他会被父母带着一起去祝寿，也算是非正式场合的认亲。
    那么，假如沈岳真空手，或者送个鲜花之类的，肯定会让特爱面子的亲妈受伤。
    所以，究竟给沈老大送啥寿礼，还真让人头疼。
    庄纯对此，深以为然：“嗯，你说的也很正确。毕竟，你送的寿礼遭到人耻笑后，没面子的不仅仅是你亲妈，还有我。”
    沈岳很惊讶。
    他就搞不懂了。
    他不想花钱送的寿礼，有可能会让亲妈面子受伤，怎么会连累小娘皮？
    小娘皮目视前方，淡淡的解释：“因为所有人早晚都会知道，你会嫁给我的，让我给你生孩子的。虽说那时候，早就过了你伯父的六十大寿。可人家提起来后，还是会连我一起耻笑的。所以，该送什么样的寿礼，必须好好计较一番。”
    沈岳特想问问，他为啥要嫁给她！
    就为，她要杀他？
    但他又懒得问。
    和脑子不正常人的纠结某个问题，只会让人痛苦。
    山间雅晴用诧异的眸光看了眼小娘皮，欲言又止片刻后，忽然眼睛一亮：“哥哥，我倒是想到了个好礼物。完全符合你的意思，好看又实惠。”
    沈岳已经完全适应了山间雅晴喊哥哥，感觉和被她喊小狗没啥两样。
    他虽然也很忌惮这个小魔女，可因为俩人某种实质性关系的原因，却不用和她客气。
    所以他在回头和她说话时，毫不掩饰心中所想：“切，你就这种脑子不正常的，能想到啥好礼物？”
    只要哥哥能接受她，能愉快的受死……无论他怎么鄙视，雅晴都不在意，只是跪在后座上，趴在靠椅上，红唇凑在他耳边，咯咯轻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她虽然是耳语，坐在旁边的庄纯却能听到，秀眉立即皱了下，但很快就点头。
    “啥？你说的好礼物，是一个漂亮的礼盒？”
    沈老板懵比片刻，才回头问。
    雅晴用力点小脑袋：“对。确切的来说，是一个漂亮的空礼盒。好看，又实惠吧？”
    “不错，不错。空空的礼盒，特好看，还实惠。哈，雅晴，你啥时候开窍了？”
    沈老板龙颜大悦，浪、不，是朗声大笑，毫不吝啬对雅晴的夸赞之词。
    他要送沈老大的寿礼，必须好看，实惠。
    啥礼物，能头精美的礼品盒好看？
    又有啥礼物，能比啥也没有……更实惠？
    不得不说，山间雅晴的建议，绝对的出彩。
    甚至，沈岳都想象到了沈老大的寿宴上，赞礼官打开他的精美礼物后，在场诸人是一副啥反应了。
    肯定是一副便秘……
    当然，那样会让亲妈感觉相当没面子。
    哦，还有小娘皮也会感觉没面子。
    那么问题就来了。
    既然沈老大不在乎沈岳的死活，甚至都逼着蔺香君为保护他，去和那个啥的宋旌旗交往，那么干嘛还要在乎谁的面子？
    把沈家那张老脸，抽的咣咣响，才是正事。
    总算找到好看又实惠的礼物后，沈岳马上致电徐熏熏，让她立即订制史上最精美的礼盒。
    但造价，决不能超过三十块钱。
    沈岳吩咐熏熏去做这件事，而不是安排大丫鬟去做，那是因为他很清楚，陈总现在可是大有身份的人，宁可大汗白流的去赚钱，绞尽脑汁为大老爷准备倍受别人赞叹的寿礼外，也不会允许他这般胡闹。
    熏熏就不同了。
    慢说沈老板让她做这件事了，就算把她精美包装下，当寿礼送出去，她也不会有半分的违逆。
    果然，熏熏搞清楚沈岳的意思后，立即娇笑着接连打响指，说请岳哥放心，办不好这件事，她愿意提头来见。
    没有了为送啥寿礼而烦恼的心事后，沈岳索性再大方一把：“雅晴，说，你喜欢啥首饰，哥哥给你买。”
    “真的？”
    雅晴眼眸一亮，立即脱口说出了一个东西。
    沈岳一呆，半张着的嘴巴里，好像被填进了个茄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