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先生们,女士们,在这个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的美好夜晚,我,陈大彪,很荣幸的担任了高飞先生,与陈果果小姐的结婚典礼司仪一职。现在,请允许我以婚礼司仪的身份,向各位先生们,女士们的到来,致以最诚挚的欢迎!”
陈大彪在‘抢到’司仪一职后,就开始绞尽脑汁的回想,他以往参加别人婚礼时,司仪都是讲了些什么。
像陈大彪这种成年人,肯定都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从而记住婚礼司仪在典礼上说过的一些话。
再说了,今晚高先生、陈小姐的婚礼既然追求浪漫,对司仪的要求也不是很高,陈大彪先生还是很能胜任的。
所以他在稍微集中了一下精神,就说出了一段还算可以的开场白:“现在,我们有请新郎,为他所挚爱的新娘,献上代表他满腔爱心的礼物!”
沈银冰在出现之前,高飞就要给陈果果献花的。
毫无疑问的是,随着沈银冰‘天降神兵’般的出现,说出她要跟高雅结婚的消息后,高飞的心乱了,彻底的乱了。
所以在陈大彪说到请他给新娘献礼后,高飞只是条件反射般的,从兔子手中再次拿过那朵‘鬼相思’,正要随手递给陈果果时,却发现月光下,陈果果那双眸子里,攸地浮上一层伤心的神色,尽管她仍旧甜甜的笑着,伸手来接鲜花。
陈果果绝对是那种传说中的‘奇女子’,爱恨分明,敢做敢当,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世俗礼节,如果不是为了帮助高飞从负面情绪中挣扎出来,她今晚决不会索要一场婚礼。
虽然她知道,现在正进行的这场婚礼,在沈银冰等人眼中,就是一场闹剧,甚至连她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
陈果果不在乎世俗礼节,却在乎高飞此时的态度。
心不在焉的敷衍动作,这绝对是对陈果果最大的伤害。
可她,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很理解高飞此时的心情,所以才强笑着伸手,去接那朵鬼相思。
陈果果的指尖,微微的颤抖。
高飞的眼神,飘忽不定。
兔子四个人的心中,同时轻轻叹了口气。
旁边的沈银冰,双手抱着膀子,一脸玩味的笑眯眯。
站在远处的李国训等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嘴上叼着烟正对着群山夜色,低声谈笑着什么在他们看来,这特么的什么婚礼啊,闹剧罢了。
闹剧,就是一场闹剧。
陈果果心里也这样想着,指尖碰到花枝时,高飞却忽然一抬手,躲开了。
“你”
陈果果愣住,脸上的强笑悠忽不见,嘴唇开始颤抖:难道,他要为了向沈银冰解释,中止这次闹剧婚礼?
在陈果果心中,这次的婚礼也是闹剧。
可不管怎么说,闹剧也是她的婚礼,她此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
哪怕是闹剧,也是年老时漫步夕阳下最美好的回忆。
但现在,高飞好像连这点未来的美好回忆,也要收回去了。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全身发冷。
高飞忽然抬手躲开陈果果接过鲜花的动作,让她心里冰凉,让兔子等人愣住不知所措沈银冰却笑了,很得意的笑,也很妖娆。
“高、高飞,我看还是算……”
心中冰凉的陈果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笑着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想尽快结束这场婚礼,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歇斯底里的痛哭一场。
“我忽然忘了一件事。”
高飞盯着陈果果的眼睛,很认真的样子。
陈果果狠狠攥着双手,指尖几乎刺进掌心,才强迫自己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呵呵笑道:“什么、什么事?”
“求婚。”
高飞说:“我还没有跟你求过婚。”
陈果果一下子愣了,喃喃的说:“求婚?”
“是的,还没有向你求婚,怎么跟你举行婚礼?”
高飞说着,忽然左膝跪地,双手举起那朵鬼相思,仰望着彻底呆傻的陈果果,柔声说:“果果,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他向我求婚了,跪在地上,像那些俗世中的傻冒青年那样,向我求婚了!
这个声音,就像山崩裂后的海啸那样,瞬间就把陈果果所有的不满、和凄惨,都卷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蜜一般的甜蜜幸福。
聚大的幸福突如其来,让陈果果无法承受,身子竟然踉跄了一下,脸色雪白,但那双眸子,却在月光下,绽放出了让十万大山都花朵般绽放的亮色。
她痴了,呆了,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以为,她早就看破了世俗,始终对男人单膝跪地向女孩子求婚行为不屑一顾可当她面临这种情况时,才知道做为一个女人,原来是这样的幸福!
陈果果再强大,也是女人。
是女人,就喜欢浪漫,甘心受骗当然了,仅限于被她所爱的男人骗,毕竟男人就是靠哄骗,来让女人上炕,心甘情愿给他生小孩的。
正在得意的,妖娆的笑着的沈银冰,笑容石膏般的呆滞在脸上,银牙狠狠咬着嘴唇,连咬破了都不知道。
从懂得用左手来解决男人的问题那天开始,就幻想有一天他能跪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求婚的兔子,最先反应了过来,猛地扯开嗓子,狼一般的嚎叫着,带着哭腔:“答应他,嫁给他,答应他,嫁给他!”
“答应他,嫁给他!”
“答应他,嫁给他!”
李德才三人这才清醒了过来,随即拼命的拍着手,跺着脚,用全身所有的力气,嘶声反复吼叫着这六个字。
四个人的吼声,从杂乱,到最后的整齐划一,彻底压过了李国训等人特意营造出的‘不屑一顾’气氛,也让陈果果的泪水,忽地决堤般的涌出,真心的笑就像烂漫山花那样,轻咬着嘴唇,微微弯腰从高飞手中,接过了那朵鬼相思。
泪水在流,身子在抖,陈果果全身的细胞都在歌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我答应你,我嫁给你!”
“哦,哦!”
兔子四个人手舞足蹈,拼命的鼓掌,好像他们无意中找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宝藏。
高飞站了起来,抬手轻轻擦掉陈果果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只好扭头看着陈大彪,问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了?”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还需要我指点吗?”
陈大彪傻乎乎的说出这句话后,就被旁边的萨拉娜狠狠踩了一下脚。
在他疼的呲牙咧嘴时,萨拉娜替他大声大喊道:“请问高先生,你以后会一直充她,爱她,呵护她,保护她,直到牙齿掉光吗?”
“我愿意。”
高飞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时,看到沈银冰转身走向了郝连偃月他们。
“那好。”
萨拉娜又看向陈果果,问道:“陈小姐,你愿意当个天底下最好的妻子,一辈子爱他,信任他,始终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起慢慢变老吗?”
不得不说,汉文化绝对是世间最具备感染力的文化,像萨拉娜这种以前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半吊女人,在内地才生活了一年多,就已经懂得了这么多。
陈果果没有看到沈银冰已经带着她的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夜色中,她的眼里只有这个最美好的夜晚,只有高飞,只有衷心祝福她的人。
反手擦了把脸上的泪水,陈果果大声说:“我,愿意!”
“好,那个啥,那个咳,接下来该怎么说来着?”
萨拉娜白了眼傻乎乎的陈大彪,高兴之下,她竟然忘记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陈大彪也忘记了,不过刚才被萨拉娜狠狠踩了一脚后,总算是有了点灵感,及时喊道:“接下来,自然是新郎、新娘亲嘴了!”
“对,亲嘴,亲嘴!”
李德才唯恐天下不乱,猴子般的蹦着。
兔子则飞身冲进了草丛,用最快的速度,采摘着夜间绽放的花朵。
“他们说,接下来就是亲嘴了。”
高飞笑嘻嘻的看着陈果果,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微微歪着下巴把嘴凑了过去。
以往在炕上时,话说安归王还是很不要脸的不过现在,她却很害羞,在高飞要跟她亲嘴时,竟然想躲。
她当然躲不开,因为高飞左手揽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丁点的力气,只能半推半就的,被高飞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花瓣雨,漫天洒下,纷纷落在俩人的头上,身上。
高飞俩人一动不动,就像时间定格了那样,都闭着眼,倾心感受着对方唇上传来的浓浓爱意。
夜风吹来,刮走了陈果果额头上的一瓣花瓣,也刮走了陈大彪几个人话说,在这种极度浪漫的情况下,要是再不走而是站在这儿当灯泡,会遭雷劈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果果才从从没有过的幸福中,慢慢清醒了过来,才发现她就被高飞抱在怀中,坐在地上了。
高飞看着远处的山,脸上带着从没有过的平静。
陈果果仰起下巴,青葱般的手指轻抚着他嘴唇,梦呓般的问道:“从现在开始,我就算是你老婆了?”
“你说呢?”
高飞低下头,也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下:“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是我老婆了。以后,不许再装模作样的自称小表姨,我会打你屁股的。”
笑了笑,陈果果小猫般的蔵在高飞话中,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个箱子,又问:“你后悔吗?”
陈果果问这句话,是提醒高飞:你可是更得罪,也更伤害沈银冰了。
“有些事,如果非得用‘后悔’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后悔没有做。”
高飞轻声说:“老人们常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贵在一个问心无愧。果果,给你一个婚礼,这绝对是我目前唯一做过的问心无愧的事了。至于这件事能影响到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