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冷声道：“何为正，何为邪？我能看到的，便是有效！而且……我就是邪，世间都叫我大魔王，若没有几分邪气，怎么当得起这样的名号。”
    “那也不能使用那样的邪法啊，这可是整个大陆的忌讳！”
    花千树忍不住吼着。
    小零却很奇怪的看着他，然后突然冷笑一声，满脸蔑视道：“相比你这个旁观的外人来说，这种邪法在使用者和承受者看来，是否意味着更加的邪恶？不，不光是邪恶，但凡死在这种邪法之下的人，都是神魂俱灭的下场，永世不得超生。这个他们自己知道，并且也是他们自己在承担这样的后果。可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你觉得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想要战胜神族，即便神魂俱灭，即便千古骂名，他们毫不在意，他们就是想要保护而已，无所不用其极的来保护这片自己心爱的大地，自己关心的世界，自己疼爱的家人，为了这一切，他们甘愿化身魔鬼，做出世间最为血腥的事情……这又怎么了？”
    “我……”
    花千树嘴角一阵抽动，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真的是说不过小零。
    毕竟，她是一个天生带着邪气的人，与正道相左。
    “算了，”花千树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跟你说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哼，”小零道：“起码，结果是好的，他们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并没有白费。”
    众人向前方一看，果然，神族大军因为邪法‘血剑祭幽冥’的突兀出现，死伤无数，更是直接被硬生生的分割开来。
    中间就是中间，依然不动如山，但两侧的神族，却向着两侧的方向挪了过去，中间流出一条很宽的空白。
    而正是因为这道空白的出现，导致……神族乱了！
    神族大军出现了混乱，因为那半块面具的家伙仿佛已经无法完全的控制所有军队。
    呼，一声。
    正此时，小零站了起来，然后对身边老头子说道：“是时候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然后重重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大声吼道：“天枢现！”
    一声令下，只见高台之下，诺大的城市中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
    接着，地面上便出现一个巨大的洞，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那就是陆羽设计的地下堡垒，人类最坚固的，也几乎是最后的一道防线。
    小零眯着眼睛说道：“是引狼入室，还是请君入瓮？呵呵，总得把它们先吸引过来才好。”
    老头子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吼道：“地脉生！”
    嗡！
    因为太多的人，快速的从所有隐秘之所冲出来，震动了整个大地，让所有的建筑都发出了这样的声响。
    嗡……
    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当声音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间界高手，已经出现在了神族大军的面前。
    “杀！”
    有些人可能就是忍不住，可能就是觉得喊出一嗓子来才痛快，便怒吼着，连同身边所有人，一起不要卖的冲了上去。
    另一部分人却天生沉默，即便紧张的不得了，他们也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让自己的速度再次提升一个程度。
    终于……
    天人双方的大军……轰然撞在了一起！
    血腥，残暴？
    不，各种能量，巨大的波动，喧嚣的尘土，让这里连他娘的鲜血喷溅都看不到了。
    一阵阵的喊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便掩盖了世间一切的旋律，只剩下一个，那便是杀戮。
    陆羽曾经对小零说过，也许，世间最原始，最本能的声音，就是杀戮，但陆羽不希望小零做一个享受杀戮的人。
    “你要讨厌这个声音，因为你要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它就意味着，人类让不再是人类，天地也不再是天地，那里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地狱，而仅仅是一个……无数个梦想，无数个期盼，无数份美好，彻底破灭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看到我手中这件华美的瓷器没有？”
    当年，陆羽就是用一种很平淡的声音对小零说着。
    小零很喜欢那件瓷器，是好不容易从陆羽的手中要过来的，平日里每天都要擦拭的，一般人根本不让碰。
    可就在下一瞬间，陆羽便将瓷器砸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然后用脚碾成了粉末。
    “伤心吗？”陆羽轻声的问着，然后说道：“记住这种心情，然后幻想着将这种心情放大一万倍，那……就是杀戮！”
    此时，时隔将近十年，小零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战场，然后苦笑道：“果然，这种感觉是不好的。”
    随后，她猛地一跃，整个人悬浮半空之中……
    下一瞬间，天空突兀一声惊雷，不，那不是云端的雷，而是一道闪电，凭空出现的闪电，带着小零的全力一击，向神族最中间，那个半块面具冲了过去！
    天下第一和凛雨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天下第一说道：“希望一会过后，还能看到你。”
    说完，也同样向神族中冲了过去。
    凛雨看着面前的混战，突然就笑出声来，自顾自的嘟囔道：“原来是这样，这里，还真是一片可爱的大陆，虽然在这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怎么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为它洒尽热血呐？呵呵，还真是奇怪啊。”
    说罢，更是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杀戮！
    凛雨也同样不喜欢，但他真的很擅长。
    手中长刀瞬间出鞘，一刀，便是天地之别，一刀，便是生死两界。
    刀往，人过，一名神族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从中分开，断成两瓣。
    凛雨连头都没有回，他就是那样的自信，便是从长刀上传来的手感，他也知道自己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
    而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继续隔绝中间与左右两侧，神族之间的联系，而神族的大军正在向中间汇合，所以……他就要成为中间的结界，不可逾越的屏障。
    至于天下第一，正身处另一侧。
    他们的想法竟然是相同了，远远的互相看了一眼，便是兮兮相惜。
    无数高手和无数神族，各个门派，各个国家，被小零抓来的，被派来的，亦或者是主动来的，林林总总，便真的就是大陆上的巅峰实力，身处在这巅峰之战中，倒是相得益彰。
    其中甚至还有些秃头的和尚，难得的掏出身后的戒刀，说一句‘阿弥陀佛’，叹一句‘妄开杀戒’，惊一句‘立地成佛’。
    杀的……疯了！
    每个地方，都是那么的惨烈，每个角落，都是那样的生死玄关。
    但最精彩，也是最重要的，却依然是中间。
    小零，对上了那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