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将进酒 54、攻势

54、攻势

    随行御史叫作余小再,品阶不高,是个正七品的监察御史。这个职位与各科都给事中一样,是品阶不高却权力很重的职位,有督察监管之权,由他出面调和两个人最合适不过。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余小再却急得满头大汗。他平时外勤巡狩,到地方去办差,也没有这么难做过。这两头他都开罪不起嘛!喊了一嗓子倒好,唇枪舌剑的两个人俱看向他。
    余小再苦口婆心地劝着:“时候还早,搜寻文书我等哈呈给总督慢慢看,就在身上带着得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文书,递给萧驰野。
    萧驰野略略翻过,看向晨阳,晨阳即刻说:“镇抚大人这边请。”
    余小再合掌,说:“啷子就对咯噻,凡事按着规矩来,咱们都是为了皇上办差嘞,不慌那么一哈哈儿。”
    “外边天寒,骨津,请这位……”萧驰野迟疑地停顿了。
    余小再知趣地清了清嗓,恢复官话:“下官姓余,叫余小再,草字犹敬。先行谢过总督垂爱,茶就不吃了,公事没完,下官还得跟着镇抚大人。”
    萧驰野便不过多地为难他,略点了头。骨津上前,对余小再行了礼,带着他往院里去。
    ***
    沈泽川登上石阶,萧驰野的书房已经打开了,两侧立着侍奉的人,一概低着头。
    晨阳说:“这是总督的书房,镇抚大人请便。”
    沈泽川抬手,葛青青便侧过身,对身后的锦衣卫点了点头,大家便随即散开,开始翻看敞架上的书籍。
    晨阳示意丁桃守在这里,继续引着沈泽川走,等转过了游廊,穿门就是萧驰野的寝屋。
    晨阳说:“这是总督的寝屋,内置许多御赐之物,还请镇抚大人亲自查看。”
    沈泽川说了声“有劳了”,便跨门而入。
    萧驰野的屋子大,却意外地很简洁。屏风后边是马蹄足长案,上边搁着几本兵书。没有花件摆设,也没有古玩字画,只有壁上横挂了一幅大周江山图。
    沈泽川将兵书拾起来,打开看,里边干干净净,像是没人看过。
    过了半晌,门便合上了。
    沈泽川眼不离书,说:“随行的余御史查完书房,就该到这里来了。”
    萧驰野解着氅衣,说:“光是书房,就要查到午后了。傅林叶还真行,为了躲我,把你推过来了。”
    沈泽川轻轻翻着书页,说:“他就是想谁都不要得罪,尽快查完,马上结案。”
    萧驰野侧头,隔着屏风看着沈泽川的轮廓,说:“你怎么藏在里边?”
    沈泽川说:“查账啊。”
    萧驰野说:“你想查的东西,不在那里。”
    沈泽川合上书,放回案面,说:“那得我查完才知道。”
    萧驰野抬指敲了敲屏风,说:“怎么听着像是要查别的。”
    “悖逆文本,受贿账簿,军务书信,”沈泽川对着屏风说,“我都要查。”
    “漏了吧,”萧驰野说,“淫|诗浪词,秘|戏春|画不查查看么?”
    “我有公务在身,”沈泽川轻声说,“况且这青天白日,不敢孟浪。”
    屏风半透,两个人的身形隐约可见。萧驰野的手指沿着影子滑到了沈泽川脖颈的位置,虽然没有触摸到,却仍然让沈泽川蹿起一点被摩挲的热度。
    “奚鸿轩请你吃酒了。”萧驰野肯定地说道。
    “嗯。”沈泽川的回应漫不经心。
    萧驰野的指腹滑到沈泽川的领口,说:“花酒好吃吗?”
    沈泽川慢条斯理地说:“好吃。”
    萧驰野说:“吃热了吗?”
    沈泽川说:“热了。”
    萧驰野也热了,他三指下滑,像是沿着沈泽川的脖颈,扒开了那襟口,一路向下。沈泽川不退反进,隔着细雾般的水墨屏风,由着萧驰野的指腹虚滑过他的胸膛。
    “戴耳坠吗?”萧驰野忽然问道。
    “不戴,”沈泽川稍稍偏头,露出耳,“你要让我戴吗?”
    “二公子打只碧玉小耳坠送你玩儿。”萧驰野说道。
    “一只?”
    “一只,”萧驰野的眸子紧跟着他朦胧的脖颈与耳廓,说,“戴在右耳。”
    萧驰野习惯用右臂捞他,翻过来时稍微低一些头,就能含到他的耳垂。碧玉衬润白,拨开耳边被汗打湿的发时,他那迷乱又餍足的神情一定很好看。
    沈泽川没作答,隔着屏风露了个意味无穷的笑。萧驰野看不清他的眼,却能看清他的唇角,他又在散发着那种不自知的邀请。
    “来抱我。”
    “来摸我。”
    萧驰野闭起眼,觉得沈泽川每一次都留有余地,这种无声的台词就像是撺掇着他澎湃汹涌的欲|望更加猛烈地去拍击。他发誓,他原本不是这样会轻易被撩拨起来的人,他的欲|望原本都在苍穹与草野。
    “藕花楼的酒好吃,香芸坊的酒也好吃。”沈泽川对他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但你经年厮混在香芸坊,也没料到香芸坊的姐儿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吧。”
    “新欢旧爱总要有差别,”萧驰野说,“我如今正耽溺在你身上,她们吃味也是情理之中。”
    “奚鸿轩掌控香芸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沈泽川说,“如今她们口径一致地咬死你受贿,怎么办呢,你要去用温情软化这些旧爱修改证词吗?”
    萧驰野收回手,说:“香芸坊的主人不是奚鸿轩,起码在我还厮混其中的时候不是。香芸坊的香芸姐儿长袖善舞,在文官乃至太学生里都享有才名,就凭奚鸿轩肚子里那点墨水,决计收服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
    “能让香芸做伪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春心萌动,与某位世家公子两情相悦,甘愿为对方下场蹬我一脚,二是她受人逼迫,做伪证是不得已而为之。”萧驰野说,“若是第二种,就须得好好查一查。”
    “看来旧爱还是有些分量的。”沈泽川笑着说。
    萧驰野说:“阒都每次都察调动的风声,都是由香芸透露出来的,她骤然倒戈……我也舍不得看她受苦。”
    “是个体贴人,”沈泽川说,“年后这段日子至关重要,开春能否扳回一局,就看你如今怎么挨打,万不要为了个美人自乱阵脚。”
    “我眼下闲居在家,出不去,得叫你帮我查。”萧驰野说,“去查的时候,顺带替我告诉香芸,二公子还惦记着跟她再续前缘。”
    沈泽川轻推开屏风,说:“我近来事务繁忙,怕是没空,不如叫丁桃或是骨津替你走一趟?”
    萧驰野终于能够看清楚他,说:“怎么了,你不是正好住在东龙大街吗?”
    沈泽川正欲回答,忽然听着外边有脚步声。他还没动,萧驰野就猛地弯腰,把他扛上了肩头,几步跃过长案,带进了内寝。
    余小再提袍上阶,叩响了门,唤道:“镇抚大人?”
    镇抚大人叫人压在了衣架后,贴着墙壁答不了话。那便服都覆在了身上,沈泽川反手抵住萧驰野的胸膛,侧颈要回话——萧驰野却突然把他抱高,沈泽川碰着衣架,见衣架要倾向地面,立刻抬腿给拦住。萧驰野乘虚而入,把他另一条腿抬到腰间,将他困死在身前。
    “他有直呈御览之权,”萧驰野慢声说,“叫他看见了你我待在一起,这事就说不清了。”
    余小再又叩了叩门,说:“镇抚大人可在?”
    沈泽川扣住萧驰野的手,低声说:“乘人之危非君子作为。”
    “我乘人之危?”萧驰野托着他的臀部,鼻尖迫近,笑起来,“对,我乘人之危。”
    沈泽川与他对视,胸口微微起伏着。
    余小再半晌不得回应,便推开了门。他夹着搜寻文书跨进来,开始环顾屋子,准备查看。
    沈泽川的长腿缓缓回勾,要把衣架勾回原位。他伸腿时腰臀都要随之细微地动作,如今被萧驰野捧在掌间,竟渗出了层薄汗,才稳住了衣架。
    待衣架稳了,萧驰野才贴着他的耳,用极轻的声音说:“其实它倒不了。”
    沈泽川侧眸看他,微笑着做出口型:你——这——个——王——八——蛋。
    萧驰野欣然地接受,又贴着耳说:“戴耳坠吧兰舟。”
    余小再自言自语着什么,看过前厅,就往内寝来。
    沈泽川要动,萧驰野偏要压着他,大有他不颔首,自己就不让开的架势。
    “戴吧,”萧驰野的呼吸濡湿了沈泽川的耳,那热息打在里边,湿得沈泽川脊背发麻,萧驰野含笑呢喃,“戴给我看。”
    戴给我看。
    这是多么猖狂的要求,萧驰野不再回避自己的狼子野心,他把热烈而迫切的欲|望都挤推向沈泽川,要沈泽川感受到这份炙热。
    那夜堕落进深渊的时候,两个人是绝望交融,血淋淋的胸腹紧密贴合,脆弱都暴露在对方的眼前。萧驰野不打算天亮之后独自回味,他要握紧沈泽川的脚踝,把沈泽川一点一点地拽回来,禁锢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欲海浪潮里。
    余小再已经走到了垂帘边,沈泽川扯紧萧驰野胸口的布料,在这情急之中,跟他咫尺对视。
    余小再掀帘,看见内寝无人。那角落里的衣架上凌乱地搭放着常服,他不方便直接翻动,便只能用眼睛四下打量。
    躺在床底下的沈泽川呼吸艰难,这床底根本叠不下两个人,萧驰野的胸膛压得他只能张口缓气,这健硕的躯体实在太沉了。
    萧驰野垂首盯着他。
    沈泽川立刻如有所感,无声地说:不行,不要,不——
    萧驰野吻住他,夺走了他喘气的机会。沈泽川的手指越收越紧,抓得萧驰野背部隐痛,可是萧驰野仍旧让他逐渐陷入窒息,那将要昏厥的感觉让沈泽川无法招架萧驰野的攻势。
    这感觉像溺于深水,只有萧驰野才是能救沈泽川的浮木。然而这浮木正在强有力地攻城略地,如同惊涛巨浪的击打,要沈泽川刻骨铭心,牢记住他这一刻的狠绝,以及被他逐步侵占的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的两位川话顾问,小余和小罗233
    谢谢观阅。富品中文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