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你干的?”他不可置信地抬起了手,指着陈奇,后者正上下抛动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
雷志刚意识到不对,急忙后退,想要跑出去。
“咣当!”一柄尖刀毫无花哨地飞射而出,狠狠地扎到了门框上,审讯室的门随着这股大力重重地关闭。
看着末入门中一半的尖刀就离着自己脑袋不足三寸的距离,雷志刚额头上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冷汗。
“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雷志刚拼命压下了惊骇的心情,故作镇定地问道。
“雷局长,王朝给了你多少钱?”
“什么王朝?你不要胡说八道!”雷志刚愣了一下,接着狠狠剜了一眼马宏,想当然的认为是他泄露出去的。
马宏张了张嘴,有心解释一下。他心里头苦啊,真是冤枉,明明是张盛说的,你看我干什么?
“朋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雷志刚小眼睛微眯,眼珠子一转,他毕竟人老成精,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谈判。
.........。
此刻,苏千河正在田弘厚的办公室里,他已经将来意说的清清楚楚,可是后者只是笑呵呵地打着马虎眼,似乎在拖延着时间。
苏千河自然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语气不由地加重了一分:“田局长,陈奇的背景可不简单,你可千万不要自误!”
田弘厚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头有些不高兴,背景不简单?想要拿高帽子压我啊,那又怎么样?现在是铁证如山,谁来了都不好使。
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要把陈奇这件案子作实,这样他才安心。
“苏董,我们可是国家执法机关,一定要依法办事的!”他故意抬出了国法想要让苏千河知难而退。
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田弘厚端着架子十分随意地问了句。
“啊?张书记?什么?好,好,我马上出去迎接!”田弘厚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刚刚打电话的可是天州市真正的一把手,市委书记张天厚,虽然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厚字,但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张书记在电话里语气非常严肃,他说首都有一位大佬亲自打电话过来,有人会去东城分局过问一件案子,让田弘厚必须认真对待不能怠慢。
首都大佬亲自点名的案子,会是什么大案?他们东城分局最近仿佛没接过特别严重的案子吧。
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甚至都没顾得上和苏千河打声招呼,便冲了出去。
苏千河很奇怪,是什么人能让这个大局长慌张成这样,想了想他抬腿跟在了后面。
今天天州市公安局东城分局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一不报案,二不申诉,三不办理户籍,只是戴着墨镜静静地站在接待大厅中一言不发。
有警员好奇地上前询问,他依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戾气。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位清纯的女警微笑着问他。
现在整个天州市都在实行阳光司法,阳光办案,就算是公安局的接待大厅也有着一脸笑容的迎宾小警员。
可是,在这位美丽可爱的女警悦耳地询问声中,年轻人依然无动于衷没有开口的打算,看那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你好,请不要妨碍正常的办公秩序!”有位男警官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甚至右手轻轻地触碰到了腰上的配枪。
他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会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最近天州市发生的暴力案件实在是太多了,让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田弘厚跌跌撞撞地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肃然站立的年轻人,心道坏了,贵客来的这么快。
他急匆匆地跑过去,微微躬着腰,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欧阳天风先生吗?”
警局接待大厅的时间,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的田局长。不相信一个局长级别的大人物竟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点头哈腰。
这年轻人什么来头?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马上带我去见陈奇!”欧阳天风冷着脸,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道明了来意,离着陈奇给他发送短信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与陈奇约定三天时间,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就在他躺在酒店房间中等的十分心焦的时候却收到一条短信,看到信息,欧阳天风立即火冒三丈地从松软的床上蹦了起来。
接着他第一时间就拨通了某个永远都不想拨通的电话,如果不是为了陈奇他绝不会求他。因为凭他自己的能量还无法从一个直辖市的公安局中把陈奇捞出来。
田弘厚表情一滞,今天陈奇这个名字为什么出现的频率这么高,从上到下似乎都在谈论着他。
他猛地想起苏千河说过的一句话,陈奇的背景不简单,忍不住浑身一颤,不会这么倒楣吧。
“你发什么呆?快点带我去!”欧阳天风急了,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啊!好的,好的!”田弘厚反应了过来,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揪着自己脖领的行为,对于接待大厅中那些警员意味着什么。
田大局长此时此刻,心脏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拼命祷告着,希望那个陈奇千万别出事,否则自己这个局长就算是当到头了。
苏千河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惊喜的同时也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把一个市级公安分局的局长吓到如此地步。
田弘厚一边擦着汗,一边带着欧阳天风前往地下三层,那间审讯室就在不远处,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愈来愈慌,他怕看到什么不好的画面,那时候就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现在心里已经把雷志刚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定是那个混蛋隐瞒了什么事情。
“欧阳先生,这里就是审讯陈奇的地方!”来到审讯室外,田弘厚不敢敲门。
欧阳天风心急陈奇的安危,使劲拍打着门,一边喊着:“师父,师父你在不在里面?”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田弘厚一路上拼命想象着两人的关系,但从来都没有想过,陈奇会是这个背景大到吓人的年轻人地师父!
‘师父’这两个字的意义可不同,它不同于朋友,不同于亲人,但却异常沉重。
审讯室中,陈奇依然笑嘻嘻地坐在椅子上。而趴在地上的张盛已经没了声音,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雷志刚副局长则是满脸鲜血地靠在门旁,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马宏浑身打着寒颤,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眼中没有丝毫神彩,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警服,算是彻底被陈奇吓破了胆。
那个胡勇更是不堪,哆哆嗦嗦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生怕陈奇的注意力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听到门外的喊叫声,陈奇摇了摇头:“这小子来的也太慢了!”
他转过头朝着胡勇笑了笑:“哥们儿,开门去!”
“啊!是,是!”胡勇一个大老爷儿们被吓成这样,也是够了。
门被打开,欧阳天风第一个冲了进去,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陈奇后,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师父,你没事吧?”
可是当他看到陈奇手腕上那一副刺眼闪亮的手铐时忍不住怒吼了声:“谁给我师父戴的手铐?”
没人敢回答他。
田弘厚胆颤心惊地跟了进来,骤然看到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张盛后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如坠冰窑的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
接着又看到了满脸鲜血靠在门口的雷志刚,他满嘴都是苦涩,可偏偏又无法发火,这件事竟会闹到这般田地,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是,千幸万幸那个陈奇没事,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