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混蛋！”祁未原抬起另外一只手，又打了自己一下，“爸爸怎么这么自私，这么卑鄙，为了什么董事，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下如此可怕的事情，我简直不是人！”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还要打自己。
    祁语霓鼻子一酸，也落下眼泪来，赶紧拉住他另外那只胳膊，“爸爸，您做什么啊？别这样！”
    “不，我必须道歉！语霓，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妈妈去世之后，我该好好照顾你的，可我根本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反倒利用你，把你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侮辱，我就是个混蛋，语霓，请你原谅爸爸，一定要原谅爸爸……”
    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这倒不全是虚伪的眼泪，而是真的眼泪。
    不过不是为了先前发生的事，而是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接下来，他要给祁语霓下药，再一次把祁语霓推向悬崖，把昏迷的祁语霓留给迫不及待的萧茗洛。
    毕竟祁语霓是他女儿，毕竟这又要伤一次女儿的心。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伤了女儿之后，这最后的父女之情会彻底消失，再没法修复了。
    不管他再狠，再自私，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苦，也会难过。
    但心里痛苦难过，却不代表就不会这么做。
    这眼泪，这道歉，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心寻求点安慰。
    “语霓，原谅爸爸，好不好？原谅爸爸做下这么可怕的事情，可以吗？”
    依然不停道歉。
    祁语霓以为他真的在为以前的事情悔过，都扇他自己的耳光了，肯定是真心的了，又想想他的身体，泪水越发涌动，热热地滑过脸颊：“爸，您别说了，我原谅您，我原谅您……”
    “真的原谅我吗？”
    祁语霓使劲点头：“您是我爸爸，生我养我，我怎么能不原谅您？请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咱们以后好好的，像妈妈说的，互相照顾，好好地生活下去。”
    祁未原眼神中充满痛苦，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差点就心软。
    最终还是咬咬牙，抬手擦了擦祁语霓的眼泪：“语霓，别哭了，你原谅我就好，原谅我，我就放心了。爸爸不能太激动，咱们别哭了！”
    “好，好！”祁语霓听了，赶紧使劲把眼泪擦干，“我不哭，我不哭，但爸爸你真的改变过来，我真的很高兴，毕竟不管怎样，您都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对，对，咱们相依为命！”
    祁未原咬了咬牙，转头看看不远处的饮水机。
    轻轻推开祁语霓，走到饮水机前，打开饮水机，拿出两个水杯。
    倒了两杯热水，回头看一眼，看到祁语霓还在沙发那里抹着眼泪，于是借着身体的遮挡，把萧茗洛给他的药瓶拿出来，倒了一粒药丸出来。
    想了想，又倒了一粒，都放到水杯里。
    药丸到了水杯里，很快消融，丝毫痕迹都看不出来。
    端着水杯，回到祁语霓面前，把那杯下了药的水递给祁语霓，柔声说：“语霓，别哭了，喝点水吧！”
    心里则在痛苦地道歉，语霓，对不起，爸爸忙活了大半辈子，眼看就要老去，不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为顷越集团辛苦打拼，为萧家尽心尽力，这个董事是我应该得到的褒奖，是我应得的，我必须拿到。如果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我这辈子还活得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这次我只能牺牲你了。当是你帮爸爸一次，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祁语霓接了水杯，擦了擦眼泪：“爸，咱们明天去看看妈妈吧，好久没去看她了。”
    “好，好！”祁未原连连点头，“赶紧喝点水吧！”
    祁语霓听了，顺从地拿起水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祁未原微皱眉头，实在喝得太少了，于是咳嗽一声：“多喝点，多喝点！”
    祁语霓愣了一下，怎么让自己多喝水？
    祁未原怕她怀疑，赶紧说：“这都入秋了，天气干燥，多补点水，润肺去燥！”
    听了这话，祁语霓忙说：“差点忘了，我查网上的资料，照着给您做了冰糖雪梨粥，虽然做得有些失败，但应该能喝，这就去给您盛点……”
    说完，往厨房匆匆走去。
    祁未原赶紧去拦，却没拦住，就见祁语霓走出几步，忽然站住了，晃了晃脑袋，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怎么突然这么头晕？”
    跟着，扶住额头，身体乱晃。
    祁未原忙拿起她的水杯走过去：“赶紧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
    把水杯生硬地递到祁语霓嘴边。
    祁语霓抬手推开了，扶住旁边的墙壁：“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身子就软软地往下倒。
    祁未原赶紧扶住，扶到沙发上坐下，再看祁语霓，已经完全睡着，眼睛紧闭。
    祁未原轻轻晃了晃：“语霓，再喝点水吧！”
    又把水杯送到祁语霓嘴边，但祁语霓完全熟睡，根本已经叫不醒了。
    别说喝水，完全都没任何反应。
    祁未原想了想，担心萧茗洛来了之后，看到祁语霓喝的水少，责怪他没完成任务，于是赶紧把杯里的水倒进厨房的水池里。
    出来又看看祁语霓，咬了咬牙：“对不起，语霓，希望你能体会到爸爸的难处！”
    一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就见萧茗洛正站在门外，在那里搓着手，看来已经等着急了。
    发现终于开门，笑着问：“都搞定了？”
    祁未原点头。
    “那你还不出来！”萧茗洛瞪了他一眼。
    祁未原听了，赶紧走出来。
    他才出来，萧茗洛就匆匆进去，还有他那个瘦弱的保镖慕敛韧，跟着进去。
    祁未原忽然一阵担心，忙转头，急声喊：“萧经理……”
    萧茗洛回头，冷笑一声：“放心，你这次做得不错，在我爸爸那里，我肯定极力促成你成为公司董事！”
    “不是，请……请善待我女儿……”祁未原声音里充满愧疚。
    萧茗洛愣了一下，随之恶毒地冷笑：“已经被秦若玩过的残花败柳，还让我怎么善待？在手机里对着我发出那种声音挑衅，既然挑衅了我，我自然要还击，我会让她好好尝尝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