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瞪了魏济一眼,魏济只当没看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布,递到晏道成跟前:“打开看看。”
晏道成有些奇怪,他伸手把白布拿过来,摊开放在掌心上,发现上面有两个小脚印,晏道成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喜上眉梢,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是?这是!”
魏济笑了笑:“你的女儿生了一个千金小姐,母子平安。”
晏道成喜极而泣,看着那双小脚印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是晏家的血脉,也是萧家的血脉,不管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眼下新生萌芽,好像那些旧事也在远去,他心里也一点点放下,晏道成看着,喃喃道:“还以为要过两日呢,我和她娘正商量着要回洛都看看……”
旁边的晏晚不知道父亲心里埋藏的事,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流眼泪,晏晚心里也高兴,她凑过来看着上面两只可爱的小脚印,好像能看到自己妹妹抱着白白胖胖的孩子冲她笑得模样。
如果她当初没有遇见那种事,是不是自己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了?
晏晚看了看魏济:“那孩子取名了吗?叫什么?”
晏道成抹了一把眼泪,也期冀地看着他。
魏济道:“取了,叫谢妗,小名现在就唤她囡囡。”
晏道成却笑了:“哈哈哈,我们家的孩子,小名都是囡囡。”
他又问了魏济几句,知道晏映确实没事,放了心坐下,这次看魏济时眼里多了几分热情,俨然因为他带来的好消息,也有些爱屋及乌了。
两个人在饭桌上喝了点酒,东扯西扯,喝到微醺时才散去,魏济在客房住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吃住在晏府。
晏道成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既然魏济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他自然不会赶人,况且他还为了送消息,千里迢迢从洛都赶来,这份心意也很难让人忽视。
晏道成大方,晏晚这几日却没睡好觉。
诚然,魏济不是个会闯人闺房的登徒子,就算是,这是在晏府,他为了在父亲面前留下好印象,万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魏济不走,她也没办法放下心来,现在她心头就像垂着一块巨石,上不去,下不来,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因此在后院憋了好几日。
今夜又辗转难眠了。
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衣裳,将窗子推开,吹了吹冷风,心里才平静下来。
她看着灯火阑珊的院落,视线不知飘到了哪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晏晚心事重重,想到魏济让人拿捏不准的态度,竟然忍不住轻喃出声,一声叹息过后,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就是想娶你呗!”
晏晚吓了一大跳,向后撤了一步,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窗外的灯火未灭,光影可及的地方也没有人影。
她探出头去,大胆地搜寻一番,结果还是没有人。
“哈哈!”那声音又钻进耳朵里,这次晏晚听出了声音的来处,仰头看了看房檐。
“你在房顶上?”
虽然还是看不到人,但是她确定那人就在她上面的哪个地方。
魏济“嗯”了一声。
晏晚眼中闪过火苗,没好气道:“你在我房顶上做什么?”
上面一阵轻响,魏济从房顶上跳下来,干净利落地甩了甩衣摆,转身笑看她:“我不在上面,去里面,你也不愿意呀。”
晏晚听他油嘴滑舌的,脸上一红,一时语塞:“你,无耻!”
魏济摊了摊手:“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看晏晚要关窗,他急忙转了话锋:“但是你家人都是,所以我只好‘入乡随俗’,这不,我在你房顶上踌躇好几日,都不敢做出更出格的事。”
“你还想怎么出格?”晏晚给气笑了,她似乎摸清了魏济的路数,行为狂放是狂放了点,但雷池之前还是不敢放下脚,拿捏的分寸刚刚好,“我若是不开窗,你还打算在上面坐多久?”
魏济扬起嘴角:“就一直等到你念我。”
晏晚脸上微热:“谁念你!”
“你呀,”魏济指着她的脸,“念得我脸都红了,还说不是?”
晏晚咬紧唇瓣,欲言又止,她还没有被人逼得如此窘迫的时候。其实魏济这样的人,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好像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从前的影子,她原也是这么胆大妄为的,看上的东西便要弄到手,喜欢了就去追求,不会犹豫,也不会退却。
但现在却没有从前那份艳烈了。
她开始顾及更多的东西,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如果遇见对的人,他只会让你变得更好,无论是那种方面。
周徊不是对的人,他让她变得胆小懦弱,把她最珍贵的东西都封闭起来。
魏济坐在房顶上,只是在等。
等她打开窗,也打开自己的心。
晏晚抿了抿唇,伸手冲他招呼两下,魏济像个哈巴狗一样快步走过去,两人隔着窗台,一个神情纠结,一个笑意灿烂。
晏晚张口便是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魏济对吗?”
“话不多说。”
“我也喜欢你。”
魏济的眼睛慢慢睁大,他深吸一口气,整个胸膛都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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