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先生因此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晏映低垂着头,再严重的后果都不敢想,却忽然感觉到两颊一热,谢九桢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他用指腹为她温柔地擦去眼泪,就像原来一样,她在他眼中没有看到半分嫌弃。
晏映忽然就不害怕了。
“先生,你等一等。”晏映握着谢九桢的手放下去,再开口时声音清亮许多,虽然还有些鼻音,但已经不哽咽了。
她脱离谢九桢的束缚,忽然转身走到穆迁身前,穆迁刚要说什么,嘴还没张开,脸上就落下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给晏映震得手都疼了。
穆迁一日里挨了两个耳光,每一个都让他猝不及防,白日那个浇灭了他与父亲之间的最后一点情谊,现在这个……
穆迁偏头笑了一下。
是他活该受的。
从小到大就总是听到有人在身边说,不要觊觎自己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不要奢望一定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穆迁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极致了,却没想到有一天还是栽到这个小丫头手上。
不就是一个巴掌吗,挨一下也没什么。
“消气了?”他看着她愠怒的脸问。
晏映看着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准备好的说辞却卡在了喉咙中。怎么可能消气?这半月来他一直在骗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说,将她戏耍得团团转。
“你要是没消气,就这边再打一下?”穆迁指了指自己的另一半脸。
晏映的火气一下又被挑上来了,没想到谢九桢忽然站到了她旁边。
刚要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你如果想长教训,大可不必拜托她,我又办法可以让你一辈子不会忘。”
穆迁眯了眯眼:“那我还能有命活吗?”
“看天意。”
穆迁“嘶”了一口:“你们两个心真狠啊!”
他似乎还在打趣,晏映了解先生,这语气可不像在开玩笑,对于穆迁的无礼行为,先生明显也是生气了的,但他今日悄悄出现在汝南王府,似乎就没打算现在就跟穆迁算总账。
不然依照先生的性格,穆迁怕是不会蹦哒到现在。
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穆迁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慢慢收起笑容:“先生不愿意跟我做交易,今夜怕是没那么容易出这个王府,现在加上一个累赘,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晏映抬头看了一眼谢九桢。
他面不改色,还是那副沉敛的神情。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叫人过来?”
穆迁愣了愣,随即暗暗咬了咬牙,谢九桢拿捏人心很准,他不想错失良机,如果要对付他父王,谢九桢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选,如果不能颠覆整个汝南王府,那他穆迁就会一辈子被那对父子捏在手心里。
穆迁有些慌了,后背生出冷汗,夜风一吹,凉到心坎里。
他突然开始后悔,谢九桢跟晏映,一个都招惹不得!
想起刚才那巴掌,他站在脸上还疼呢!
穆迁忽然后退一步,撩袍大大方方跪了下去。
“穆迁愿誓死效忠先生,如有异心,该当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还请先生原谅我之前的冒犯!”他说得掷地有声,也不知道是不情愿得咬牙切齿,还是坚定振奋以表决心。
晏映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服软。
谢九桢却回道:“我不需要你效忠我。”
穆迁微怔,但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意思。
“穆迁会誓死效忠陛下,绝无二心!”
谢九桢忽然说了一声“鸣玉”,然后房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门口,穆迁有些愣神,他僵硬地转头看了谢九桢一眼,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破罐子破摔。
看到鸣玉,晏映也很惊讶。
“鸣玉,我二弟和清月怎么样?他们没事吧?”
鸣玉摘下蒙面,跟晏映告罪:“属下没能保护夫人安危,罪该万死!夫人放心,晏少爷和清月都安然无恙,在洛都等着夫人回去呢。”
晏映放了心:“事出有因,你不必自责,而且是我让你保护清月的。”
鸣玉羞愧地无地自容。
一旁的谢九桢看向穆迁,沉声道:“事情结束后,我会让鸣玉将你带去一个地方,如果你能在那里撑过两年时间活着出来,今日发生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
穆迁顿了顿,问:“那我要是不能呢?”
谢九桢笑了,好像他问出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似的:“自然是死在那里了。”
晏映当时不知道谢九桢说的是什么地方,只记得先生说完这句话后,穆迁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谢九桢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府,又悄无声息地走,临走时,把晏映也带走了,穆迁倒是还留在王府上。
谢九桢的人马驻扎在城外,晏映看到了熟悉的装扮,黑甲军也随他过来了,但是看数量,似乎并没有全离开洛都,想也知道,京城那边还有小皇帝在,黑甲军一下子全都撤走,会少很多震慑力,极有可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晏映想着,先生应该把洛都全权交给东郡公滕思柏了,整个京城唯有他最得先生信任。
可是先生必然不能离开太久,不然会发生什么变数都是未可知的。
但如果仅靠他带来的这些兵力就能很快拿下汝阴城,似乎也并没那么简单,汝阴是穆连城的地盘,先生是长线作战,时间一长必然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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