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与俞笑月的这场婚礼,本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在居然多出一个抢亲的桥段,那么无论从现实角度还是八卦角度,都可以说是很燃了。
在卢龙带着大批手下赶到孙玉兰的故居时,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无数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这些大多是各城前来支援滨海的修行者,看到正主来了,大家的脸上抱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和窃喜,小声的议论纷纷。
卢龙不悦的看了看三位通风报信的长老,他个人并不在意俞笑月这个女人,但他颇为讨厌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这种情况下,恐怕也无法好好谈谈了,只能来硬的维系自己的威严。
几个长老低下头,知道自己搞砸了。他们急急忙忙的找到会长报告,并没有散布这个消息。但是这种八卦消息,就是会自己长腿。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闹得全城皆知。
在卢龙尚在外面犹豫的时候,闪电和吕宁已经见到孙象。一别五年,人还是原来的人,世界却变了。命运无常,哪怕是修行者亦无法对抗。
闪电想跪下谢罪,被孙象虚扶起来。事情他已经了解经过,这事不能算是闪电的错。即使他在,也会同意公布修炼功法的方案。只能说人心叵测,乱世中更是如此。
对于吕宁,孙象发自内心的感激。他和老吕之前亦敌亦友。没想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老吕深明大义,在滨海替他苦苦支撑局势。吕宁实力一般,但经验丰富,在对抗妖族的进攻中,他多次发挥关键作用。
于情于理,孙象此番回来,需要重谢老吕。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四人有说不完的故事,可惜外面的人却不答应了。卢龙带人围在外面之后,嘈杂声沸反盈天。有人在外面叫骂,孙象皱起眉头。
三人对孙象充满信心,但此时敌众我寡。新世会已经全面接管滨海的防务,卢龙至少可以调集上万名的修行者。不说蚁多咬死象吧,如果把这些人类中的精锐都给杀了,对于人类本身也是重大的损失。
俞笑月提议,她还有一些忠于自己的部下,可以掩护四人先行离开。反正孙象已经回来了,大家有主心骨,凡事都可以从长计议。大不了放弃滨海的一切,天高凭鸟飞。
对于孙象来说,历经千辛好不容易回家,难道还要立刻做丧家犬?
他笑笑起身,捏着茶杯走上阳台。红茶是闪电刚刚给他泡好的,味道差强人意。丽姬不在,诸多不适。
下面,新世会的人马乌泱泱的挤了一大片。众人看到传说中“不明身份”的男人露面,原本打算呼喝挑衅。
但孙象就这么淡定的扫了一眼,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些人心中只觉此人气度非凡不似凡间之人,举手投足间皆有大文章。叫嚣的众人,气势上便是落了下乘,唯唯诺诺不敢大声。
这并非什么精神控制的法门,这叫“巍巍大礼”,来自孙象被朱雀特训的成果。朱雀主司天下礼法,孙象被她一番折磨,获得了魅力+12的辉煌效果。别看孙象什么也没做,但他身上巍巍大礼体现出的“权威”和“雍容”令人心生敬畏。
孙象平时是个比较平易近人的人,现在却八门全开。原因无他,争个脸而已。讲道理,抢老婆的打上门了,此时不拼更待何时?虽然俞笑月并不是他老婆。
孙象孤身压全场。见此,在后面的卢龙咳嗽一声,将手下从这难言的压力中解放少许。孙象眉头一抬,饶有兴趣的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久闻笑月师从一位神秘前辈,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卢龙面对孙象的礼法压迫,却不落下风,“今日是在下和笑月大婚的日子,阁下前来,是为了贺喜的吗?”
这席话其实是给双方台阶下,如果孙象顺着话说下去,那么这场众人围观的闹剧便可以就此结束。至于后面的事情,几人可以坐下来单独谈,慢慢谈。
孙象放下茶杯,正了正衣冠,然后拱拱手,以非常标准的礼法回答道:
“贺喜你妈!”
众人皆点头称是。
孙象有“巍巍大礼”加成,言谈举止令人信服尊敬。他一开口,众人便下意识觉得是金口玉言。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骂人吗?!
诧异中纷纷回望,便看到卢龙会长满脸阴沉。
“阁下好大的脸,是不把我新世会放在眼中?”
卢龙冷冷说出这句话时,前面的一些手下已经咬牙切齿的亮出兵器向小楼压来。今天场面上已经难以善了,无论此人是谁,实力怎样。如果新世会今日受此折辱却不找回场子,日后还怎么服天下。
孙象手握南赤璋,转念一想却收回袖中。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和笑月闪电等人重逢,当然是开心的日子。
“所以我不想见血。”孙象拿起茶杯,将这一杯差强人意的红茶全部倒掉,“卢龙,明日此时,我会上门讨教。你现在可以滚回去沐浴更衣做准备了。”
一盏茶水本没多少,但是孙象的茶杯中,却如涌出了一条瀑布。庞大的水流激射而下。上前挑战的十几个新世会弟子以为其中有凶险,忙不迭躲避。
但流水并没有伤害他们,在落地之后,大片的水流又逆流而上,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幕,将小楼包围起来。
“今日闭门谢客,诸位请回吧。”
孙象回身离开阳台。
隔着水幕,小楼和站在上面的孙象看起来朦朦胧胧,连声音也不大真切。
新世会的人谨慎的试探了一番,确定这层薄薄的水幕虽然看起来很华丽,却并没有什么危险。有人用手探进去,只觉得入手冰凉,有点像山间的泉水。
“呵,装神弄鬼!”这人嗤笑道,“一层水也想拦住我新世会?”
他挺剑穿过水幕。
水幕确实没有伤害到他,只是略微打湿了他的衣服。
但他却直接从水幕的另一边穿了过来。
如同穿过一面镜子。
水幕中的小楼,在水波中晃了晃,好像只是并不现实存在的虚影。
影流宗·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