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凰月反倒更加鄙夷了。
“我看你就是不敢!”
“哼,肚子里没二两墨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现在被我揭穿,你是不是很难堪?”
“难堪就对了!”
“像你这种人,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免得平白给人添麻烦!”
韶音‘哈’了一声,但讥诮更浓,笑意更冷。
“啧。”
她轻叹,旋即用仿佛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沈凰月。
“书法丹青什么的,我懒得和你比,咱们便不如以口言说,借此论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这个裴韶音可真敢,她竟然还真敢应啊?”
“沈二姑娘毕竟是沈府出身,自幼受名师教导,她就算不比书法丹青,可单是吟诗作赋,她也不行啊!”
“这泥腿子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她是不是忘了她自己是个土老帽?”
“啧,她可真敢想啊!”
“哈哈哈哈哈……”
“那个,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虽说这裴韶音出身不好,但人很靓啊,长得是真美……”
“哼,长得美又能有什么用?她一个山里的,又不是咱们城里的,一股子穷酸味儿,一看就是小家子气……”
当众说纷纭时,沈凰月也轻蔑鄙夷地扬了扬唇。
“行!”
沈凰月说:“既你不敢比书法丹青,那便如你所愿,以言论道!”
但在沈凰月看来,裴韶音此举无异于自取其辱!
因为爱慕裴夏耘,沈凰月侧面了解了裴家很多事,其中就包括裴小五从未上过一天学堂,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包。
她今日定要让这个姓裴的出一个大丑,也好让这姓裴的知难而退!
如夏哥儿那样俊秀无双又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与之匹配的!
沈凰月做出一副骄傲自矜的模样,同时眼底轻蔑更浓。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裴韶音,看不起裴韶音。
韶音轻笑一记。
她不疾不徐地开口:
“既如此,我便先出一题。”
“沈姑娘可知《琵琶记》?”
韶音意味深长的。
沈凰月愣了愣,而其余人则惊讶开口。
“我的天,我还以为她也就是意思意思,她还真敢开口考校人家沈二姑娘?”
“不过这《琵琶记》又是什么?”
有人惊奇,有人疑惑。
韶音胳膊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依旧一派娇懒,却又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和雍容。
像是生来优雅,天生高贵,生而便是尊不可攀的神祗。
好似九霄上的神,在嘲笑人世凡间的愚昧。
韶音眸中好似流光溢彩。
她戏谑着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便是《琵琶记》。”
众人一呆。
“这句子,妙啊!”
“真没看出来,她竟然还真有点墨水?”
“完了完了,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呢?”
“这裴家的童养妻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她不是没上过学堂吗?她不是不识字吗?”
显然是出乎意料的,众人一脸费解又新奇地看向裴韶音。
这一刻她俨然成为万众瞩目的所在。
而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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