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窗户缝隙里的冷风把陆班吹醒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刘欣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仍然黏在一起，也不知道昨天又哭了几次。
    陆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站起来活动了僵硬的身体。
    他忽然想起昨天没有给顾乔打个电话过去，原本想着等刘欣睡着了再充好电打电话，结果一直等自己都迷糊了对方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他掏出手机。
    还好在刘欣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充电器，充了没一会就充开了。
    “叮~叮~叮~叮~”
    充开之后手机响个不停。
    陆班打开一看，全是孔奚发来的消息，足足有五十多条。
    “陆班，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我姐今天跟你官宣，你却跟刘欣鬼混？”
    “王八蛋。”
    “枉我给你删黑评到半夜，你就是个渣男！”
    “你特么倒是说话啊！”
    ……
    陆班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很快他便在孔奚的消息里找到了答案——
    几张他搂着刘欣的照片。
    照片很清晰，很显然是专业的团队偷拍。
    陆班知道，现在的微博肯定炸了。
    不论是他，还是顾乔，甚至是刘欣。
    “很拙劣的手法！”
    陆班呵呵了一下，然后想到了顾乔，虽然昨天任务结束了，可他觉得应该给她打一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只是昨天自己一直陪在刘欣身旁，手机也没电了，反而没有给顾乔发消息。
    陆班想了想，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之后拨通了顾乔的手机。
    “嘟~嘟~”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乔，我看到微博了。”陆班低声说道。
    顾乔似乎很疲惫，只是“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们去机场的时候遇到的那辆绿色轿跑吗？”陆班继续说道。
    “……记得。”
    “那辆轿跑撞死了人，死者是刘欣的妈妈。”
    “……”
    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回应，陆班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很扯，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大概过了很长时间。
    电话那边才传来顾乔清冷的声音：“我相信你。”
    陆班沉默了会，说道：“谢谢。”
    “挂了。”
    “好。”
    陆班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微微走神。
    他能够从顾乔的语气中听出了疏远，或许这样也好，总比矿塌了之后再去找借口强得多。
    刚要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响了。
    还是顾乔。
    接通之后，电话那边沉默了会，才说道：“陆班……”
    “嗯？”
    “……你爱过我吗？”
    “……”
    陆班愣了愣，他没想到顾乔会忽然之间问这个问题。
    顾乔等了两秒，知道陆班犹豫了：“好了，我知道答案了，挂了。”
    电话再次挂断。
    过了一会儿，陆班手机响了，是顾乔的信息——
    “陆班，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
    陆班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整个人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之前和顾乔谈恋爱，总感觉背负着内疚的感觉，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系统的奖励去的，顾乔对他越依赖，他的内疚感就会越重。
    现在反而轻松了。
    爱顾乔吗？
    他承认自己是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丝冲动，也不会同意和顾乔恋爱，但是他更清楚顾乔的性格，在顾乔的世界里，情感容不得半点瑕疵。
    透过阳台的玻璃，玻璃另外一边的摇椅上。
    刘欣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
    这是自己下一座矿。
    陆班无奈的摇摇头。
    以后怎么办？
    是追回顾乔？还是继续挖矿？
    陆班忽然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渣了？
    呵呵。
    肯定是受到垃圾系统的影响了，嗯，一定是这样。
    ……
    顾乔挂掉电话之后，趴在窗户边，任由冷风拍在脸上。
    她想静静。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陆班是喜欢她的，即便刚刚陆班犹豫了，她也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这份感情不成正比。
    她知道刚刚的电话挂掉之后，两个人的恋爱关系暂时就到这里了。
    而陆班没有继续打过来。
    说明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或许，两个人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忽然笑了笑，似乎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并没有那么伤心，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感觉，只是自己心里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就像冷风明明这么冷，自己还会相信头顶的太阳能够带来温度。
    她走回客厅，罗雨还在客厅等着她。
    “陆班怎么说？”罗雨急忙问道。
    她知道这或许会刺痛顾乔，但是眼下顾不得许多，如果陆班那边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情对顾乔的事业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顾乔将手机放在桌上，淡淡的说道：“刘欣妈妈昨天出了车祸，人没了……”
    “……”
    罗雨愣了愣，她虽然想到可能事出有因，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我明白了。”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刘东肯定以为你会是下一个林海棠，但是我想他搞错了一件事……
    陆班并不是那个渣男。”
    这或许是罗雨第一次替陆班说好话。
    ……
    孔奚躲在卧室里。
    客厅坐着顾燕云和孔祥，像是监视犯人一样看着她。
    “我又不是陆渣男，你们看着我干嘛！”
    孔奚有点无语。
    望着桌子上安静的手机，她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因为她知道陆班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更了解顾乔的性格，顾乔看着清冷的性格，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强，他们两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手机响了。
    她连忙接通了电话：“陆班，你个王……”
    “刘欣妈妈车祸，人没了。”电话里陆班的声音有点低沉。
    “什么？”
    孔奚怔愣了一下：“所以你昨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被人拍下那些照片……你现在还在刘欣那？”
    “嗯。”
    “你别出去，外面肯定有很多记者……”
    “我知道。”
    “刘欣的经纪公司知道了吗？”
    “还没有，如果知道肯定会有所反应。”
    “我来联系。”
    孔奚眉头皱了皱，接着说道：“我姐那边……”
    陆班叹了口气：“我和顾乔说过了，估计要不了十分钟，罗雨就会联系你，到时候还有刘欣的经纪公司估计会一起做出回应，你回头跟刘欣的经纪公司说一下，这件事不必再问刘欣了，她的状态很不好。”
    “好，我明白了。”
    孔奚没有追问陆班和顾乔之间的感情问题。
    因为她从陆班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结果。
    孔奚刚准备挂断电话，陆班忽然说道：“我发了一份邮件给你，你看一下。”
    “……什么邮件？”孔奚有点诧异。
    陆班的声音有点低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句话吗——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孔奚怔了怔，挂断电话之后连忙打开电脑里的邮件。
    是数十张微博账号截图，每一个都是发布这次照片的微博账号，每个账号除了发布这次照片以外，还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帮星光娱乐写过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