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点声响也够了,但奇怪的是外面看守的人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也倒下了。
如果详细检查的话,大概可以在他们身上发觉细如针孔的蛰痕。
整个客栈死寂无声,只有咯吱的缓慢声音。
那是一扇门被打开了——此前被迷晕的那些住客之中,有一间房拉开了门,走出了人来。
显然,这些个邪祟客栈宰人的路数不仅仅了毒杀,还另有后手,起码入住的人员里面本来就有一波他们自己的人马蛰伏应对变故。
俗称后手。
此前看着昏迷的人,如今板着死人脸,自带邪祟的阴冷气质,跟鬼魅夜行一般在昏暗不明的走道无声走动着。
只见他们开了门,无视地上的芍药,直奔明谨而去。
芍药都中了招,别提明谨,只见她躺在那儿昏沉不醒,两人当即拿出麻袋一个套牢,将人往肩上一抗。
“其他人怎么办?杀了吧,瞧这丫鬟都细皮嫩肉的,滋味定然不错。”
在鬼祟横行的霖州城呆久了,连芍药这样被药物粗糙了的皮肉在对方眼里都变得不俗。
一人拔出小剔刀就要杀芍药。
“住手!你是不是糊涂了,花儿红嗜新鲜血肉,床褥香气也只能引它们来叮咬活人,若是真见了血,怕是狂性大发,我们都得死在这!若非这些人把尸体都弄到院子里了,今夜我都不敢放出它们。”
主要是没想到这伙人杀伤如此厉害,直接把客栈其他人杀了个干净,一个活口都不留,可把他们两人吓得够呛,若非看还有机会,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
另一人本是将明谨得手后心里高兴,被同伴提点后下意识往窗外下面的院子看去,顿然看到院子里暂时堆砌起来的尸体上已覆及一层密密麻麻的小一点,有些甚至已发狂性,在尸体上面嗡嗡飞舞,二就是房间纱门染上的血水之上也附着了一些黑点。
它们在吸血。
他顿时冷汗齐出。
“已得手,头领还在等着,把人尽快送进去,稍后等时辰过去,花儿红被召回,这里的人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走!”
两人速度极快,扛着明谨竟去了尽头那间小房间,也就是三叔谢沥曾住过的地方。
但刚要进屋,忽闻远方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是岗哨提醒了。
要遭,他们竟回来了?
“怕是他们也有计策,可惜我们胜出一筹,快!”
——————
天狗等人杀回来自然是计划之一,路上本决议跟他们一起的雪鹰堡之人还很纳闷。
杀回去是几个意思?
他们也怕自己被天狗拿了当炮灰,非要问清楚。
轻功纵跃时,天狗给了他们一点消息。
“我们查那客栈时跟那山谷时,虽谨慎,但我家主子且说太容易了,怕被对方下了套,若是计中计,不管多少人去也是白搭。”
“是以?”
“故作离开,再杀回去,把他们真正的心腹人员逮住拷问内情。”
雪鹰堡的人一听,觉得还算靠谱,但也心里暗暗心惊,这伙人什么来头,做事这么谨慎细密,肯定不是江湖中人。
“如此一来,我们也定要回去,万一师妹那边也有人埋伏后手,那就不妙了!”
一想到如此,他们也加快速度。
赶回去了,但看到眼前一幕,所有人心惊胆战。
院子里的尸体...竟被吃光了大半!
“小心,退!别去翻那些尸体,上面有东西!”
天狗厉声提醒,众人纷纷后退,“怎么办?你们主子岂不是危难?等等,我们师妹那边...”
雪鹰堡等人见到这等可怕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就要去隔壁胡杨客栈看看,但也对这种诡异手段心怵十分,离开的动作就没那么迅猛,却见天狗冷然道:“什么鬼祟伎俩,老子是不怕的,不过是蛊虫一道!谁也别想拦着老子救主子!”
天狗弄了火把,厉声吩咐人从厨房拿来了许多猪油,干脆利落往尸体上一点。
火焰焚烧之下,那些毒虫乌乌飞舞,但尽数化为灰烬。
然后这群人一窝蜂往危险十分的楼上冲。
雪鹰堡的人看了,分外汗颜,倒也赶紧去看望自己小师妹,还好,小师妹还好生躺在那儿。
“林素师妹!”
几人这才看到地上昏迷的林素。
————————
这小师妹躺了一个,现在又躺了一个,雪鹰堡的师兄弟几个简直要哭了。
“隔壁那伙人厉害,去问问他们可有办法。”
虽是江湖人,可失了长辈庇护,能耐也有限,自然比不得明谨他们资源充备。
可当他们敢去隔壁,还没进门了,就见门窗被一刀劈开!
己人面面相觑,怎回事?
莫非是那位主子...出事了?
其实还真没说错。
天狗等人一上去就去了明谨跟明黛那儿,明黛昏倒地上,隔壁芍药也昏倒地上,但床榻上并无明谨的痕迹。
一撩开床褥,只见塌上地板有些微缝隙,火把一点,倏然飞出几只毒虫。
烧了这些后,床板被强行撬开,露出底下样貌。
并没有什么容人出入的地道空间,但有一拳头大小的小洞,估计就是供给那蛊虫出入的。
“不在这里,这客栈之中定有出口!”
他们是从外面包抄过来的,算时间对方根本无法从外部街道带走,要么还在客栈,要么就是通过秘密通道拐走了人。
“刚刚我看到那边房间门还开着,那个此前一直关着的,谢三爷...”
天狗二话不说带人冲出去,入了屋,才发现这床榻跟其他房间的床榻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床板可掀,反而像是封闭死的,连缝隙都没了,是个完全的密室。
也是福祸相依,此前他们找到这个房间,急着找谢沥留下的物件,成功找到后,欢喜不已,看着床榻封死,没得出入,竟也没再细致检查。
“莫非不是这里出入?”
众人头疼十分,但天狗手指一摸踏上床沿,指尖有泥污,是鞋印下面的泥料。
肯定是这里逃走的。
到底是怎么出入的呢?
天狗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一扫,“机关枢纽,若有变,必有痕迹。”
他忽然摸了床榻竖脚。
上次,这竖脚的雕纹并非这一面,而是另一面,所以,它是可以转的吧。
嘎嚓!
床榻上的石板挪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