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和关盼说过话,也回去休息了。
俞恪等她回来,婉婉已经午睡躺下了。
见她回来,俞恪说道,“岳母同你说什么了,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怎么先不和我说,要先找别人去说,可没有这个道理。”
钟溪在他身边坐下,看了在床上睡觉的婉婉一眼,道,“我跟你说什么呢,咱们俩都不会教导孩子,跟傻子似的,还是要找有经验的人才好。”
俞恪教孩子,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婉婉高兴就好,婉婉自己愿意就好。
他还没有钟溪考虑得多,俩人都是什么都不懂,凭着感觉带孩子,钟溪可不觉得自己这位丈夫在带孩子上很靠谱。
“你看我都把婉婉好端端地带大了,多漂亮一个小姑娘。”
俞恪说道。
钟溪送给他一个白眼,道,“那是婉婉自己长得漂亮,当年是谁喝醉了酒,连孩子都忘在别人家里头了,你还好意思说呢,我都不想提这件事情。”
俞恪顿时理亏,道,“我那是,那是一时不察。”
钟溪心想,一时不察就能把自己孩子丢了。
俞恪其实也后怕,他自然很疼婉婉,只是当年一时伤情,连女儿都顾不上了,这般做事,也是够不靠谱的。
钟溪喝了口水,神情严肃起来,说道,“相公,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心眼,我得为婉婉的前程考虑,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绝不是我不为她考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后娘不好当,钟溪是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俞恪笑道,“你看看咱们这三口人,谁是多长了心眼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们好好过就行了。”
钟溪道,“我不会委屈婉婉的,她跟我生的孩子是一样的。”
俞恪闻言,将她搂在怀中,说了声谢谢。
钟溪垂眸,眼睫动了动,心想两个人过日子就是不容易。
“谢什么,跟我这样客气。”
钟溪说道。
“我是觉得,你辛苦了,比我还要辛苦些。”
俞恪道。
“还好,没有那么辛苦,我这头顶上的风风雨雨,都叫兄嫂帮我一起挡过去了。”
钟溪道。
俞恪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搭上了钟溪这条船,顺便还有人为他遮风挡雨。
关盼那边,还在为胡家的事情费心,要钱好对付,要粮食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第二日上午,宋通判递了帖子,随即就上门来了。
他这脸色实在不大好看,凑巧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宋琦玉,这俩人虽是都姓宋,也都认识,但并不太熟。
宋琦玉正是当初让钟锦进了大牢的宋家人,那件事情主要是宋琦玉的弟弟办的,钟锦之后和宋琦玉和解,双方选择合作。
他是连夜从江府赶过来的,给了钟锦一个确定的消息,胡大人正是为了粮食而来。
宋通判在一旁说道,“今年粮食紧缺,各地的粮价都在节节攀升,咱们江宁府这一带如今还稳着,都是因为九太太和九爷您二位压着,涨得太多了,都卖不出去,可您二位要是松口涨价,咱们江宁府的日子怕是也要过不下去了。”
宋琦玉接着说道,“之前这位胡大人借敛财的机会,联络了不少粮商,财帛动人心,但二位手里粮食最多,不抬粮价,他们抬了也是无用。”
钟锦明白,这是来逼迫他们的。
他们想要操纵粮价,借机牟得巨额利润。
这事非常可怕的事情,寒冬腊月,百姓要是吃不饱粮食,绝对是要出大乱子的。
“谢家是怎么回事?”
钟锦问道。
“谢家有个晚辈,赌疯了,如今被胡大人拿住了把柄,谢家家主想要牺牲十二爷,保住他那儿子,自然,他们更想要十二爷手里的粮食。”
宋琦玉回答。
关盼道,“胡家背后可还有其他人,难道胡家只是为了牟利,不图别的。”
宋通判和宋琦玉都不清楚,但关盼和钟锦都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为了牟利,那谁也别想逼迫关盼和钟锦低头,就怕还有更厉害的人在后头,两人要是不低头,必定会惹来更大的祸患。
宋琦玉思忖道,“胡家吞不下这样的巨利。”
钟锦道,“必定是吞不下的,其他州府还有这样的事情吗,只怕这种事情,不只发生在江宁府。”
宋通判是当官的,最为敏锐,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背后发寒,说道,“若是其他州府也有这样能让粮价一起涨的人,只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谁有这样的胆子,胡家肯定背后有人,”宋通判咽了口口水,“二位,借书房一用,我先打发人,给太守写封信。”
宋琦玉道,“大人,您现在写信,只怕已经太迟了。”
宋通判道,“那怎么办,粮食若是都高涨了,这是要激起民乱的,到时候咱们谁也没有好结果。”
天下大乱,都是从百姓填不饱肚子开始的,宋通判从政,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关盼这时候看了钟锦一眼,猜测道,“你们输了,会不会这姓胡的人,是北边那位打发来的,激起民乱,他才好借口回皇城。”
关盼的猜测实在可怕,要知道,他们卖了一大批粮食去北边的,若是事实真的如此,那这位秦王殿下,也不能是什么英明的君主,他太狠毒了。
大冷天的,宋通判额头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出来,浑身发寒。
“九太太,您,您可别这样猜测,这太可怕了。”
关盼道,“如今瞧着,这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正确的,宋通判之前不敢想,但是关盼一说,他也就能够明白,谁能够从里头得到最大的好处。
首先绝对不是现在的朝廷,那些人只怕是没有心思算计这么多。
关盼的猜测虽然大胆,但也是有理有据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能够保全的,就只有自己了。
屋里头一阵沉默,宋通判冷静许多,说道,“几位,我们太守大人,绝不是会拿百姓开玩笑的人,我这就给他写信,不论如何其他地方如何,我都得想办法保住咱们江宁府的百姓。”
宋通判不是丧良心的人,他这个人虽然爱钻营,可该办的事情,他不会含糊。
关盼又叫了沈筹过来,说出了他们的猜测。
沈筹也满脸的震惊,道,“姐姐,您能确定吗?”
钟锦道,“回头去会一会胡家的人,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沈筹吸了口气,说道,“给皇城送信是来不及了,我想想别的办法。”
关盼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们可以帮得了江宁府,可是附近的州府呢,他们还能一个个都帮了不成。
这太难了,想必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