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亲才醒,便要找关盼和钟锦,二太太的两个儿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也要跟着过来。
二太太提着一口气,道,“韩妈妈,送他们回院子里歇着,无事不要出来!”
二太太身为母亲,她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们,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回的手段不够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但这也是她和丈夫的事情,不用儿子们掺和进去。
就像从前,她几乎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们出现在钟锦和关盼面前,现在也不会。
次子焦急道,“娘,都这个时候了,您一个人怎么能行,我和兄长是您的儿子,我们俩怎么能够看着您去找九婶婶!”
“九婶婶那个人,可是一向厉害的,您如今过去,我们怎么能够放心。”
长子却是沉默不语,他已经是秀才了,下一次的科举,他本该去参加的,或许还可以光宗耀祖,但眼下的事情,很有可能断送他的前程,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这个。
他甚至想,如何可以把前途赢回来,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以现在低头。
“娘……”二太太多少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她起身,走到儿子面前说道,“放心,娘就是拼上一条性命,也会保住你的大好前途的,别怕。”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长子握紧拳头,声音沙哑,说道,“娘,咱们今日有的一切,日后我一定还会帮你们拿回来的!”
二太太看看两个儿子,摆摆手道,“回去吧,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去给你爹收拾几件衣服,回头我给他送过去。”
二太太的次子看着大哥,心想都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的科举呢,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去求九婶婶,只怕母亲是要被气死的。
真的要完了吗?
送走两个儿子,二太太枯坐一旁,许久没有动作。
韩妈妈看着她,说道,“太太,咱们忍一时之气,这难处肯定会过去的。”
二人说着,有人从门口进来,正是和二太太一样揪心的韩大太太。
二太太病了几日,韩大太太就一直没有过来,今日知道二太太醒了,便匆匆赶过来,进门说道,“爹已经知道这事儿压不下去,正在想法子,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江宁府那边也咬死了不松口,听说还抓了几个,妹妹啊,我看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找你妯娌和弟弟能够解决的了,只怕还要托更大的关系,才能够把事情压下去!”
韩大太太也是有见识的,直觉这件事情说不定是由江宁府被逮去的那几个官员引起的,不像是关盼和钟锦能够折腾出来的。
这事儿太大了。
从前有什么事情,最多求到江宁府的副手那边,就足够把事情压下去,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除非能够求到江宁府太守,可是要打动那位太守,除非他们倾家荡产,不然这也没法子去办。
二太太并不这样觉得,道,“关氏和钟锦肯定是罪魁祸首,大嫂,还是得去说服关氏。”
“你怎么说服,我看她那副样子,戏都做足了,显然是准备作壁上观,你要如何说服她,你手里头有她什么把柄不成?”
韩大太太说完,有些牙疼。
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他们已经试过了,但关盼显然并不在意。
让二太太去低头,她是无论如何不能甘心的。
二太太喝了口茶,不知道她这条性命,关盼能不能背负得起。
钟锦和关盼夫妇二人正在和俞恪商量婚事,钟溪的事情,钟锦夫妇做主,俞恪就是他自己在做主了。
积玉带着婉婉去读书了,这回不是关晴教的,是郑七郎在教。
皇城那边的先生始终不见过来,也不能一直等着,郑七还算可靠。
说起婚事,俞恪比较冷静,但也看得出来,他心存期待。
俞恪又不是关晴那般离经叛道的人,他之前早早地娶了上一位太太过门,即便那位太太名声不好,他也费尽了心思,他就在希望在父母离去之后,自己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
之前钟锦想让他娶钟溪,他有些犹豫,之前那一笔烂账,叫他有些害怕。
但认识这么久了,他已经知道钟溪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心地善良,性格温和甚至有些柔弱,对俞恪来说,这是刚刚好的,婉婉也很喜欢她。
对钟溪来说也是如此,她被养得太好,若是非要把她嫁到大户人家做当家太太,那也不是不行,但她必定是要吃苦的。
关盼看过了聘礼,说笑道,“我还当你离家远行,没带多少好东西,现在可别是把家底子都翻上来了。”
俞恪说道,“我家里头贵重东西多,当时心想还有个女儿要养着,便带了不少出来,如今都给溪儿做聘礼,给她也是应该的,日后我们这一家人,都要辛苦她了。”
关盼听罢,扭头去看钟锦,钟锦也算放心,他岳母看人准,已经请岳母查问过了,俞恪是有些小毛病,有时候粗心大意,做事也不太仔细,是个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日后怕是没有太远的前途,不过人品肯定没问题。
钟锦听到这些,就很放心了。
没有前途不要紧,能够把心思放在钟溪身上就好,大不了他多操心一点。
再不济,大家就住在一条街上,钟溪怎么着,也不会受委屈。
钟锦把嫁妆单子推到他面前,说道,“我这妹妹也金贵,你看看嫁妆单子,要是没问题,就该商定婚期了。”
关盼推了钟锦一下,都跟他说了,当哥哥的别太着急。
俞恪扫了一眼嫁妆,直说没问题,然后说道,“我请人给算个日子,兄长和嫂子觉得什么日子合适,是要在今年,还是在年后。”
他当下就改口,叫得十分顺口。
关盼心说,年后有些远了,但她不让钟锦着急,要说年前,好像是她太着急了。
钟锦道,“一会儿去问问我娘,她看她老人家怎么定。”
这个台阶找得好,关盼心想,回头她再去问问钟溪,把婚期定下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俞恪确实着急了,他那家里头总是空荡荡的,女儿也问他什么时候娶钟溪过门,这都拖了一年,最好还是在今年办成。
但是让他直接说,他又觉得不太好,好似他着急抢人家姑娘一样。
孙氏得知此事,也是很大方,说是就定在九月里,离现在还有三个月。
钟锦对关盼说道,“你还让我别着急,你看娘,恨不得现在就把她闺女嫁出去。”
关盼道,“我不在不着急,我是觉得不能在俞恪面前着急。”
“那咱们给她准备嫁妆。”
钟锦道。
关盼颔首,两人也不犹豫,忙着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