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景深回来了,哪怕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林安暖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依旧和之前一样,对他冷漠的很。
念念是一个天真无邪活泼的姑娘,有她在,屋子里很热闹。
只是吃饭的时候,念念突然来了一句,“对了,我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顾景深淡淡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吃你的饭。”
“我就好奇一下下,凶什么凶。”
顾景深语气依旧很冷淡,“好奇那么多做什么。”
念念:“……”这要不是看你是亲哥,现在可怜兮兮的,肯定就回怼过去了。
宁宁这时道:“妈妈喝的药药。”
“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浅夏其实也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
林安暖淡淡回了句,“痛经。”
然后,沉默了。
也就宁宁不懂是咋回事。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几人都是默默吃饭中。
吃完了后,林安暖将早已经装好放在保温盒里的鸡汤拿了过来,然后和念念道:“麻烦你件事,帮我把鸡汤送给沈云澜。”
这句话落下,顾景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只是,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没有表现出来。
念念没接,上次之后,她已经和沈云澜算是绝交了。
林安暖又淡淡道:“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没告诉家里人,我刚刚发了消息问他,他出院了。”
念念听到说他出了车祸,脸色变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将保温盒接了过去。
见状,浅夏也开口,“这样,一起走吧,我送你。”
念念喜欢沈云澜这件事,也就只有林安暖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嗯,姐,在下雨,那你路上开车慢点。”
念念拿上了自己的包,拿着保温盒。
浅夏也将自己今天在超市买的东西拿上了。
“姨姨再见,姑姑再见。”
“宁宁再见。”
“宁宁再见。”
浅夏与念念两人走了,一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顾景深想找话题和她聊,林安暖直接去了厨房收拾了。
见状,顾景深跟了进去,然后把她从厨房推了出来,“这些我来做。”
他要抢着做,林安暖便去陪宁宁了。
……景园小区。
浅夏将车停好,倒是也意外了一下,沈云澜居然也住在这里。
念念说了声谢谢,便打开车门下车了。
浅夏喊住她,“下大雨了,你等等,拿把伞。”
“没事,不远,我跑过去,很快的。”
说着,她便从车库跑了。
浅夏的声音又传来,“等会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要送的话,给我发消息。”
“谢谢,不用了。”
念念的声音也传来,但人已经跑远了。
这么晚了,念念其实是不想麻烦她送自己回去的,她等一下送完鸡汤,自己打车就行了。
看着已经跑远的小姑娘,浅夏到底也没有追上去,心里只是想着,年轻真好。
虽然,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而已。
下车,去后座上将东西拿了下来,然后朝着电梯走过去,按了电梯,上楼。
很快就到了十六楼。
浅夏从电梯里走出来,她停在1601房间门口,正要按密码,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然后便是开门的声音,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躲开。
只是,此刻这个情况完全没有地方躲,进电梯,一定会碰上,她不愿意碰上,在打开门的瞬间,她也是立马做出了行动,站到了1602房间门口去了。
而房间里,陆芸先出来,苏夜白站在后面。
浅夏背对着他们母子两个,一副像是要开门的模样,陆芸倒是看到浅夏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以为是隔壁邻居。
“夜白,你好歹见一见啊。
见一见,也许你会改变想法呢。”
苏夜白将自己母亲大人往电梯推去,亲自按了电梯,将人送了进去,冷冷道:“妈,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夜白……”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陆芸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脾气,知道他是生气了。
浅夏站在那,那一刻,浑身都是凉的,还有浓浓恨意。
直到,苏夜白站在她身边,调戏的语气,“楚小姐,这才出门几个小时,连家门都不认识了吗?
嗯?”
浅夏带着冷意,推开他,拎着东西进屋。
苏夜白跟着进屋,关上门。
浅夏坐下沙发上,冷漠道:“苏医生,以后你有需求,我们直接去酒店吧。
明天,我就搬出去。”
刚刚突然意识到,自己住在他这里,有些人,迟早有一天会碰上。
苏夜白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楚浅夏,你又发什么疯了?”
“没发疯,很冷静。
你要我报恩,说是报恩,不过就是想和我上床而已。
反正你也只是想要解决需求,去酒店就行了。
你自己也说过,两年时间,我总得为自己以后打算,趁着自己还有钱,买套房,搬出去。
你若有需要,可以先提前联系。”
说完了,浅夏起身了。
苏夜白攥住她的手,“受什么刺激了?”
浅夏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冷淡淡,“明天我会去找房子,今天我累了,想去洗澡睡觉了。”
……这边,念念来到沈云澜所住的房间门外,到底有些紧张了。
上次两人在医院的时候算是彻底绝交了吧。
现在她突然出现给他送鸡汤,会不会让他误以为是自己要来的?
念念突然想走,不想把鸡汤给他喝了。
她也走过去按电梯了,但一想,嫂子说他出了车祸,家里没人知道,鸡汤是给他补身体的,都已经送来了,要是不给,显得她小气了。
自己要是走了,岂不是显得好像怕他似的。
最后,念念又重新回去了,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按门铃。
两分钟后,沈云澜才过来开门。
他身上围着浴巾,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显然是刚刚洗完澡。
看到她出现,有些意外,沈云澜也愣了一下。
念念立马移开眼神。
“有事?”
沈云澜先开口问,见她头发湿的,衣服也湿了,一副浑身淋了雨的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念念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话,将保温盒递过去,“我嫂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鸡汤。”
沈云澜皱着眉,把她拉进了屋。
然后不管她了,自己进了卧室。
念念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直到两分钟后,沈云澜穿上了衣服出来,手里也拿着一条干净毛巾给她,“擦干净。”
念念性子也倔强,她也是要面子的,冷冷淡淡拒绝了,“不用了,你拿碗过来,保温盒我还要带回去。”
沈云澜从她手里接过保温盒放在茶几上。
“把头发擦干净。”
他的语气有些冷。
说实话,到底是认识那么多年,自己对她也是疼爱了多年,把妹妹该有的疼爱,宠爱,统统都给了她。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一个小姑娘和自己闹了脾气,难道他作为男人,还能跟着一起闹不成。
念念冷声道:“我说了,不需要擦,我马上就要回去,反正也是要淋的,擦与不擦没有区别。
你赶紧拿碗把鸡汤装了,别耽误我时间,不然回去不好打车了。”
她一点也不想被他误认为,想要他送自己回去。
沈云澜看了眼外面,正下着大雨,这个时候去打车,有车吗?
就算有,等一下浑身湿透,不生病才怪了。
“把头发擦干净,等会我送你回去。”
念念直接走去了厨房,自己拿碗去了。
她拿了一个大碗过来,然后把鸡汤倒了出来,丝毫不犹豫,倒完了,拿上保温盒便走。
沈云澜突然便来了怒气,“顾念念,要走,拿把伞再走。”
“不需要!今日再和你见面,是因为我嫂子让我过来送鸡汤,要不然,我绝不会过来打扰你!”
她也是要面子的,被他那样拒绝,要是再纠缠着他,岂不是显得自己没人要一样。
说完,她打开门跑了出去。
沈云澜要是让她这么大雨离开,那可真的是一点点人性也没有了。
他从房间追了出来,在电梯口攥住了她的手,“要回去,先把头发擦干净,我送你回去。”
念念倔强着眸看着他,“你别让我误会。
沈云澜,不喜欢我,不要来关心我会不会淋雨。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你,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打不到车,我会打电话让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才多久,就找男朋友了?”
念念一点也不喜欢他这个语气,敢情她就不能找男朋友了?
敢情她就是没人要的吗?
什么叫做‘才多久’就找男朋友了?
“不喜欢你了,自然要找男朋友了,追我的男生多得是,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和他们谈。
我已经犯了那么多年傻,自然不能再犯傻了。
不谈几场恋爱,对不起自己。”
沈云澜突然就笑了。
果然是小孩子性子。
“你笑什么笑?
放手!”
沈云澜攥着她进了屋,直接把她给推进了浴室,“洗个热水澡,你衣服都湿了,我拿我的给你先换上,洗完,我再送你回去。”
把人给推进了浴室后,沈云澜又去拿了两件自己的衣服,一件衬衫,和一件外套,裤子给她拿的休闲裤,然后放在浴室门口,他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看着她刚刚倒在碗里的鸡汤,他并没有去喝了,而是去厨房熬了碗姜汤给她驱寒。
念念站在浴室,心里很难受。
可最后,还是脱了衣服借他的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念念洗了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太大,她根本就撑不起来,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沈云澜正好也把熬好的姜汤给她端了过来,“喝了,驱寒,别感冒了。
你说你,已经二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下雨天出门不会打伞吗?”
念念将姜汤喝了,语气冷淡,“你又不是我哥,你管我下雨天出门打不打伞。”
“你喊了我多少年哥了?
嗯?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沈云澜看着她把姜汤喝完了后,又拿起刚刚丢在沙发上的毛巾,动手给她擦着头发。
这样的事情,大概以前很小的时候就给她做过,习惯了,沈云澜自己也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
念念却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他只要对自己好一点,她便会守不住自己这颗心吗?
他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好,于她而言,其实就是毒药啊。
她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了。
沈云澜替她把头发擦干净了,这才淡淡道:“走吧,送你回去。”
念念去把自己刚刚换下的衣服给收拾了。
回去的路上,一路上都沉默无言。
直到,车子在江南水榭停下。
念念突然想起,道:“我爸妈去环游世界了,还没有回来,家里佣人,这几天好像是家里有事,没人在家。”
“那你这些日子,住在哪?”
自从她爸妈出门了之后,她这些时日一直是住在她哥的御景园的,但最近,她哥不住御景园了,她又开学了,开学这些时日,她也并没有住校,而是住在学校附近不远的一套很小公寓里。
那是他哥哥的房子,为了方便,让她住进去了。
“我忘记说了,我住校。
现在这个时间,回去也进不了宿舍了,你随便找一家酒店将我放下来吧。”
念念突然就撒了谎,她突然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沈云澜开车从江南水榭出来,路过一家酒店的时候,停了车。
念念解开安全带,语气淡漠,“谢谢你送我,你的衣服,到时候洗干净了我快递给你。”
说完,她打开车门,拿着包和一个袋子,跑进了酒店。
沈云澜盯着她娇弱的身影,沉默了两分钟,最终驱车离开了。
念念是看到他开车离开了,又从酒店走了出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便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
他果真是不喜欢自己的,刚刚在家的时候亲自动手给她擦头发,并不是喜欢她,而是,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还是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永远没有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