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沉冽，眸色坚定着：“你能不能好好想想，我会嫌弃么？我早就知道了，我还待在你身边，我让你看心理医生，我那是嫌弃么？我无非是想要你的一个坦白。”
    “我生气的是你不告诉我，我生气的是你什么都你自己扛着，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上活的比谁都累。”
    宋意越说，越觉得鼻尖泛酸，心底揪了又揪，眼眶都有些热热的，眸内氤氲了雾气，泪水在滚动。
    她不去看唐肆，侧开眼去看别的地方，嗓音有些哽咽，眼前被水雾模糊，但还是压下悲愤继续的说道：“反过来，我就会担心你压力大，有负面情绪对你的病情有影响，什么都不敢告诉你。”
    “我怕告诉你之后，你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受不住，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还怕直白的拆穿你后，你的自尊心过不去。”
    她顾虑很多。
    可这每一步都顾虑，都和他一样，想要与彼此长长久久的过日子。
    宋意说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然后，回过头，直视唐肆的眼睛。
    “你告诉我，跟我在一起之后，你自杀的念头升起过多少次，抗拒治疗的念头，又升起过多少次？”
    她的话像细细密密的冷雨一样洒向唐肆。
    让他浑身上下都泛了冷，当一切都被剖开明着说时，就像是行刑的现场，压抑难捱，怎么回答都好像左右不是。
    他体内深藏暴戾黑暗，有多不堪，他自己清楚。
    面对她的问话。
    他薄唇轻颤着，强行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
    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很多次。”男人的嗓音沙哑，是那种泛着让人心疼的哑：“这不是能受我自己控制的。我也想好好活着。”
    “你让我知道世界还很美好，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男人眉眼深深的，流露几分痛苦：“所以我选择吃药，接受治疗。”
    “瞒着你，是怕你觉得我不好。”唐肆喉结滚动，话语从他的喉咙溢出：“对不起。”
    此刻多说无益，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语气沉重，严肃：“我不知道。”
    不知道瞒着这个，会带来那么多一些列的不好的效应。
    更不知道第一次谈恋爱该怎么做，也更不知道怎么和喜欢他的人好好相处。
    宋意是第一个。
    但这个学习的过程当中，也确实是，辛苦了宋意。
    他以为自己能把握的很好，可第一次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做的那么的十全十美的。
    就在唐肆以为，宋意要放弃自己的时候。
    就听到女人娇媚的声音传来：“我不怪你。”
    唐肆抬起眼，桃花眼里多了几分光芒，灼灼的视线盯着她，心都在抖，浑身僵硬又惊诧。
    她睫毛都被氤氲的泪水浸湿了，整个人看上去娇媚勾人得紧，偏生又一本正经的开口说着：“但是你还是劣迹斑斑。”
    唐肆沉了沉眉，不说话，静等宋意的下文。
    宋意忽然收敛了情绪，她平静的坐下，眼眸却没从他身上挪开。
    “你要是追我，你就得做到三点，第一，不能瞒着我任何事情，我问你，你就要如实回答，你工作的事情，我不过问，任务的事情，我也不问，但是我要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好好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好好的吃药，不准抗拒。”
    “第三，有错就改错，但是有错就得有惩罚。避免你下次还犯错，所以，追我，我满意为止。”
    “就这些。”
    唐肆静静的听完，额角原本细腻的汗，渐渐地消失，紧绷着的唇线松懈，唇色回归正常的淡红，几秒钟后，他倏然勾勾嘴角，笑了一下。
    心底里紧绷的弦，一下就松了，还好。
    他是有机会的，她也没有一把把他给推开。
    明明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却在这里安慰他。
    男人轻抿了一下唇瓣，眉眼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所以......你这是跟我约法三章么？”
    宋意眉梢一挑，点了点头，表情不松懈，不退让。
    就是约法三章。
    唐肆轻笑，嗓音慵懒沙哑：“那我可以提条件么？”
    “你还敢有条件？”宋意不由得瞪他一眼。
    “宋意。”唐肆语气很是认真：“哥哥都二十八了，来年都快三十岁了。你总得给哥哥一个保障吧，是不是？”
    他这么一说，宋意仔细的想了想，似乎确实也是这样的。
    “你先说来听听。”她总不能吃亏。
    “我追你期间，不要跟其他男人跑了。”
    “嗯，然后呢？”
    “然后......”唐肆舔了舔唇瓣，声线压的很低：“你要是不喜欢我了，给我一个明确的示意，我会继续喜欢你，这辈子都是，但是我不会缠着你。”
    这话说的分外的轻。
    砸在宋意的心头也显得分外的沉重。
    “我不会......”不会不喜欢你。
    “你答应我。”宋意话没说完，就被唐肆打断了。
    “嗯。”宋意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不开心？”她盯着唐肆问。
    “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唐肆：“我们都说开了。误会都解开了。我追你追着，也有盼头了。”
    男人语气真的就带着些许的满足：“所以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今天是开心的。”
    “宋意。”唐肆叫了她一声：“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是摆设，多的事情，我也扛得住。”
    “而不是要你自己一个扛着。就像今天的这个事情。”唐肆眉目深深的：“你要是遇到其他人，在场上出了个好歹，怎么办？”
    宋意抿了抿唇，心里软了软：“我知道了。”
    “所以。”唐肆喉结滚动，盯着她嫩白的小脸：“对你这一身的本领和身手，有什么看法？”
    宋意皱了皱眉，心里对这些也是乱糟糟的：“我被洗过几年的记忆，那些年记忆是空的，我想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我不知道从何查起。”
    “我帮你查。”唐肆说：“但以后你的这个能力，就不要展现给别人了，避免被不轨之人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