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吧。
烟在指间燃到了尽头,发着呆的虞靳没反应,连被烟灰烫了都无知无觉。
“靳哥,烟……”还鼻青脸肿,扣着一顶帽子的吴树见了,沙哑地开口提醒他。
虞靳慢了半拍才回神,慢吞吞问:”几点了?”
“还有两个半小时。”吴树一直帮他注意着登机时间,立刻回答。
于是虞靳又点燃了一根烟。
吴树见他又是夹着烟发愣,忍了忍,没忍住,”靳哥,我去吧,是我犯的错,我自己收拾。”
虞靳眼里终于映入吴树,他吸了一口烟,平静道:”沉化雨本来的目标就是我,这次你去了,还会有下次。”
吴树想起妹妹骂他愚蠢,被那个陪酒女骗了的话,牙根咬紧,”我不会再被骗了。”
虞靳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长点心,吴欣不可能总是顾得到你,你要是再被骗,下次牵连的搞不好就是她。”
毕竟他多次提醒吴树不要和沉化雨打交道,他却没有听取。吴树必须痛一次,才能学会远离危险,因为下一次他可能帮不了他了。
满脸带伤的青年脸色一下红一下白,却没敢再开口。
虞靳不自觉又抽出第叁根烟,这次他没有点,只是夹着,目光毫无目标随意投放。
夕阳西下,光线斜落入航厦错落的建筑结构中,在他脸上投下光与影。
吴树在一旁悄悄看着,感觉虞靳比刚出狱那会儿还要更迷惘失落。
虞靳没说过沉化雨要他去干什么,吴树只是隐约知道他大概也是要去送货,或者是取货。
因为知道有多难,吴树光是陪他在航厦外抽烟,都紧张得胃快要打结。
“靳哥……等你回来时,我带侑人姊来接你吧。”吴树受不了这种犹如惩罚的沉默,绞尽脑汁想让虞靳恢复精神,最后只得提了孙侑人。
在吴树看来,虞靳昨晚突然买了机票出国去找人,今早就赶回来准备接着去处理沉化雨要他办的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非见某个人不可,对方在他心中肯定无比重要。
“不需要。”虞靳手抖了一下,然后捻熄烟头,再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完全没发现自己并没有点燃那根烟。
迟钝的吴树亦没看出他的动摇,不知道是急着想将功赎罪,还是想让他对未来还抱有希望,语气高昂起来,”你们不是在交往吗?侑人姊肯定也会想来接你的。”
“只是炮友而已。”太阳穴抽紧,虞靳的语气还是很轻浅。
“那你昨天还去找她?”吴树懂炮友的意思,但他不信。
“她好上。”虞靳似真似假地说完,拿走吴树替他准备的背包,进了航厦。
他觉得,孙侑人肯定知道他坐过牢了。
然而她依旧愿意和他在一起。
虞靳想,这就够了。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但他从没打算让她陷入危险,而跟他在一起,就是最危险的事。
所以不会有什么交往,他也不会再给沉化雨拿她当作他弱点的机会。
虞靳在准备过海关前,最后一次拿出手机,将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删除。
昨晚他拍了好几张她熟睡时的照片,明明知道不能保留太久,他还是忍不住。
只要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以后都看不到了。
删到最后一张时,手指不断颤抖,迟迟按不下确认删除。
照片里,女人在他胸口睡得安稳妥当。他不知道别人如何,但要在一个人的身边安睡,于他而言非常不容易。
昨晚,他好几次想要射进去。
射到再也射不出来,最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让她尽管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无法离开他最好。
结果他终究没办法那么自私。
她能不顾他的过往接受他,他便没脸那么做。
他删掉最后一张照片,清空了一切,反手飞快抹过自己的眼角,掩饰着僵硬走向海关。
*
孙侑人回国的当天是除夕。
她原本计划好抵达机场后直接回老家,将带回来的伴手礼当新年礼物,在春节期间发放出去。
落地之后却犹豫要不要先回租屋处一趟,后来还是照着原定计划。
因为打给虞靳,没有接通,她便猜想他也回老家过年了。
新年总是欢乐靡烂,见所有亲戚,打好几圈麻将,放一大堆烟火,玩各种派对游戏,去附近每一间庙里拜拜祈求新的一年重要的人都能身体健康,差不多就完事。
这期间,她依旧在给虞靳打电话,他都没接。
孙侑人隐隐不安,怀疑这是不是拒绝的意思,偏偏又会想起那句’我等你’。
或许她应该多给他一点时间。
虽然她还是提前了一天北上。
父亲对此不太满意,但母亲看了他一眼,他一副好像明白什么的样子,反而催着她快点’回去’。
真不知道哪里才是老家……
拖着沉重的行李厢抵达六楼,孙侑人立刻觉得对门哪里怪怪的,她没有急着打开自家门,反倒是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先掏出手机,拨给虞靳,同时研究着对门的门面。
公寓的隔音不好,她走到对门门口,仔细聆听,并没有听到铃声。
也许他关静音了。
孙侑人安慰着自己,确定这个时间不算太晚,按下门铃。
后来她大概按了五、六次。
……
其实门铃这种东西,如果家里有人,按一次就会来开门的。
孙侑人很明白。
她只是看着没了门上的春联和她当初帮他换上的小鞋柜后,边哭着边不死心又按了几次。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见过虞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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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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